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攤牌行動
朱語敏直到一月六日才踏上歸途,兩個人均感覺還有很多方面的問題尚未探討,王仁智與朱語敏互道珍重后目送車輛駛離別苑,彼此心里都明白,今后這樣暢談的機會怕是再也沒有了。無論再怎么忙,王仁智每天晚上休息之前,必去看看竇勝秋,不管竇勝秋是否能聽,都要把當天的事情以及感悟絮叨絮叨。
趙慧連和燕燕察覺不到竇勝秋有何變化,輪流守護竇勝秋的異族美人認為王仁智是做樣子給她們看,甚至有一次異族美人竟然問王仁智是不是因為王位才如此精心診治竇勝秋。竇勝秋的確是個極品美女,可是王妃趙慧連和燕燕也差不到哪去,異族美人雖然稱不上極品,但是個個別有一番風味,小半年來王仁智竟然夜夜獨自一人歇息,某個妾室探望他時才擁抱美妾共眠。
第二天一早,王仁智吩咐燕燕給竇勝秋測下體重,原本竇勝秋一百零八斤的體重鬼畜僅用兩個多月便折磨的只剩六十九斤,自打竇勝秋昏迷后,體重依舊繼續(xù)下滑,上個月中旬測過一次,僅有六十四斤半。王仁智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竇勝秋,似她這種自我封閉求死的人本就不多,不過并不是沒有,但是像她這樣身體竟然也有所封閉的聞所未聞。
正常情況下植物人腸胃功能依然保持運轉(zhuǎn),只是身體長期不活動,導致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可是竇勝秋的腸胃功能似乎接受她大腦指揮,也停止運轉(zhuǎn),僅保留一半功能。新年期間王仁智有天晚上似乎感覺竇勝秋的脈象有一絲波動,不過稍縱即逝,自己也可能出現(xiàn)錯覺,不過昨晚詳細翻看了竇勝秋近期病歷后,王仁智斷定不是自己出現(xiàn)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脈象波動。
王仁智也和商雅蘭鄧紅星等人同樣認為喚醒竇勝秋的希望不大,雖然有鄧紅星獨門專利藥品,他和商雅蘭各種清心醒腦藥方,無奈竇勝秋心智太過強大,怕是收效甚微。王仁智對趙慧連燕燕等并未隱瞞竇勝秋的病情,眾多權(quán)威大神會診都認為希望渺茫,所謂的治療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因此如今她們把竇勝秋的診療視為例行公事,并不十分用心。
王仁智通過翻閱病歷發(fā)現(xiàn),竇勝秋攝入的食品和飲用水總量有所增加,排泄物總量也同步增加,雖然幅度很小,沒引起趙慧連燕燕等注意,但是經(jīng)驗豐富的王仁智卻看到了希望,竇勝秋飲食以及排泄物出現(xiàn)變化,并且是增加,無疑是個好兆頭。王仁智心情不禁小有激動,高興的在病歷上詳細記錄整個過程,以及自己的心得等等,恰巧抓住竇勝秋及其細微的脈象,燃起一絲可能喚醒竇勝秋的希望。
竇勝秋每天的按摩、針灸、藥浴等很準時并且從不間斷,體重監(jiān)測現(xiàn)在一個月一次,今天距離上次測量體重不到半個月,王仁智希望給自己一個驚喜。遺憾的是趙慧連和燕燕沒給王仁智帶來驚喜,竇勝秋的體重比上次少了一百三十五克,也就是二兩半出頭,速率基本上維持不變,趙慧連不敢說,燕燕直言老爺是心理作用。
王仁智聽后仍不死心,吩咐去把竇勝秋當天的詳細記錄拿過來,如今竇勝秋每天五頓飯,并且定時喂水喂藥,而且還有大小便因素,稍微差出一百多克很正常,好在均詳細記錄在案,查看之后才能下結(jié)論。趙慧連去取當天的記錄,燕燕翻查竇勝秋前幾次測量體重病歷,王仁智認為兩相對比之后才能下結(jié)論,哪怕竇勝秋體重仍然在下滑,但是只要速率減緩也是個好兆頭。
幾個月來趙慧連和燕燕照料竇勝秋,已經(jīng)明白王仁智的意思,若是竇勝秋體重不在下降,說明她的腸胃功能有所好轉(zhuǎn),那么竇勝秋就可能還有救。果不其然,一番對比之后發(fā)現(xiàn),竇勝秋實際上體重增加了一百五十克,王仁智根據(jù)竇勝秋的變化略微調(diào)整藥方,增加醒腦清淤開竅劑量,食譜也隨之加以調(diào)整。
竇勝秋的治療很漫長,可能幾個月三五年,也有十幾甚至幾十年的可能,當然也存在勞而無功最終以悲劇收場的可能性,問題是竇勝秋等于把王仁智綁在別苑。王仁智知道今年的醫(yī)術(shù)研討會看來是沒法參加了,鄧紅星常元和等還惦記著竇勝秋的病例,雖然至今竇勝秋身體狀況看似每況愈下,但是王仁智還是準備寫一篇論文,作為研討會一項素材。
這天王仁智剛剛完成論文前半部分,距離醫(yī)術(shù)研討會還有兩個多月,兩個月時間竇勝秋不知道還有什么變化,他準備研討會前完成后半部分,燕燕來報,莊道顏兄弟和莊瑞琪聯(lián)訣到訪。王仁智每次和莊道顏兄弟見面都很正規(guī),一身正裝在客廳相見,莊瑞琪則比較隨意,書房、客廳餐廳兩人都坐過,也從不用更衣。
王仁智和三人已經(jīng)很熟悉了,不過三人同時在場還沒有過,他知道三人聯(lián)訣必有大事,趕忙吩咐燕燕把客人帶到客廳,自己更衣后就到。王仁智來到客廳后,四人稍微寒暄后重新落座,燕燕沏好茶后轉(zhuǎn)身離去并且?guī)峡蛷d門,王仁智沒有先開口,雖然自己很想寶興國王大位,莊道顏和莊瑞琪也很清楚,但是決不能急于求成。
莊瑞琪比莊道顏兄弟低一輩,因此作為兄長的莊道顏首先開口,慰問王仁智之后,代表王室感謝王仁智精心診治王后,作為川康國王,王仁智孤身一人留在寶興王國,莊道顏也必須代表王室表示感謝。王仁智則表示自己無論作為朋友還是醫(yī)生,都不能見死不救,理應(yīng)出手救治王后,四人說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
二十多分鐘后,莊瑞琪率先轉(zhuǎn)入正題,莊金洪遇刺案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巡捕房調(diào)查出刺殺莊金洪炸藥的另一部分來源,炸藥居然來自寶興軍方?,F(xiàn)在令莊道顏棘手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炸藥來源,而是提供炸藥給暗算莊金洪遞刀子的人是莊金洪的親兄弟莊金星,更棘手的是沒有理由追究莊金星,因為他并沒有犯錯。
莊金星身披伯爵光環(huán),出自隆武軍校,是寶興十二軍后勤部少將部長,前年八月經(jīng)莊金星之手批準高價銷售二十噸炸藥,支持十二軍駐防地一項民用工程施工。巡捕房現(xiàn)已查明,二十噸炸藥中五噸多流失后不知所蹤,恰好與謀害莊金洪的十噸炸藥相符,經(jīng)過巡捕房縝密偵察,這五噸炸藥和之前物流的三噸多炸藥指向同一個線索。
炸藥無論國家聯(lián)盟各國均嚴格管控,不過各方一項認為嚴格管控的原因是炸藥屬危險品,沒有人想過用炸藥傷人,因此執(zhí)行過程中頗為松懈大意。莊金洪遇刺案發(fā)后,莊金星第一時間便下令把曾經(jīng)高價銷售二十噸炸藥的相關(guān)賬目主動提供給巡捕房,協(xié)助巡捕房調(diào)查,并且坦誠額外所得已經(jīng)用于后勤部官兵伙食補貼。
整個炸藥流失過程中沒有發(fā)現(xiàn)嫌犯,唯一存在過失的是莊金星以及牽線的施工方,施工方牽線介紹完成交易,莊金星為了改善后勤部官兵伙食。王仁智從三人的話里聽出不追究的意思,巡捕房認為有心算無心之下,幾乎沒法防范,追究責任的話牽扯的人太多,打算不了了之。
尤其是據(jù)莊道興介紹,莊金星是個頗有作為的人才,莊金星是寶興軍中最年輕的少將,并非憑借王氏血脈,而是憑借他出色的能力晉升,處罰他太過可惜。王仁智從中看到的是寶興軍方以及地方的混亂,若是嚴格遵守相關(guān)規(guī)定,哪有炸藥輕易流失的事情發(fā)生,需要嚴格管控的危險品都如此混亂,可見寶興王國有多不堪。
已經(jīng)達成共識的事情沒必要征求自己的意見,估計三人興師動眾的還有其它事情,王仁智順水推舟順著三人的意思表態(tài),為了寶興軍隊建設(shè)應(yīng)該象征性的略加懲戒。不是四人有意縱容違規(guī),而是四人心里清楚,謀害莊金洪的真兇是泰順共和國安全部,凌源國軍方是泰順安全部的幫兇,軍方不發(fā)話誰能調(diào)動凌源國精英部隊?
接下來輪到莊道顏出場,依然是之前的老生常談,寶興王國不能長期無主,莊金洪遇刺雖然未對外公布,但是早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請王仁智早日登基接任寶興國王等等。王仁智也以之前的理由搪塞,王后竇勝秋尚未蘇醒,王室內(nèi)部抵觸力量龐大,自己一個外人貿(mào)然接任寶興國王,無論是寶興王國內(nèi)部還是國家聯(lián)盟均存在變數(shù)等等。
半年多以來這些雙方已經(jīng)不知道談了多少次,莊道顏再次祭出老生常談的話題,之前莊瑞琪和現(xiàn)在莊道顏顯然在為后邊的重點做鋪墊,王仁智一時間判斷不出三人今天的目的。莊道顏口口聲聲聲稱王仁智接任國王是遵照先王遺囑行事,很少提及遺囑中迎娶竇勝秋和趙慧連的親事,卻時常提及王仁智川康王國國王的身份。
王仁智認為莊道顏骨子里也不愿自己接任寶興國王,畢竟他也是莊氏血脈,他只是迫于目前王室沒有合適人選的無奈,莊道顏的本意是讓王仁智做一個有名無權(quán)的國王。寶興王國如同一個身體虛弱的巨人,隨時隨地都可能突然倒下,莊氏掌控的軍隊就是巨人的骨骼,在莊道顏承諾交出軍權(quán)以及與自己站在同一立場前,王仁智不能答應(yīng)他。
王仁智明白莊道顏也在等待自己這里的承諾,首先是第五方面軍與寶興軍締結(jié)盟約,其次是在寶興王國設(shè)立多少座能源基地,今后的重點從川康轉(zhuǎn)至寶興等等。雖然雙方誰也沒開過口,但是彼此心照不宣,王仁智感覺不能急于求成,自己單槍匹馬難以與諸多阻力抗衡,王室貴族群體、掌控寶興經(jīng)濟的富豪階層、寶興執(zhí)掌各地權(quán)利的權(quán)貴勢力,任何一股勢力都很難對付。
莊金洪能夠任職寶興國王,寶興必然有屬于他的勢力,雖然莊金洪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還有竇勝秋,根據(jù)與莊金洪夫妻交往判斷,這些勢力很可能和竇勝秋更熟悉。王仁智打定主意,盡可能拖,最好拖到竇勝秋蘇醒之后,半年來不是莊道顏不想談,而是王仁智避而不談,即不開價也不還價,莊道顏拿他沒什么好辦法。
這時莊道興開口問道:“若是閣下登基,是否有把握掌控寶興軍隊?”
王仁智身上有寶興王國的爵位,不過級別不高,只是個伯爵,王太子莊道顏是個公爵,莊瑞琪是個侯爵,莊道興感覺稱呼伯爵不合適,于是始終以客人稱呼王仁智,他身為元帥王仁智這稱呼沒什么困難。聽了莊道興的話,王仁智頓時明白,今天三人的目的是和自己談判,甚至有可能攤牌,否則看向莊瑞琪時他不會躲自己,莊瑞琪理應(yīng)先透露點風聲。
王仁智道:“元帥此言差矣,寶興國王是什么人還是個謎,何談?wù)瓶剀婈??”一句話把球還給莊道興,寶興不能長期無主,自己有的是時間,著急的是寶興王室。
莊道顏和莊道興輪番上陣,希望在王仁智這里得到承諾,無奈狡猾的王仁智別說回應(yīng)兩人,連價碼都不開,莊道顏兄弟倆拿他毫無辦法,莊瑞琪實在是憋不住了,開口呵斥道:“你小子能不能正兒八經(jīng)點?兩個叔伯和你談?wù)?jīng)事,我實話告訴你,今天必須談出個一二三來,否則看我怎么收拾你,這件事情再也拖不得了?!?p> 王仁智一聽,這才明白三人今天的真正目的,應(yīng)該是國內(nèi)外壓力已經(jīng)讓莊道顏不堪重負,難怪拽上莊瑞琪,原來是打算直接攤牌,看來今天怕是有一番唇槍舌劍,甚至連續(xù)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