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怎么了?”方錚臉色不對(duì),馮輕連忙放下柴火,上前牽著他的手,這才發(fā)覺方錚手比以往要冷的多。
方錚還未開口,便聽到秦淑芬又喊了一聲,他整個(gè)人抖動(dòng)一下,“娘子——”
“相公,先別說話了,我扶你去休息?!?p> “不,不用?!狈藉P搖頭,站在原地沒動(dòng),他抓住馮輕的手,說了一句,“娘子,以后我們不生孩子了?!?p> 方錚一直知曉女人生孩子是再危險(xiǎn)不過的事了,但聽到的總不如親眼看到的更讓人心驚,若是此事發(fā)生在娘子身上,方錚不敢想象那場景。
這個(gè)——
“相公,這事咱以后再說啊,你先去休息?!狈藉P面色太蒼白,馮輕不好現(xiàn)在反駁他的話,“睡一覺,咱家又多了一個(gè)孩子了。”
“我陪著娘子。”正說著,秦淑芬又叫了一聲,方錚抓著馮輕的手緊了一下。
方錚一直覺得自己是個(gè)冷靜自持的人,可完美的自制力此刻毫無作用,他腦中萬馬奔騰,總不由自主將此刻喊叫的人換成了馮輕。
“那行?!瘪T輕也不放心,她自己燒火,讓方錚坐在自己身旁,找話題,試圖讓方錚冷靜下來,“相公,你看文浩跟文雅可愛吧?”
“嗯?!狈藉P無意識(shí)地回道。
“相公俊美,我長得也不差,以后咱兩的孩子肯定好看又聰明。”馮輕憧憬地說。
隨著馮輕的描述,方錚腦中血腥場景換成了一個(gè)既像娘子又像他的小人兒,小人兒喊他爹爹,喊娘子娘親。
方錚臉色好了點(diǎn)。
啊——
秦淑芬最后一聲叫喊幾乎沖破云霄。
方錚臉又白了,“娘子以后是不是也這么疼?”
“這不一定,有的人生孩子就很快,還來不及疼,孩子就生出來了?!瘪T輕盡量安慰。
馮輕總算意識(shí)到,某些時(shí)候,女人要比男人堅(jiān)強(qiáng)的多。
哇——
嘹亮的哭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馮輕高興地說:“相公,我說沒事吧?等孩子收拾好了,你去看看,我得趕緊給二嫂煮些銀耳湯?!?p> 好在方錚每日都要喝,秦淑芬也就近幾日就該生了,方蔣氏早預(yù)備著這些東西。
方錚急速的心跳還未緩和,他舍不得離開娘子,亦步亦趨地跟在馮輕身邊。
方二郎屋里,穩(wěn)婆跟方蔣氏一起將孩子洗干凈,包好,就放在秦淑芬床頭。
冬日天冷,又正是化雪的時(shí)候,孩子不能見風(fēng),屋里頭正忙活著,幾個(gè)看熱鬧的婦人也不好今日就進(jìn)去看,大家說了幾句恭喜,便離開。
方二郎抹了一把眼淚,再不管方蔣氏如何阻止,掀開厚布簾子,就進(jìn)去了。
“相公啊,我給你生了個(gè)大胖小子!”到底是底子好,生完孩子秦淑芬竟然還有力氣嫌棄,“就是有點(diǎn)丑,跟個(gè)胖猴子似的。”
“不丑,這孩子像我?!狈蕉啥自诖差^,一邊心疼地摸著秦淑芬的臉,一邊傻呵呵地看著他剛出爐的兒子。
肚子里的貨總算是卸了,秦淑芬松口氣,朝站在門邊的方蔣氏說:“娘,生孩子太疼了,這回我能多吃幾個(gè)雞蛋了吧?”
“隨你吃。”方蔣氏今日語氣也溫和,“糖水也管你喝?!?p> 有了吃喝,秦淑芬覺得身體隱隱的疼痛根本不算個(gè)事!
馮輕煮好了銀耳湯,讓方錚在灶房等著,她盛了滿滿一大碗,給秦淑芬端過去。
馮輕剛離開,方蔣氏拿了六個(gè)雞蛋,準(zhǔn)備給秦淑芬做糖水荷包蛋,周小花當(dāng)初生兩個(gè)孩子的時(shí)候就喜歡吃這個(gè)。
只是秦淑芬的胃口要大些。
剛到灶房,方蔣氏就看到方錚正眼巴巴地看著灶房門口。
“三郎,你咋啦?”方蔣氏一直在二郎屋子里忙活,沒注意三兒子,這一看,嚇了一跳,“臉咋這么難看?你快回屋躺躺,我給你煎藥去?!?p> “娘,不用,我沒事。”這就是腦回路九曲十八彎的壞處,想得太多。
“你看你臉白的,咋能沒事?”方蔣氏催促,“這身子才好些,千萬要注意,別著涼,也別累著,我就說今日你不該出門,在家也能陪你媳婦,你說等天暖了再出去多好。”
方蔣氏絮絮叨叨地說著,手上動(dòng)作卻不停,她把另一個(gè)灶膛也燒起來,“我給你煮點(diǎn)姜湯,你多喝點(diǎn),讓你媳婦也喝一碗?!?p> “是我拉著娘子出去的,前些年我一心專注做學(xué)問,從沒出去走過,今年身體好些,又有空,這才硬要娘子陪我一起的?!狈藉P笑著解釋。
自己兒子她能不了解?
“行了,知道你疼媳婦,還不快回屋!”方蔣氏故作不耐煩地?cái)[手。
方錚點(diǎn)點(diǎn)頭。
至于不生孩子這事,方錚現(xiàn)在還不能跟方蔣氏提,方蔣氏這輩子盼的就是兒孫滿堂,這事還得從長計(jì)議。
“娘,那我回去歇歇?!狈藉P看著馮輕從方二郎屋里出來,也起身。
“那要是還難受,就跟娘說。”方蔣氏不放心地叮囑,“跟你媳婦說也行?!?p> “嗯?!?p> 方錚沒提要幫忙燒火,正如方蔣氏了解方錚一般,他也知道他娘是個(gè)閑不住的性子,平日里沒事也得找點(diǎn)活干,秦淑芬孩子已經(jīng)生了,也就沒啥忙的,方蔣氏就更不會(huì)讓方錚插手灶房的事。
不過他也沒急著回屋,他就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看著馮輕洗了碗,又重新盛了一碗,端到他面前。
“相公,我煮的多,你趁熱喝,暖暖身子。”
方錚接過碗,沒急著喝,反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怕方蔣氏聽到,他拉著馮輕進(jìn)了屋,這才開口:“娘子,我病了這好些年,怕是身體有恙,我聽陶老提過,這有的人家生不出孩子也不光是女子原因,也有男子的問題?!?p> 就在方才,他決定了,他以后跟娘子若沒有孩子,那一定是他身體的原因。
聞言,馮輕哭笑不得。
也是這個(gè)瞬間,馮輕才意識(shí)到,方錚也不過才是個(gè)剛及弱冠的男子。
這樣的方錚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心疼。
馮輕安慰,“相公,雖說生孩子是疼些,可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險(xiǎn),而且孩子的事還早,你別太擔(dān)心?!?
青空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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