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笑了笑:“我有何不放心的?方師兄君子之名可不是某些偽君子可比的!”
方痕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就壓了下去:“那我就要多謝兄臺的信任了!”
金木學(xué)著方痕之前的樣子聳了聳肩:“更何況,這里是落日城!方師兄難道是無智之人嗎?”
方痕嘿然一笑:“好吧,你已經(jīng)徹底地說服了我,那我們?nèi)ツ睦镌斦???p> 這里是落日城,如果方痕玩過河拆橋的把戲,金木完全可以把他和云飛交到金無雙手中,到時候他們兩人怎么躲得過一個真人境的追殺?
所以金木根本不怕方痕兩人過河拆橋不履行約定,相反,應(yīng)該是方痕擔(dān)心這件事情,而金木主動地提起先辦方痕的事,就是為了除方痕的后顧之憂。
“去兩位落腳的那間客棧如何?”金木笑道。
方痕對金木是怎么知道他和云飛住處這件事沒有任何的意外,他們才進城就被對方鎖定了,想知道他們的落腳點再簡單不過了。
片刻之后,方痕的房間中。
“二位這一次來是想做什么呢?如果是找人,找物的話,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一句,只要那人,那物在落日城,三日之內(nèi)我定幫二位找出來!”金木落座之后主動開口道。
方痕拿出小幽的畫像遞了過去:“我們要找她!”
金木接過那畫像只看了一眼眼底就閃過一絲精光:“你們要找她?何故?她是你們什么人?”
方痕一見金木那神色變化,心中就是一動,一個相當(dāng)荒謬的想法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你已經(jīng)見過她了?”
金木放下畫像,淡然地看著方痕:“我要先知道她的身份,還有你們?yōu)槭裁匆宜???p> 方痕心中那個荒謬的想法再一次確定幾分,他瞇起雙眼:“你想讓我們所殺之人,正是她?”
一旁的云飛雙眼一瞪,差點跳起來。
金木輕嘆一口氣:“如果這落日城中沒有兩個長得完全一樣之人的話!”
云飛豁然起身,殺氣騰騰地看著金木,似乎下一秒就會出手似的。
方痕抬手按住云飛的肩膀,冷靜地看著金木:“看來我們需要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要先拼一個你死我活了!”
金木眉頭皺了起來,但片刻之后又重新舒展開:“看來我不把我要殺這人的理由說出來,你們是不會再把這一次的合作繼續(xù)下去了,其實很簡單,因為此女要嫁給金碧焰,下月就會完婚!”
云飛腳下一軟,驚道:“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金木看向他:“看來她本應(yīng)該是你的戀人吧?但她現(xiàn)在還是她嗎?”
方痕神色一動:“你知道她被人奪舍了?”
金木深吸一口氣:“我有一戰(zhàn)獸,但卻是我的秘密,金家的人都不知道,我這戰(zhàn)獸戰(zhàn)斗力很弱,但卻擁有極強的偵察和分辨能力,它看出那少女是被奪舍之人!”
說到這里,金木頓了一下,給方痕兩人一點時間消化這個消息,這才又繼續(xù)道:“我雖然不喜歡金家現(xiàn)在的樣子,但那些人畢竟是我的家人,我也不想他們被人害死,那個奪舍者不知道用什么辦法騙過老祖,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看出來那少女是被奪舍之人?!?p> 他看著方痕的雙眼,似乎要用這樣的方式表示自己的認(rèn)真:“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那少女是玄陰體質(zhì),整個北洲可能就此一人,而金碧焰修煉的幽藍(lán)冰炎勁正需要這樣的爐鼎!”
方痕眼底閃過一絲銳利:“所以你就想在兩人成親之前干掉她?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如果失敗的話,那么也是我方痕做的,與你無關(guān),我也不問你為何不把實情告訴金無雙,只是現(xiàn)在,你的計劃可有變化?”
金木點點頭:“自然是有變化,觀方師兄二人的神色,那少女雖然被奪舍,但應(yīng)該還有被救回的機會,所以我們要想個辦法把她救出來,再把那個奪舍之人干掉,同時,我們還必須讓那少女假死在金家人的面前!”
方痕眨了眨眼,沉吟片刻后:“你可有計?”
“有計!”金木點點頭。
方痕嘴角掛著一個莫名的微笑:“哦?說下去。”
金木的嘴角居然也掛出和方痕一樣莫名的微笑,他看向一旁的云飛:“可能要委屈一下這位兄臺了!”
云飛知道金木要殺小幽,對此人的感覺更加的惡劣,聽到對方的話,他冷哼一聲:“你有何陰謀?”
金木淡然一笑:“陰謀?非也!陰謀者,奇招詭謀;陽謀者,借勢而發(fā),此間之事斷不可用陰謀,一旦被看破,你我三人都將萬劫不復(fù),只有陽謀才是王道,順勢而發(fā),無跡可尋,不可阻擋!”
云飛當(dāng)時就懵了。
這家伙到底想說什么。
方痕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拍了拍云飛的肩膀:“他是想讓你去出演一個被戀人背叛了的悲情男主角!”
云飛更加懵逼了:“師兄,你能說得更明白一點嗎?”
很顯然,從小在隱逸村長大的云飛比起方痕和金木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白紙一樣的單純。
方痕看了金木一眼,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塊了,心中隱隱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看向云飛笑道:“金木找個機會把端木賜騙出金府,之后就由你去出演悲情男主角,如此一來,金家為了面子定會對你出手,而端木賜為了確定你被干掉,同時確定我是不是也在,一定會跟出來,然后……”
說到這里,方痕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云飛目瞪口呆地看著方痕:“這,這也行?”
“不一定行,但其他的辦法肯定更不行,你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除端木賜以外沒有人知道你是青山宗的人,只要金木操作得好,那么我們就可以成功!”
金木淡然一笑:“這就是陽謀,哪怕金家和端木賜知道其中有問題,一個為了面子,一個為了陰謀都必須鉆這個套!”
云飛瞪大了雙眼,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村子外面的人真可怕??!
“三日之后,金家會公布金碧焰的婚事,到時候你們要找的人一定會出場,這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了!”金木的話讓方痕的眉頭挑了一下。
如果他們是在三日之后才來到落日城的話,那情況可能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方師兄,我們需要在這三日商量出一個具體的行動方案,不然的話,可能第一步還沒執(zhí)行完,這位云兄就已經(jīng)被殺了!”
金木看向云飛:“云兄的實力是目前唯一的問題!”
當(dāng)初云飛在外門測試的時候就是武人四重天,以他的年紀(jì),不算低,也不算高,而他的戰(zhàn)斗力大概可以拼得過一個武人六重天的人。
之后他右臂受傷,一度自暴自棄,但被方痕重拾信心之后,在隱逸村獸潮之災(zāi)后又有所突破,達到了武人六重天。
但之后就因為種種原因卡住。
一直到崔三娘事件,方痕借假死之法,不但治療好了云飛右臂受傷的經(jīng)脈,同時還為其逼出尸毒,治療暗傷,之后在前來落日城的半月之中,他終于突破到了武人九重天。
只要再有所突破,那就可以達到通靈境了,一旦晉升成功,就正式算得上是一個修者了。
只是此時此刻,云飛的實力只是武人九重天,若不能晉升的話,怕是整個計劃都可能受到影響。
別看武人九重天與通靈境一重天僅僅一級之隔,但卻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體外化形與真元屏障是通靈境的標(biāo)志性能力,而這也是區(qū)別修者與武者的最關(guān)鍵一步,只有到達通靈境,云飛才有可能在事態(tài)被掌握之前保住性命。
云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方痕與金木的安排,知道整個計劃最弱的一環(huán)就是自己,他眉頭緊鎖:“我有辦法將……”
隱逸村的人都有一種爆發(fā)潛力的秘法,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短時間之內(nèi)到達通靈境一重天甚至二重天都不是問題。
不過代價,則是他會最少縮短十年壽命。
他一開口,方痕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于是開口打斷:“金木兄就不用擔(dān)心這一點了,只要金木兄幫個忙,我有把握讓云飛在三日之內(nèi)晉升通靈境!”
云飛和金木都同時一愣,不過前者立刻收起了驚訝的神色,裝出早就知道的樣子,后者卻是驚異地看著方痕:“方師兄,你若是打算使用邪法的話……”
方痕擺擺手,用同樣的方式打斷了金木的話:“金木兄多慮了,我與云飛既是同門,又是異姓兄弟,怎么會用邪法害他?還是那句話,只要金木兄幫個忙,我就可以做到!”
金木知道自己肯定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于是很干脆地放棄不問:“那方師兄想讓小弟做什么呢?”
“五枚一階元獸晶核,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都要一枚,而且五枚的能量要盡量地平衡!另外,我還需要一些藥物,我會開一個方子給你!”
方痕一邊說著,一邊取過紙筆,寫下一個古怪的方子給了金木,然后又摸出一枚二階元獸的晶核:“這個作為報酬,如何?”
一般來說,高一級的元晶同價于低一級元晶的十倍,方痕拿出來的這枚二階元晶足夠他所索要的一切了。
金木也沒有客氣,接過那枚二階元晶笑了笑:“好!一個時辰之后,我就回來!”說完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地走了。
等到金木離開,云飛才好奇地問道:“師兄,你說的是真的?”
方痕淡然一笑:“其實一開始我也有點猶豫,但現(xiàn)在看來,必須這樣做了,我這個法子很特殊,不會有任何負(fù)作用,但有一點,就是極端痛苦,若你在晉升過程之中無法忍受而昏迷過去,那將前功盡棄,而這一次能不能救下小幽,就要看你能不能晉升通靈境,這是關(guān)鍵!”
云飛一咬牙:“不管多大的痛苦,我都會承受下來,定不會讓師兄失望!”
方痕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不讓我失望,而是不能讓你自己失望,不能讓小幽失望,她一直在堅持,一直在等我們?nèi)ゾ人?,明白嗎??p> 云飛重重點頭。
一個時辰之后。
金木帶來方痕所要的所有東西,并且沒有厚著臉皮留下來看方痕怎么做,反而是說了一句:“我會幫方師兄想辦法擋住客棧周圍的耳目,但最多到明天這個時候!”
“足夠了!”方痕感激地向金木點點頭道。
金木隨之離開了客棧,走到僻靜之處,之前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從陰影之中鉆了出來:“小幽的確還沒有完全失去靈智,剛才我的朋友看到她在掙扎了!”
這人說話時的聲音有一種嘶嘶的奇異感。
金木微微點頭:“芳兒,讓你的朋友給我盯著這家客棧,要把所有的眼睛都給我趕走,另外,不要去刺探方痕的秘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
那名為芳兒的人點點頭:“是,主人!”
等到芳兒再一次消失在陰影之中后,金木又從僻靜的小巷子走了出來,不到百十米,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婢女一路小跑地來到了他的面前:“少,少,少爺,大,大,大……”
金木露出微笑,在這個包子臉的小婢女腦袋上輕輕一按:“慢慢說,是不是金碧焰那個家伙又找我?”
包子臉小婢女使勁點頭,然后呼呼地喘氣。
金木有些疼惜地摸了摸小婢女的頭,幫對方細(xì)心地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輕聲道:“我都說過好多次了,那個混蛋找我的話,不用專門跑來通知,等我回去就行,反正他找我除了顯擺,還能有什么正事嗎?”
包子臉小婢女不說話,只是跟在金木的后面,傻乎乎地笑。
一主一仆就這樣在金木關(guān)切的小聲數(shù)落之中回到了金府。
……
客棧,云飛的房間中。
“時間緊迫,我就不給你解釋其中的原理了,你按我說的做便是!”
方痕拿來一個大瓦罐,把那些藥材全都用一絲九幽業(yè)火萃取出來,然后又把五枚元晶以五行陣擺到云飛身邊。
云飛此刻只穿著一件短褲盤腿坐在五行陣的中心,有些緊張地道:“師兄且說,我一定一絲不茍地做!”
“很簡單,按你修煉幽冥鬼爪的方式,不過這一次吸納的不是尸氣,而是五行陣激發(fā)出來的元晶真元,另外,我會把這些萃取出來的藥汁化為蒸汽,你也要全都吸入體內(nèi),這會非常的痛苦,但你一定要忍住!”方痕滿臉肅穆地道。
云飛點點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