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緩緩掀起眼皮,一雙無望的眼看著他的眸,頃時眼淚劃過她的眼角,流經(jīng)了她泛紫的唇。
之前有那樣一種說法,身病嘴唇泛白,心病嘴唇泛紫。
“二哥……”糯糯的聲音哽咽,喚的他心打顫。
此時此刻,她如同病急亂投醫(yī)一般的慌亂,慕瑾寒的突然到來,就像光刺進被陰霾裹著的心臟,暖的發(fā)燙。
“剛才我給默文打了電話,默文說,第二人格是瑾聿另一個極端,他越是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越是怕什么……”
小女人說這話時表情近乎絕望,“默文說,瑾聿可能是喜歡我,但又覺得自己有多重人格這樣的疾病會委屈我,所以不想和我結(jié)婚,還說第二人格要和別人談戀愛,明顯做傷害我的事的話,可能是因為我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讓他心難受了,鉆了牛角尖?!?p> 默文是慕瑾寒為慕瑾聿找的,治療過多例人格分離障礙的心理專家,他若說了什么,那自然是沒錯。
“如果我不和瑾聿說清楚的話,他可能真的回不來了……”
眼淚入了她的口,她頓了頓,任淚水流過一波,又繼續(xù)用很平靜的聲線道:“如果真是因為我,那我不糾結(jié)第二人格做了什么事了,我什么都不要想了,我只想他的主人格回來……”
“陽光的瑾聿已經(jīng)被冷漠的他吞并了,如果再被墮落的他占據(jù)身體,他再也回不來怎么辦?”
“我想刺激他,如果瑾聿真的喜歡我,他看到我難過,比如看到我都快死了,會心疼吧?他一心疼,會出現(xiàn)吧?”
她瞪著淚眸望著他,問的那么急切,想從一直為瑾聿著想的他身上,找到希望。
他的眸光此刻是那么的波瀾不驚毫無情緒,他從她手里拿掉了刀子,扔去一邊時,發(fā)出清脆的啷當聲證明他用了很大的力氣。
而后他涼涼的聲音響徹在這壓抑的屋子里:“如果聿兒人格突變是因為你,那一定是因為你的愚蠢?!?p> “你自殘,帶來的是心疼,還是負擔?”他英俊的臉變得冷漠和僵硬,“讓他心疼你,歸根究底不過是撼動他的心,而撼動一個人的心,不單單只有心疼?!?p> 楚顏的眸光震了震。
“我問你?!彼罩滞蟮氖钟昧撕艽蟮牧?,“一開始的聿兒,是不是懂得每個人的好?”
楚顏抿著眼淚拼命點頭。
“懂得愛的人,很容易被感動?!彼钊缒?,看不透他的心緒,“我也有事情要問他,明晚我給你一個計劃,你最好能把他叫回來,做不到,就滾出慕家,離聿兒遠遠的。”
話畢,他決絕的甩開了她的手。
看起來那么的對她厭惡。
楚顏愣怔了許久,最后還是沒能忍住幽咽:“好?!?p> 慕瑾寒瞥著她淚眼婆娑的眸,把額溫計擅自觸碰著她的腦門,數(shù)秒后一看,果真是發(fā)燒了,三十八度五。
確認之后,他站起了身,把手里的藥丟在了她腳邊,“發(fā)燒就吃藥,我最討厭家里有人生病?!?p> 語畢他唯恐她再去拿刀子做傻事,撿起扔在一邊的水果刀離開了。
看著他挺拔的身姿迅速在她的房間消失,楚顏突然發(fā)現(xiàn),在生命的黑暗里,慕瑾寒竟然是她投奔時,唯一的去處。
她失魂的抓起腳邊的發(fā)燒藥,就像在墮落冰河時,抓到了岸邊的草。
慕瑾寒回到臥室,就直奔辦公桌,開電腦,拿紙筆,蕭同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不知他突然要干啥。
就在蕭同考慮要不要繼續(xù)睡下去時,慕瑾寒低沉開口:“聯(lián)系迪士尼樂園的負責人,包下后天?!?p> “再聯(lián)系CHERYL的設計師,我要他的那件粉色星空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