萬里外的洛陽王都一座深宮內(nèi),一個披著麻衣的老者,靜坐紫金蒲團之上,面前是一面高闊玉璧,漢白玉璧之上滿刻天河星辰,金絲作的星軌,夜明珠替的星辰。老者雙眼微閉,神態(tài)安詳,唯左手食指中指未動,一刻后,手指的動作也停了,睜開眼望了望眼前的星河浩海圖,老者輕嘆道,江湖沉寂十年,風云再起,這座江山終是要動一動了啊。
老者又轉(zhuǎn)頭看向殿內(nèi)一角,慈愛的說道,小溪,收拾一下,太爺爺帶你出去看看這天下
“好的,太爺爺”那被喚作小溪的身影恭敬彎腰答道
春申江畔一個與世遠離的小漁村,一個披著蓑衣的老者靜靜,臨東海執(zhí)桿而釣,一動不動仿佛已然靜靜垂釣幾度春秋,記得當年他曾有一句話便再無消息,十年沉寂,垂桿東海,只為釣得那一尾錦鯉,一尾攪動天下的仙鯉、
他依舊靜靜地臨江靜等,忽然手中的魚竿微動
“十年之期將至,你這魚兒總算出穴了,哈哈,不枉老夫十年光陰啊”,頓時江風大作,海上千里驚起百丈濤浪
還有兩處處竟也在同一時刻起了異象
川蜀之地,一個尋常院落里一棵不知已有多少年月的梧桐驟然結(jié)出小花蕾一骨朵,要知道距上次已然過了整整一甲子,而在樹旁兩間書房中的兩個白頭翁,一個先是面露赧色,后便是一抹強顏的鎮(zhèn)定,而眼神一角帶著一絲陰寒。另一位則輕撫長須,在那張價值連城的黃宣上寫下“大風起兮”
北涼一處冰原之上,一座寂靜千年的冰峰驟然雪崩,千萬丈的雪浪以吞天蓋地之勢瞬息而下,方圓百里盡皆埋葬這銀白慘淡之下。此峰在中原邊民口中名作“岡仁波齊”,而當?shù)夭孛Z意為“神靈之山”。
福兮禍兮?劫兮緣兮?
誰能勘破,誰能言斷
千里外的嘉陵江上風帆往來,不知是哪個漁父作歌,歌曰:落日遠山兮嗚咽冷,浮生悵惘兮天地混,誰人與歸兮離鴉黯,大江東去兮問此生!
?。ㄏ蛭鳂?,水東流)
天下英雄你方唱罷我登場,如滿天星斗散落江湖,而這亂世方息,天下未安的時候,名動天下的文星卻寥寥無幾,如今廣為人頌的不過兩句話,五個人罷了
——棲梧鳳凰白城水,江東仙魚洛陽星奎。
說的是當今天下五大名士,四川梧桐軒的兩位主人鳳承乾、鳳承坤兄弟,北涼白城城主身旁第一謀士向無痕西樓居士,江東子弟多才俊自占一席,為自結(jié)草廬于長江尾的一尾仙魚——余公瑾,余龍余老先生,還有一位是洛陽王都的老神仙,趙星奎趙老爺子,皇家血脈,為趙家謀劃天下之人。
老黃很開心,臉上滿是憨厚的笑容,連臉上的褶皺都含著笑意,因為他知道今天他和嵐要陪他的少爺去赴一個宴會,不是這宴會有多么大,也不是出席的人有多么大的權(quán)力和財富,只是因為宴會中的幾個人,都知曉少爺?shù)倪^往,都能明白少爺,他知道少爺心情也一定會很好。
嵐今天也看起來比以往更有精力,本來常常耷拉著頭前行的它今天似乎是受到老黃的感染,高昂著頭顱隨著老黃的牽引向前走著
古都金陵,歷經(jīng)千年風雨,文人墨客競風流,英雄俠客逞肝膽,歷朝歷代的文人俠客說不得都要匯集于此,一較高下
今日的金陵城北的玄武湖上,煙雨細細,雖已是入秋時節(jié),卻還涼意未深,而那煙雨似是故意為阻斷游人步伐的安排,環(huán)湖十里長灘,行人寥寥,平日里湖上樓船畫舫相疊的精致竟只剩一艘小巧畫舫,外表還不及那些稍大些的畫船。
不過,船上今日的宴會若是讓天下人知道的話,估計不管是今日有多大的風雨,這玄武湖也怕是要摩肩繼踵、稠人廣眾了吧
是的,這小畫舫便是五大名士三年一期的文曲星宴,五人約定三年一期,輪流做東,輪值者可邀三人赴宴,其余各帶兩人,不過許多年過去能登上這艘小畫舫的人屈指可數(shù),不是他們不夠優(yōu)秀,而是他們優(yōu)秀得還不夠。
而他,卻是個例外,他可以說是五人之外第六個有資格上船不必由他人邀請的,只是十年后,當他再次歸來踏上這艘小畫舫時,不知又會有哪些精彩?
老黃和他的少爺似是來的晚了些,小畫舫已然游到了湖中央,而他看了這副畫面俊美卻帶著滄桑的臉上卻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整個人也似乎精神了很多。
“忠叔,放嵐去跑跑吧,算起來跟著我們走了大半年了”老黃拍了拍嵐的脖子,卸下了馬鞍,嵐仿佛明白一般,輕喑了一聲,輕快地跑了去、
雖然小雨淅淅瀝瀝,但似乎今天的確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日子,他也更愿意說話了
“忠叔,我們倆好些年沒比試步伐了,今日便看誰登上那座小畫舫如何”邊說還一手指向那似是遠離俗世的小船
“難得少爺高興,那俺就和少爺比比”說著臉上還露出那憨厚的笑意,捋了捋袖子
只見老黃來到湖邊一棵垂楊柳旁用力折下一枝,而他只是俯身撿了塊小石子
兩人相視一笑,柳枝、石子一齊飛向湖中
老黃輕哼一聲,三步飛起,離岸飛起,身形敏捷迅猛,如離弦之箭,與截柳同一方向,飛向船舫,約一息后,身形下墜,只見他在即將落湖時,腳尖一點截柳,身形又起,復(fù)又極速飛向船舫
另一邊,他方才也是三步加速,輕身飛起,追向擊出的石子,許是修煉的輕功不同,他的身法更加俊逸靈動,放眼望去如同踱步煙雨湖上,遲遲不見下墜。而當老黃第二次輕踩柳枝時,他才輕點那即將純?nèi)绾椎男∈樱p輕一點,又如鴻雁高飛。
當老黃第三次點了點那截柳枝,兩人離那終點已只剩五丈,兩人陡然屏氣凝神,飛躍的速度又陡然提升、
一息后,老黃腳尖沾到船板,雙腳站穩(wěn)后,他的腳尖著地。待得站穩(wěn)后,
船內(nèi)似是迫不及待地傳出來了人聲,
十年不見,江南小友依舊風采非凡啊,哈哈,小溪來見過這天下當屬第一品風流的人物,一個老者爽朗的笑聲
星奎老先生過獎了,十年光陰些許進步吧,說著躬了躬身,半個鞠躬朝向即將打來的船上小門
小門適時開啟,為首的是個鶴發(fā)童顏的麻衣老者,牽著一個約十歲的小童,“江南先生好”小童雙眼炯炯有神,盯著太爺爺成為小友的人,因為他記得很小的時候,太爺爺說過天下之大,算得上他的朋友的只有一手之數(shù)
“小友謙虛了,黃英雄身子依舊健朗啊”麻衣老者又捋了捋他那齊胸的飄逸白髯,笑吟吟地向著老黃打了個招呼
粗人一個,還行還行,老黃突然失了往日的平淡,有些局促地說道
麻衣老者身后又一個老者走出,此人方臉大眼,一對飛鷹眉更是醒目,聽他中氣十足地說“江南啊,多年不見了”,說完身后一個約二八年華的少女從鷹眉老人身后走出,欠身道,江南先生好。
西樓先生好。。原來是白城二小姐,慕雪小姐好,他輕輕抱拳微笑道。
不敢不敢,雪城之事還要多謝江南先生呢,說著微微笑道,光潔的鵝蛋臉上露出兩個淺淺酒窩,名列美人志前十的女子一笑,當真不容輕視,瞬間滿船如沐春光,這煙雨帶來的陰郁也頃刻減去幾分。
少女說完,微微側(cè)身,似乎知道身后有人走出,
“江南先生好”一個年輕公子靜靜走出,一身銀絲華服,腰佩一柄銀色長劍,劍鞘繪金銀雙龍交纏,定非凡品。而那公子面容俊秀,與他相較有過之而不及,長發(fā)微束,腰間的一塊玉佩彰顯著他的地位不凡,雙目直視著他,雖嘴角帶著笑意,總覺有些不同,而那帶著歡迎的眼神深處似也有著其他東西,
“子楓,不可無禮,”又一個老者走出,只見他一身青白儒士袍,頭帶黑色進賢冠,手上一把小羽扇,倒有些與那傳說中的孔明先生相像。
“鳴凰先生好”說時又半個躬身,老黃則在一旁跟著行禮
“不必不必,”老者邊說便虛扶著他雙手,
待禮閉,他又問到“不知鳴鳳先生是否也同來”
“師伯也一同;來了”那年輕公子回聲道
“難得江南小友惦記,我這一把老骨頭再走不動,也要和這幾個老朋友聚聚的,畢竟多少年的交情了”
二弟的小徒弟多有失禮處,望小友不要見怪啊。
不會不會的,鳴凰先生的弟子必是天下俊彥中的麟角,自有過人之處,年輕人嘛。他說著不自覺竟以長者自居,卻忘了自己過了今年才不過三十有五。
幾個老家伙都說完了,該我了,小子多年不見啊”又是一個老者,只是他似乎比上述四位都年輕,頭發(fā)灰白相間,身上是一件漁夫網(wǎng)衣,頭發(fā)未束,也是任風飛揚,腳上是一雙草鞋,似乎年代還比較久遠。但身后便再無人跟出
師叔好。。前四位他都行的晚輩里,而到這位號稱末世余龍的先生,他執(zhí)的是子侄里
你啊,哪兒都好,就這個不好,哈哈,草鞋老人嘴上說是不好,卻臉上笑意更盛,不是為了獲得不同的待遇而笑,而是一種為眼前人驕傲的笑意。而方才那位子楓公子當這位“漁翁”出來,似乎習慣性的微微遠離了小半步。草鞋老翁眉角微微一動
“好了好了,再徒作虛禮,咱們幾個都要成落湯的鴨子了,進去吧”趙星奎一句話而后把眾人引入船艙中
趙星奎牽著那十歲稚童率先入內(nèi),而后是鳳氏二老,那年輕公子子楓隨后,轉(zhuǎn)身時,不著邊際看了那叫做白慕雪的少女一眼,而后是鷹眉老人帶著少女入內(nèi),最后是那草鞋老人入內(nèi),其實他本可先于鳳氏兩老的,卻故意落后,他跟在草鞋老人后,老黃則跟在他的公子身后。
眾人皆入內(nèi)后,船艙的小門為一位頗為氣質(zhì)典雅的女仆關(guān)上。
舫兩邊各三扇雕花檀木紅窗,舫內(nèi),陳設(shè)不多,三兩件古董做襯,并掛著幾幅書畫,進來的幾人也頂多看兩眼,但若是有幾個當鋪的老掌柜來看一眼估計下巴都要掉下來,因為這幾件無一不是絕品中的絕品,單說其中一幅字竟是已失去音信廿年有余的《漁夫甘露圖》為前朝大學問家王恨之所作,堪稱價值連五都,當真是不同凡響。
幾人依次入座。作為本次的輪值者,趙老爺子坐正位,而那十歲稚童卻立于趙老爺子身后,正襟直立,似是已學業(yè)多年的學生。
老爺子右手邊是鳳氏兩老,鳴鳳先生在上首,其弟鳴凰先生在下手,而那公子也恭敬的立于鳴凰老先生之后
而鷹眉老者西樓先生由于先入內(nèi)便坐在了趙老爺子的左手邊,那白慕雪則執(zhí)弟子禮,立于其身后,靜若處子,自又成了一番風景
草鞋老人緩步入內(nèi)坐在了麻衣老人的下首,看見后面的人跟進來了,說了聲,小子把桌子咱們的兩桌拼起來了,說到底算是一家啊
是,師叔,只見他應(yīng)了聲后,身形未動,再下首的竹席小桌竟緩緩向草鞋老人的席位移動,最后嚴絲合縫的和老者的席位合了起來。
待他坐定,老黃也靜靜地立于他的少爺身后。
“諸位,三年一期的小宴算算至今整整擺了10次,我們幾個也形背佝僂,銀霜滿頭了,且適逢江南小友十年復(fù)歸,來,一起浮上一大白”
在座六人輕起幾上翡翠琉璃盞,一同飲下這文曲星宴第一杯。
剛喝完,那余龍先生便贊道“趙老頭,不愧趙家的當家人啊,這翡翠蟠龍琉璃盞本就世上不足二十之數(shù)的稀罕物,沒想到這酒更是了不得,天下僅剩五壇的雪中燒你也拿了出來,我這老漁夫算是服了啊,哈哈”
其余在做也都點頭微笑,以示贊嘆
“余龍兄過獎了,我們幾個都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了,這小宴也是來一次少一次了,鄙人也就自私一次,也算給自己這些年操勞的一點補足吧”
“趙老爺子,你為趙家可算是鞠躬盡瘁了,喝點酒確是應(yīng)該的,我們幾個也就跟著沾沾光了”那鷹眉雄健的水老先生也回應(yīng)道。
“真是好酒啊,趙老先生不知您是否有這雪中燒的釀制方法?”他似是意猶未盡的說道
“哈哈,小友依舊還是如此貪杯啊,這酒方老夫倒是有一半,也曾讓宮人試釀,可惜都未成功。。小溪你把那酒方拿給公子”聞言,老人背后的少年彬彬有禮地走到他的小幾前,恭敬地將一個紫檀雕花鑲金小盒放在他面前,“江南先生,太爺爺把酒方和宮里人的試釀心得都放在了小盒內(nèi)”
“謝謝,老先生了,也謝謝小公子,”說著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柄一掌長的精致小刀,拿給那喚作小溪的孩子“這刀是我常愛把玩的一柄,就送給小公子了”
那小溪公子轉(zhuǎn)頭看看自己太爺爺,面帶詢問之色,趙老爺子輕輕點頭,那孩子接過小刀,小心收起來。有恭敬稱謝,這次嘴角微笑,更多帶了幾分歡悅。他微笑的看了看眼前喚作小溪的孩子,似乎很是喜歡
“星奎先生這以酒換刀倒是劃得來啊”一旁的鳴凰先生故意調(diào)笑道
“呵呵,水某也很是覺得”那白城第一謀士也一同附和到
“幾位就不用再取笑我了,這也算是幫我這小孫子先保了一程路吧,我如今年屆杖朝,估計護不了他幾年了”
一旁的鳴鳳先生開口道“趙老爺子,我觀你行步順暢,面色中弘,眼蘊微光,至少還有十年之期,多慮了多慮了”
“唉,多謝鳴鳳先生勸慰,只是這三才之運風云輪轉(zhuǎn),我輩雖得一窺,終是不知其中詭辯,也只好早作計議了”趙老爺子言語雖含隱憂,卻不失皇家身份,依舊風輕云淡地答道。
“要我老漁夫說,咱們幾個該看的該干的也差不多了,順其自然的好,這接下來的十年下些散手就好了,別去布那大局便可,畢竟時候也差不多了”
“余龍先生此話余深然,而我輩本就天之授業(yè),竊以為還是當再布好這最后一大局啊”對面鳴凰先生撫須說道、
“是嘛,既然鳴凰先生如此想,便按所想去做便是了”余龍先生微笑以對,說完小酌一杯雪中燒。
“這天下紛紜變動,豈能是我等幾個糟老頭布局便可的,還是尊天道后人為吧”鳴鳳先生也跟著說道
“是啊,畢竟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向西樓也開口道,說完幾個人都沉默了。
“趙老先生,您這小外孫可有武藝?”辰風突然出聲到
“江南,我這小孫子平日只跟著我舞弄些文墨,倒是不曾動得兵刃”趙星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平淡答道
“是嘛,先生可為小公子尋個宗師,我想應(yīng)該是不錯的”江南一盞雪中燒下肚后說道
“嗯,那老頭子回去就給這孩子找位師傅吧”
“謝謝江南先生!”那小溪的孩子站在自家太爺爺身后又是向他深深一揖。
“哈哈,這宴會本是談天說地之事,被我們幾個扯遠了。。水先生,聽聞貴徒不僅得你陰陽術(shù)數(shù)之真?zhèn)?,又習得一身武藝,更兼自通音律,真是驚才艷艷啊”趙星奎輕捋白須道
“雪兒,今兒就給我們幾個老頭子聽你那一曲《醉霓裳》吧”水東樓微側(cè)身子示意
“是師傅,請諸位老師品評”白慕雪輕輕躬身,美目卻在他身上聽了兩息。
白慕雪走至廳中,放下先前玉簪挽起的青絲,舒展雙袖,開始緩緩起舞,翩翩若飛,那舒緩流轉(zhuǎn)間引人入勝,雖無絲竹聲,卻令人如入弦樂宮室。
眾人正開始沉醉之時,古箏弦聲微微引起,切合著白慕雪的舞動的韻律,緩緩從一面屏風緩緩流出,一舞一曲,相應(yīng)想和。這正是
一曲劉伶醉,一舞霓裳芳。
沽酒對長風,小舟浮清江。
別了廟堂愁,忘卻江湖殤。
問我何所在,座中曲悠揚。
辰風又飲了一杯雪中燒,雙眼淡淡看了一眼屏風,眼含贊賞之色
余先生轉(zhuǎn)頭望了望辰風,辰風點頭以應(yīng),繼而余龍先生面色一喜,一杯雪中燒喝的分外豪爽。
箏聲漸轉(zhuǎn)激昂,白慕雪悠悠唱起
“黃云孤城兮秋雁過,昨日黃花兮秋風莫。東門長女兮秋千落。十里長亭別卻兮英雄錯!”嗓音清麗,卻帶杜鵑啼血之悲,聞著俱是面帶黯然,眼神哀憐。最后一聲英雄錯而出,舉座皆停,皆出嘆聲。
箏聲漸息,輕舞也漸止。
待眾人從方才悲嘆中醒轉(zhuǎn)來,麻衣趙星奎第一個輕聲鼓掌“白小姐,真是舞樂齊秀啊。。”身旁小溪也是跟著猛點頭。
一旁的鳴鳳先生悠悠然道“躍涯賢侄的琴藝也到了青火的境界了啊”
“多謝,鳴鳳先生夸獎”,屏風后一個小書童扶著一個青衣書生打扮的人緩緩走出。眾人都看向那走出的人,場中的白慕雪也轉(zhuǎn)身看向那方才為她伴奏的人,余龍先生抬頭望著,也是點頭,但眼神中又有著幾分驕傲
“恭喜師叔,身殘志堅,不愧七尺男兒”辰風眼中也帶著贊賞,看著算是同門的青衣青年余躍涯
“令江南師兄見笑了”雙目先天失明的余躍涯自然朝著辰風微微一揖。
“師叔常說我拘泥禮數(shù),怎么你比我還拘泥。。哈哈,不錯,不錯”說著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師叔
余龍倒是全然無關(guān),眼中滿是自豪,眼中似是看著辰風和余躍涯,
卻又像看著遠方,輕捋著長白須發(fā),心語道“師兄,我們的約定算是達成了,待我看到他們師兄弟再度復(fù)我門當年盛況?;蛟S該說是再創(chuàng)輝煌,我當?shù)侥请U惡之地為你祭上一壇云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