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璟救出應鸞的瞬間,子車洛塵拔劍而起,像一頭積蓄了大量憤怒和力量的雄獅,內力迸發(fā),下手狠厲不留半分情面,幾道劍影閃過,四周的人身上紛紛爆出血霧,他臉上仍然十分平靜,只是眼里有了無法壓抑的瘋狂,手起劍落,腳下便是一片血流成河。
他的劍太快,尤其是在盛怒之下更是達到了一個不像人能達到的速度,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切都結束了。
“你把他們殺了?”
應鸞愣住,忙跑過去翻著地上的人,果然已經(jīng)全沒了氣息,她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既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也沒什么好后悔的。”
應鸞拍拍身上的灰,摸出腰間的腰包,將傷藥抹在右手上,水家主下手極狠,應鸞這只手在幾年內都不可能恢復如初,不過看起來應鸞并沒有十分在意,她只是回過頭撿起那掉了頭的長槍,盯著那槍的斷口處看了一會兒,露出了然的笑。
“我感覺……我應該知道若非雪他們藏在哪里了?!?p> 站起身,看著目光已經(jīng)帶上敵視的剩下兩位家主,應鸞拱了拱手,道:“這確實不是我們先動的手,誰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事已至此……我們先告辭了?!?p> 話音落下,子車洛塵便攜著應鸞用輕功離開,璟沒有立即走,而是將刀上的血跡擦凈,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仿佛他們從來都不曾認識過。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水家主雖然是死于璟之手,但畢竟是在與應鸞她們交手的過程中被殺,一直與魔教為敵的武林盟立即就把這件事怪罪到了魔教頭上,同時也順便將剛剛撤去通緝的應鸞再次掛上了一個更大的罪名,私通魔教。
知道這件事情的應鸞哭笑不得,她和璟兩個人站在魔教山底下,看著云霧繚繞的山峰,然后問璟。
“學委,你有家嗎?”
璟擦著身后那兩把太刀,沒有立即回答。
“我本來不想把你卷入此事,畢竟武林盟和魔教的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但好像我自己不大爭氣……”她嘆了口氣,“要是我小心一些,也不必學委你出來幫我解圍,現(xiàn)在武林盟估計把你也列入了魔教范疇,是我的錯?!?p> “錯?”
璟終于出了聲,她看向應鸞,似乎是疑惑。
“你沒有錯?!?p> “哎別提了,我當時只想著打架,也沒想過他們會給我下套,若非雪也是厲害,她事先興許已經(jīng)想到過了我會用到這把槍,所以故意在槍上涂了侵蝕液?!睉[揉揉額頭,“她肯定會在武林盟那邊有什么動作,所以說我最煩這種攻于心計、心術不正的女人,還不如直來直往打的痛快?!?p> “夫人,我已經(jīng)叫左護法布下了眼線,武林盟那邊如果有異動,為夫很快便能得知?!?p> 子車洛塵從山上下來,塞給應鸞一塊糕點,笑著道,“夫人有什么計劃,為夫一定全力配合?!?p> “計劃?我沒有計劃?!睉[將糕點吞下去,舔了舔手指,“我不想和人拼腦子,所以以不變應萬變?!?p> “為夫已經(jīng)在教中安排好了璟的房間,夫人有沒有什么獎賞?”
璟眼中驚異一閃而過,她看向應鸞,看見應鸞沖她笑了笑,將嘴里的糕點咽下去,嘿嘿的笑幾聲,道:“是我擅作主張,我想著反正學委也沒什么親人的樣子,不如就在魔教住下,當然學委要是不想住也成,我就先將地方空出來,有朋友的地方就是家嘛。”
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應鸞噓了一聲,繼續(xù)道,“他們武林盟應該也盯上學委很久了,既然貿然將學委牽扯進來,我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魔教里較之外面安全很多,學委安心住下就好?!?p> 終究璟還是在魔教住下了,應鸞雖然脾氣很好,但在堅持的事上固執(zhí)無比,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更改,璟又很少拒絕應鸞,因此她便留了下來。
只不過魔教里的人開始惶惶不可終日,璟的名聲實在太過恐怖,連續(xù)幾天他們都做著被璟一刀抹了脖子的噩夢,直到應鸞實在看不下去,親自給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惡徒”加訓,甚至還請了璟來當指導,幾天過去,魔教上下都老實了,甚至還興起了一股練武狂潮。
“干得漂亮,這從這兒,給他一槍,出了事我會治,你盡管打。”應鸞扛著破軍槍興致勃勃的教著教里的小孩兒習武,對面挨打的魔教教眾有苦說不出,只能用哀怨的眼神望向站在應鸞身后的子車洛塵,祈禱這位教主能帶自己逃脫苦海。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教主武功有多強,寵老婆就有多嚴重,只要教主夫人喜歡,說不定讓他一個人去殺光整個武林盟的人他都能眼都不眨的完成,雖然教主夫人確實很好相處,但教眾偶爾還是會對自家教主暗地里吐槽一番。
“找到若非雪的蹤跡了?!?p> 應鸞蹭的跳起來,吐掉嘴里的草,“找到了?”
“確實如你所說,在連州?!杯Z放飛鴿子,將手中信件遞給她,“白鴿堂在連州的一家客棧附近見到過若非雪,在探查了幾次之后,發(fā)現(xiàn)她果然是住在那家客棧一個很隱蔽的房間里,應該是和那家客棧老板有什么關系?!?p> 因為應鸞信任璟,所以子車洛塵也信任她,將手下管理情報的白鴿堂交給了璟打理,別看璟是個殺手,但意外的管理能力十分出眾,魔教的情報網(wǎng)十分龐大,以前都是由兩個人一同管理,但現(xiàn)在在她一人手里,也沒有出過半絲紕漏。
“鸞姐是怎么猜到若非雪在連州的?”
右護法是個長相很清秀、像個文弱書生一樣的人,一手奪命筆玩得十分漂亮,一直是教中智囊一樣的存在,剛開始見到應鸞的時候兩個人打了一架,但后來逐漸的兩個人熟了,他也認同了應鸞的存在——畢竟應鸞實在是太容易相處了。
“那個槍尖上涂的侵蝕液有些特別。”應鸞歪頭想了想,伸出手去摸自己的破軍槍,“我記性還算不錯,當初比對地圖的時候我也大致看了一下武林盟那附近的環(huán)境,那個侵蝕液其中一味藥材的生長環(huán)境很苛刻,多是沼澤地帶才可生存,在連州有一片很大的沼澤不是?若非雪本身武功并不怎么樣,大多數(shù)時候遇到事情肯定要程玉陽處理,因此她不可能離武林盟太遠,而這種藥材的新鮮程度很影響藥效,看那侵蝕液的效果,她八九不離十就在那附近。”
若非雪的醫(yī)術不錯,身上也有一些毒藥,不過應鸞已經(jīng)學了整整一輩子的醫(yī)毒之術,因此比起若非雪要高明許多,這些手段,她能夠很輕易的破解。
右護法啞了聲,最后拱手道:“屬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