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缺德招法
第二天一早，錢鈞和許豪趕個大早上路，兩個人心里都有些發(fā)虛，不知昨晚的想法能否被華亭各方接受，萬一出現(xiàn)意外，自己無疑被各方視為敗類。短暫的沉默后許豪道：“錢大哥，我打算再做做大頭他們的文章，你看怎么樣？”
大頭四人至今除了交待之前受貪圖錢財大疤臉蠱惑，案發(fā)當(dāng)晚未及時制止兩個武師行兇傷人，有失一名公職人員應(yīng)盡的維護民眾安全責(zé)任外，其它什么也不承認。錢鈞道：“那幾個慫貨能有幾分擔(dān)當(dāng)，我感覺他們身上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算了算了，你想折騰就折騰吧，別太過分了，讓別人抓住把柄就不好辦了?！?p> 許豪道：“放心把錢大哥，我有分寸。”
見錢鈞不反對自己的建議，許豪說罷掏出通訊器，等對方接通后道：“張老弟，這么早沒打擾到你吧？哦哦，你正在路上，嗯，還有十分鐘就到社保局，唉，我問你個情況，這段時間大頭他們表現(xiàn)咋樣？還是老樣子，好，我知道了，對，我是感覺他們還有問題，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這兩天大疤臉一家有什么新東西嗎？沒有？大疤臉精神已經(jīng)崩潰，心里防線垮了，我看未必，還要加緊啊，對，唉，我不是讓你們繼續(xù)折騰他們家三口，再折騰我怕大疤臉萬一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橫就麻煩了，對，該怎么的就怎么的，沒必要在大疤臉這兒生事端，能挖出新東西更好，挖不出來也沒什么，一個小蝦米有多少油水。
這樣啊張老弟，你不妨讓大疤臉妻妾與大頭他們見個面，給他們個警告，不不不，千萬不能讓大疤臉和他們見面，一個眼神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就可能傳達信息。張老弟你記住了，大疤臉妻妾與大頭他們見面之后，絕不能讓他們一家再見面，對，避免大疤臉知道后通過妻妾給大頭他們傳遞信息，這兩個女人不清楚什么，就是讓大頭他們知道她們一家的遭遇，好了，我這里還有事，告訴弟兄們辛苦了，改天我感謝弟兄們，什么地方，當(dāng)然任弟兄們挑選，好了，辛苦張老弟了?！?p> 許豪掛斷通訊器之后，錢鈞道：“我看大頭他們身上榨不出什么新東西，都是社保局的老人手，他們很清楚交待的越多就越麻煩，以他們目前的行為，家人不會受到牽連，本人也不到十年，幾年之后說不定還能有一半個從藥廠活著回來。”
錢鈞的話令許豪猛然一激靈，有些惶恐的道：“林書陽不會想把劉俊弄成個血奴吧？”
錢鈞道：“你也真敢想，他有那個能力嗎？也不想想社保局是誰做主，我估計他的目的就是給劉俊個深刻的教訓(xùn)，殺雞儆猴以后華亭沒人故意找他們的麻煩。就是不知道咱們?nèi)A亭自己人對劉俊下手時是否留情，現(xiàn)在還不好說，等和林書陽見面之后再說，你我一定要謹慎行事，別忘了昨晚我說過的話，你千萬不能上火，一切等和林書陽見面后定奪?！?p> 許豪明白錢鈞絕對心口不一，真要是各方對劉俊下手，絕不會留情，圖謀瓜分人家的資產(chǎn)，誰還敢留后手，許豪心里想劉俊這次恐怕真的完了。依舊是昨天的那個包間，依舊是昨天的侍女，林書陽還是一個人，但是錢鈞和許豪與昨天上午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完全不同，不再為林書陽狂妄的獅子大開口憤怒，而是希望他繼續(xù)堅持，才有借口與華亭各方商議對策。
雖然雙方心里勾心斗角，揣測對方今天開出的價碼，大概讓步的幅度，但表面仍然還是一團和氣，相互恭維一番后才分別落座。錢鈞和許豪為官，林書陽為民，按理林書陽這種人先天就懼怕許豪這類官員，哪怕許豪管不到川江，但林書陽仍然在心理上居于劣勢，昨天上午他雖然堅持，但錢鈞和許豪感覺他并不是沒有讓步的可能性。
林書陽漫天要價錢鈞就地還錢，兩個人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大部分時間顧左右而言他，林書陽滿面笑容，錢鈞臉上平淡如水，似乎是兩個朋友之間在論友誼。許豪偶爾插一半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他明白今天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錢鈞只要不出大失誤，他就不打算參與，雙方有破裂的跡象時自己適時從中說和。
林書陽心里清楚對方的目的，討價還價試探自己底線不是主要目的，談判過程中千方百計探尋自己底牌才是這兩人的主要目的。這次華亭之行，表面上以張承軒為主，實際上是時朗逸暗中指揮，莊瑞琪和林書陽只不過在華亭前線沖鋒陷陣，不引人注意的鄭媛媛傳達時朗逸的指令。
圍繞大頭四人下手，抽絲剝繭追查幕后真兇，借助媒體曝光廣大學(xué)員在后邊推波助瀾，就是抵達華亭之前時朗逸制定的策略。按照張承軒的主意，一到華亭無論如何也得將白曉麗五人先從社保局撈出來，他手里握有王仁智給陳賢和石玉磬的指令，隨時隨地可調(diào)用能源基地和昊天集團的資金。
張承軒雖然沒見過襄平的逍遙樓，但他從隨同王仁智一同來自襄平的老人那里沒少聽過逍遙樓的可怕，因此他不能容忍白曉麗五人被羈押在社保局。手里握著關(guān)鍵證據(jù)卻派不上用場，張承軒很有怨言，莊瑞琪和林書陽說不服他，對鄭媛媛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張承軒明白這個險些成為自己姨娘的人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賴。
要說誰了解王仁智，其實非鄭媛媛和張承軒莫屬，因此當(dāng)與張承軒對如何進行下一步進展發(fā)生分歧時，莊瑞琪和林書陽搬鄭媛媛這個救兵。鄭媛媛因為很了解王仁智，但心里又傾向于莊瑞琪和林書陽的意見，不能輕易罷手，以自己不參與這種勾心斗角為由，來了個一推六二五。
莊瑞琪和林書陽最終通過鄭媛媛由時朗逸壓制張承軒，兩人深知除惡務(wù)盡的道理，必須給劉俊一個沉重的打擊，才能收到震懾華亭各方的效果。不過時朗逸也并不是無條件支持莊瑞琪和林書陽，他認為現(xiàn)階段的任務(wù)是首先在華亭站穩(wěn)腳跟，不宜出手反擊，以免引起華亭各方忌憚同仇敵愾聯(lián)手，只需給社保局施壓即可，至于劉俊任由華亭各方自行出手。
獅子大開口是莊瑞琪和林書陽的主意，這兩個人一個端的華亭社保局一樣的飯碗，一個則是整天與公共安全部門打交道，常年率領(lǐng)手下弟兄游走于法律邊緣，比任何人都吃得透法律法規(guī)，深諧個中真味。白曉麗這件案子被媒體有意關(guān)注擴大影響，華亭各院校學(xué)員推波助瀾，在這華亭社保局成為國家聯(lián)盟焦點的時刻，華亭社保局出現(xiàn)經(jīng)手案件的公職人員集體舞弊，失去公信力的社保局還有維護社會秩序的能力嗎？
錢鈞懷疑林書陽手里有什么底牌，旁敲側(cè)擊反復(fù)試探，林書陽則反復(fù)強調(diào)社保局需對白曉麗五人身體和精神方面賠償，并且是高達一百二十億的天價賠償。錢鈞道：“林老板應(yīng)該不需要我提醒吧，雖然王有德和李大頭等四人經(jīng)過調(diào)查出現(xiàn)問題，但他們知法犯法不等于華亭社保局當(dāng)初抓錯了人，兩條人命得有人承擔(dān)責(zé)任吧？還需要我提醒林老板嗎？社保局只是完成職能內(nèi)的工作，林老板與社保局沒什么矛盾，社保局也沒有理由故意和林老板過不去?！?p> 錢鈞不提大疤臉五人給社保局造成的負面影響，強調(diào)白曉麗五人仍然是兇手，向林書陽暗示雙方可合作共贏，林書陽不該乘人之危獅子大開口。社保局辦案并沒有抓錯人，只不過執(zhí)法的公職人員存在問題，林書陽應(yīng)該與社保局合作，社保局可作為回報設(shè)法替白曉麗等人脫罪，林書陽原本就是來社保局設(shè)法撈人。
面對錢鈞遞過來的橄欖枝，林書陽不為所動，但他也沒有與對方撕破臉的意思，開口道：“錢總統(tǒng)這話說越說越遠了吧？從案件審理頭一天開始，我們對華亭社保局的配合都很滿意，如果不是社保局全力配合，咋可能先是查出四名辦案人員存在問題？之后順藤摸瓜又查出王有德一家，至于劉俊，想必錢總統(tǒng)也心知肚明，我在這里對華亭社保局的大力配合表示感謝。
話說回來，王有德以及李大頭等人是華亭社保局的毒瘤，也是華亭社保局的恥辱，在華亭社保局藏匿多年，我方挖出這些毒瘤，對華亭社保局投桃報李，這是以實際行動回報社保局?？湛诎自捳f多少也沒什么用，只有實際行動最能說明問題，我想錢總統(tǒng)和許局長不會否認這點吧？實不相瞞，雖然是華亭社保局拘捕了我方人員，但我方從沒有視華亭社保局為敵，這點還請二位明白?！?p> 錢鈞道：“我和許局長本該相信林老板的話發(fā)自肺腑，但林老板的所作所為好像與林老板的話不相符，林老板開出的條件分明缺乏誠意?！?p> 林書陽不等錢鈞繼續(xù)說下去，徑直打斷錢鈞道：“如果不牽扯其他人，我當(dāng)然會開出錢總統(tǒng)滿意的條件，在這里我想請問二位，如果這件事情放在你們身上，你們也會像現(xiàn)在這樣輕描淡寫的把人領(lǐng)回去嗎？我想請問，我方五個人險些成為血奴，難道不應(yīng)該索取賠償嗎？劉俊在背后暗箭傷人，難道社保局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文淵區(qū)東睦區(qū)兩位區(qū)長難道不該對自己公子教育不力承擔(dān)責(zé)任嗎？
就算這次放過劉俊，錢總統(tǒng)和許局長能確保他以后不害人嗎？劉俊吸取教訓(xùn)了，華亭是否就沒有類似之人？兩位能否擔(dān)保今后不出現(xiàn)針對我方人員企業(yè)的暗算？兩位又拿什么來擔(dān)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必須要告誡那些宵小之徒不得輕舉妄動。錢總統(tǒng)和許局長想沒想過，其實我方這是在幫助社保局，今后華亭正常的商業(yè)競爭時不會發(fā)生這類事件，想必華亭這種事不會是首例吧？社保局以后不是可以省了很多麻煩？”
林書陽的話雖然擺明了針對的是劉俊，借這次打擊劉俊的機會一勞永逸的確保平安，也有和兩人以及社保局套近乎的意思，但錢鈞和許豪身為華亭本地權(quán)貴，哪能輕易答應(yīng)與外部勢力攜手向本地權(quán)貴下手？錢鈞搖搖頭道：“林老板的想法恐怕有些過于一樣情愿，我很高興咱們之間這樣開誠布公的談話，但請林老板明白一點，劉俊是華亭的市長，沒有真憑實據(jù)，華亭社保局不會對劉市長下手。”
錢鈞的話在林書陽預(yù)料當(dāng)中，他當(dāng)即說道：“那咱們就繼續(xù)查，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想錢總統(tǒng)和許局長都明白，王有德沒有撒謊，早晚有一天會查出真憑實據(jù)，我方會全力協(xié)助社保局徹查到底?！?p> 林書陽大有和劉俊不死不休的架勢，錢鈞聽了他的話，總算明白昨晚自己的分析很對，林書陽之所以獅子大開口，就是要殺雞儆猴，針對劉俊徹底震懾其他人，一勞永逸的確保今后不發(fā)生類似事件。雖然大疤臉供出劉俊是幕后真兇，但社保局想要查出真憑實據(jù)難于上青天，林書陽自然也明白這點，他這是把社保局陷在這個案子里永遠無法脫身，除非華亭各方聯(lián)手打擊劉俊，錢鈞心里暗恨林書陽這招太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