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手里的物事散發(fā)著強烈的真元波動,周圍的靈氣也漸漸地被攪動起來,四周的修行者很快就鎖定了這個瘋子。
幾個離得最近的修行者立刻趕到了瘋子的面前,幾乎不費功夫地就從瘋子手里把東西搶了過去。
這一看幾乎把那幾個修行者鼻子都?xì)馔崃耍粋€破裂之后真元已經(jīng)泄漏了大半的一階元晶。
雖然還是有些價值的,但為了這么一個破東西就如此的興師動眾到處尋找實在是讓那幾個搶在最前面的修行者大感失了面子。
后面趕來的修行者本來還在懊惱自己的動作太慢了,現(xiàn)在一看是這么個情況一個個樂得眉開眼笑,紛紛恭喜搶在最前面的那幾個修行者得天地之異寶。
搶到元晶的修行者一臉晦氣地吩咐自己手下把碎碎念不停的瘋子打一頓,然后就離開了,那枚元晶當(dāng)然是收下,不管怎么說還有一點真元,吸納煉化之后好歹是收獲,就當(dāng)是自己跑一趟的酬勞吧。
至于那個瘋子卻沒有人在乎其后續(xù)的死活,因此也沒有人看到這個瘋子在躲到某個暗巷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后立刻就把身上的裝束換了。
方痕從一旁走出來連連拱手,笑道:“辛苦云師弟了,這樣一來就不會再有人對剛才的事情在意了,哪怕事情傳到了金碧焰的耳中那也不過就是一個笑話罷了!”
在這個世界修行者才是一切,因此每年都有不少人因為無法開啟靈根踏上修行之道而發(fā)瘋。
像今天這個“瘋子”根本不算什么,落日城里每年總會有那么一兩起,要是趕上金府和火靈門招納家臣廣收弟子的時候這種事情發(fā)生得更是密集。
云飛擦掉了臉上的易容物,換上方痕帶過來的衣服,有些哭笑不得地?fù)u搖頭:“計劃成功就好了,不過下次有這樣的事情還是師兄你自己去吧,我實在是不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幾個武者家伙的拳腳對云飛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實在是有些熬不住大師兄的促狹點子,要不是臉上涂有易容之物,他僅是臉紅就已經(jīng)完全暴露了。
兩人重新易容裝扮之后再從暗巷里走出來,此時前來參加燈會的人越來越多,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兩個從暗巷里走出來的家伙。
“師兄,看那邊,金家的人出來了,呵!這排場可真是大?。 痹骑w眼尖,第一眼就看到了燈會場另一個入口處向中心走來的儀仗。
出門看個燈會都要打上儀仗這在云飛看來就是一群白癡,他完全無法理解金家的人是怎么想的。
方痕并不在意金家的人在裝什么逼,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儀仗最中心的兩人。
一個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金碧焰,頭戴高冠身披暗金大氅,一副電視劇里絕世佳公子的模樣,玉面金裝風(fēng)流倜儻。
“再戴一個紅絨球就是賈寶玉了啊,但其實是個白癡!嘖嘖,幾個月過去了不知道金碧焰現(xiàn)在實力如何呢?沒有金無雙保護的話,你還能那么囂張嗎?”
方痕冷冷地看著金碧焰,心中想的自然就是之前在金無雙的保護下他被金碧焰和水無痕聯(lián)手打傷,差點根基全毀的事情。
要不是得到了化道戒,他現(xiàn)在就真的成為一個廢人了。
正在這個時候方痕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他的目光立刻就轉(zhuǎn)了過去,那看著他的目光卻一下子消失,但方痕卻已經(jīng)知道對方是誰了。
對方剛才故意暴露一點氣息就是為了讓他知道。
方痕深吸一口氣看著跟在金碧焰身后的那頂轎子,那就是金家大小姐金婷的轎子。
這個神秘的金家大小姐從來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過面,據(jù)說她偶爾出現(xiàn)在金府之外也是以厚紗遮面,根本讓人看不清長相。
“這貨不會真是丑出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所以才被金家硬塞給我的吧?”方痕撇了撇嘴。
“她剛才是什么意思?提醒我她看到我了嗎?六識倒是很敏銳,不過她是怎么知道用多少氣息剛剛好可以引起我的注意,而又不會驚動就在身邊的金碧焰那個白癡?”
正想著,一個兩米高一米直徑的巨型花燈升上了半空,這個巨型花燈就是一個信號,當(dāng)它升到五十多米的時候其他地方的小花燈也跟著升空。
于是,滿天花燈賽繁星。
花燈會場中心有一個皇天后土廟。
因為這個世界擁有可以翻江鬧海移山平谷的修行大能,所以這個世界的凡人是沒有一個具體明確的神明信仰的,但哪怕是修行者也都會敬畏一種存在——天道。
冬日節(jié)花燈會向皇天后土上香禱告已經(jīng)成為金家的一種習(xí)慣與排面,對于金家大小姐金婷來說這也是她少有的幾次可以正大光明離開金府的機會。
金婷今日穿了一件銀紅色的花邊綾黃裙,頭上戴一頂鑲金九鳳冠,冠冕下厚紗遮面,整個人顯得高貴而又神秘。
皇天后土廟前金婷從轎子上下來,看向一旁的金碧焰,輕聲道:“大哥,小妹已經(jīng)提醒你了,此時你出來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當(dāng)她開口的時候周圍的氣息都似乎溫暖了許多,連周圍傳來的嘈雜聲都小了許多。
金碧焰看向自己的妹妹,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妹妹,這是金家的傳統(tǒng),你應(yīng)該知道的,大哥知道你不喜歡以這樣的方式拋頭露面,但這就是家規(guī)!妹妹還請多忍耐一會兒,等此間事了大哥就帶小妹單獨去看花燈如何?”
金婷輕嘆一聲:“那就依大哥吧!我們把這里的事情速速辦了,然后大哥可不能再對小妹食言了!”
金碧焰笑道:“大哥可從來沒有對妹妹你食言過吧!”
兄妹兩人攜手一起走進了皇天后土廟,家丁仆人早就做好了各種準(zhǔn)備,廟里的閑雜人等也都被清理干凈只剩下了金府的人手。
上冬日節(jié)的第一炷香這是金家的排面,也是金家的特權(quán),誰也不敢搶這個特權(quán)。
廟中主持捧著一根高有六尺六的高香來到了金碧焰的面前,面容古拙地開口道:“金公子請!”
金碧焰接過那炷高香走到一旁準(zhǔn)備好的凈火香油盆之中點燃,然后走向香臺,接下來只要裝模作樣地禱告幾句,說說場面話就可以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過場,金府的排面足了就可以了。
修行者敬畏天道,但卻并不將其當(dāng)成擬人化的神明。
修行大道無神明,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就是這個道理。
但就在金碧焰走向香臺準(zhǔn)備上香的時候,那長長的香臺桌布突然動了一下,金碧焰瞳孔立刻就是一縮。
一道黑光從香臺桌下竄出,一頭幽藍猛虎兇惡地?fù)湎蚪鸨萄妗?p> 幽光乍起,殺意錚錚!
金碧焰雙眼怒睜,手中高香當(dāng)成長槍就向那幽藍猛虎殺去,同時其身后也升起一團綠色的陰火。
金碧焰的靈根是火風(fēng)靈根,可以同時修煉陰風(fēng)與陰火兩種功法,他身后升起的綠色陰火名為“灼靈”,不燒凡物不燃非命之物,只對有靈之物的靈魂和元神產(chǎn)生效果。
被灼靈焚燒的人不但會受到劇烈的發(fā)自靈魂的痛苦,嚴(yán)重者更是會實力倒退,方痕當(dāng)初就是被灼靈焚燒了靈魂這才實力大幅度下降的。
現(xiàn)在的金碧焰已經(jīng)是通靈境六重天了,半年時間就晉升到這種程度,也當(dāng)之無愧其金家天驕的名頭了,但要是和方痕比起來那就不夠看了。
嘭!
幽冥鬼爪與灼靈相撞,兩相互消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金碧焰動容地大喝道:“這怎么可能?”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偷襲自己的正是當(dāng)日破壞他定親儀式后就消失的破臉之人,此時對方依然是滿臉傷疤披頭散發(fā)的樣子,實力也依然不過就是通靈境二重天而已。
金碧焰自認(rèn)自己雖是被偷襲的一方,但以自己的實力再加上灼靈可以灼燒靈魂的優(yōu)勢,這一招反擊怎么也應(yīng)該把對方擊退半步,然后他就可以一番搶攻最終拿下對方。
他要好好問問,那個端木幽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碧焰顯然是小看了云飛的實力,雖然修煉聚元不久,但有充足時間做準(zhǔn)備云飛還是可以爆發(fā)出兩倍攻擊的。
至于說灼靈的傷害,在目標(biāo)明確還有金木和金婷這兩個“內(nèi)應(yīng)”的情況下,找一些辦法短時間無效化灼靈的傷害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金碧焰發(fā)現(xiàn)云飛擋住了自己的反擊,立刻把手里已經(jīng)損壞的高香丟到一旁,抽出腰間的軟劍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他平時慣用的那把玄階長劍并沒有帶在身邊,現(xiàn)在只有防身用的軟劍,但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只用這把軟劍就拿不下區(qū)區(qū)一個通靈境二重天。
但就在此時,他聽到妹妹金婷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
金碧焰大驚,立刻收劍回頭一看。
不知什么時候他帶來的那些家丁仆人全都被人無聲放倒,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撲向金婷,金婷天資聰慧,文武全才,在落日城有著偌大名聲,但金碧焰卻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其實并不擅長戰(zhàn)斗。
當(dāng)下金碧焰也顧不得眼前的殺手,立刻回身對妹妹展開救援。
金木之前有句話說得對,不管金碧焰的品行有多么惡劣,但其對妹妹金婷卻是萬般呵護的,見到妹妹遇險他想也不想地就撲了上去,哪怕這樣做只會讓他完全地陷入被動也在所不惜。
“宵小爾敢!若你傷我妹妹分毫,我發(fā)誓萬水千山也要把你抓出來千刀萬剮!”金碧焰眥目欲裂,大聲喝斥道。
方痕就等著他來,一見金碧焰轉(zhuǎn)身,他立刻回身就是一拳。
金碧焰不及多想,手中軟劍化為狂風(fēng)怒焰卷去,同時口中大叫道:“妹妹快走!”
一旁云飛卻已經(jīng)撲來,也不圍攻而是“殺”向了金婷,兩人當(dāng)場就乒乒乓乓斗成一團,看似招招奪命實則招招套路。
金碧焰與方痕一對上立刻就有一種熟悉感,眨眼之間兩人斗了七八招,方痕突然之間雙拳怒蓮盛開,將金碧焰的軟劍攪了個粉碎。
這一招幽蓮花開本是方痕玩笑之舉,但既然是靈光一閃的招式他也就保留了下來,配合阿修羅拳甲的堅固,破人兵刃倒也是無往不利。
至少玄階以下的靈器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極易被這一招給毀了。
金碧焰軟劍被毀立時后退數(shù)步,驚異地看向方痕,驚呼道:“青松長拳?你是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