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古原?
這個念頭方痕連想都不敢想,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縱然古原有天大的不是,方痕也不能對他有絲毫不恭。
似乎是看穿了方痕的心思,狄天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也不怪你,只要你日后不為虎作倀,我們自然也能成為朋友,不過眼下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闭f著他指了指洞內(nèi)洞那里。
“你的能力在我之上,不可能一道小小的離魂梯就把你攔住了吧?”
狄天苦笑一聲:“你也太小瞧古原了,他早算到我們會占據(jù)洞內(nèi)洞,所以提前做了準(zhǔn)備,里面被他布下重重機關(guān),我已經(jīng)試過很多次了,單憑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闖進(jìn)去,除非我們九人聯(lián)手?!?p> 方痕愣了一下,隨即放開神識,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另一間石室,巨鼎宗其余六大高手都已經(jīng)聚齊了。
幾人走出石室,很快就來到驚鴻仙子身邊,那趙涯也在其中。
方痕記得那天交手的時候,趙涯明明已經(jīng)身受重傷,但此時看上去卻如同完全恢復(fù)一般:“你們當(dāng)真都是巨鼎宗弟子?”
趙涯嘿嘿一笑:“天下修士本就是一家,又何必把彼此分得如此清楚呢?”
此言一出也就等于承認(rèn)了,他們之中必定有人不屬于巨鼎宗,之所以打著巨鼎宗的名頭來到這里,恐怕目的并不單純。
其實方痕早該想到的,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巨鼎宗,怎么可能突然間冒出這么多的少年高手?
方痕決定留下來看個究竟,他倒不是貪圖什么洞淵主傳承,而是想搞清楚這些人的來歷。
一個巨鼎宗就已經(jīng)讓青山宗難以招架了,如果再來了厲害的敵人,恐怕這三百年的基業(yè),真的就要毀于一旦。
見到再沒人有異議,狄天大手一揮,幾人就進(jìn)了洞內(nèi)洞。
進(jìn)來之后,方痕吃了一驚,只見在洞兩側(cè)鑲嵌寶石的微光下,所見墻壁、地上竟爬滿了毒蛇!
這些家伙個頭不大,跟筷子差不多,但數(shù)量多,渾身赤紅,而且還長了兩個腦袋。
見到方痕等人之后,它們一個個都挺直上身,嘶嘶吐著信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方痕曾兩度進(jìn)來過,但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生物,想必一定是古原悄悄安排的。
“小心,此乃嘶尾靈蝰,雖然只是二階元獸,卻是天地間的至毒之物,一旦被咬到,任你修為再高,也會立時斃命!”狄天提醒道。
其實即便他不說,眾人都已經(jīng)開始全神戒備了,每個人的身體周遭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真元屏障。
從這真元屏障中,依稀能夠分辨出各人修為的高低,其中自然以狄天的真元屏障最為凝實,但驚鴻仙子也不遑多讓,而且她的真元屏障是紫色的,竟然跟方痕的有些相似。
洞頂之上也爬滿了毒蛇,從它們口中流出的黏液滴到真元屏障上,瞬間就爆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響,隨即真元屏障就會變得薄弱一些。
想必狄天身上的那些灼傷,便是這些黏液造成的。
眾人全都下意識地圍在一起,盡量借助狄天的真元屏障,好讓自己在恐怖的蛇毒腐蝕下能再多一重保護(hù)。
狄天被圍在中間,臉上并沒有任何異色。
約莫走了半盞茶的時間,眾人到了一處圓形石臺,石臺直徑不大,但因為四壁都磨得十分光滑,所以這個石臺周圍并無毒蛇,但前方的嘶尾靈蝰聚得更多,到處都是紅通通的眼睛,四周都回蕩著吐信子的聲音,直讓人頭皮發(fā)麻。
“憑我一人之力,最多也就只能到這里了,現(xiàn)在需要大家暫時把真元借我一用?!?p> 趙涯一陣?yán)湫Γ骸暗姨?,你從小在古原那個陰險狡詐的家伙身邊長大,讓我如何信得過你?”
其他人雖然沒有表態(tài),但臉上的表情顯然也是信不過狄天。
方痕暗暗搖頭,這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想要讓他們彼此互相信任同心協(xié)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dāng)初我們結(jié)盟時是怎么承諾的,難道現(xiàn)在想出爾反爾?”
狄天冷聲說著,同時道臺境八重天的修為展露出來,強大的威壓讓幾人頓感不適。
趙涯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毫無退讓:“此一時,彼一時,當(dāng)初是因為有無相丹王作保,看在他老人家面子上,我們才暫時聽你吩咐,現(xiàn)在知道了你曾是青山宗的弟子,如何還能信得過你?”
“沒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搞不好這就是你跟古原聯(lián)手演的一出好戲,想要把我們一舉消滅。”
“有道理,如果我們?nèi)荚嵘碛诖耍嗌阶诓坏梢栽跍鏋憞患要毚?,更是為一年后的宗門大比清除了障礙,嘿嘿,好聰明的辦法,好歹毒的計策??!”
其他人紛紛交頭接耳。
這些人的對話也證實了方痕的猜測,他們之中果然有一些不屬于巨鼎宗,而且聽他們的口氣,貌似來頭還都不小。
眾人全都各抒己見,幾乎全都不贊同把真元借給狄天,除了方痕之外,就似乎只有兩人沉默不語。
一個是驚鴻仙子,另一個則是眾人之中,唯一一個仍處于武人九重天的領(lǐng)頭。
驚鴻仙子倒還容易理解,畢竟她心思縝密,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露出來,但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
在方痕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話,仿佛他跟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這人身材頎長,面容清秀,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除了沉默寡言之外,倒也沒有什么異常之處,但方痕還是覺得此人不簡單。
心中想著,方痕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似乎是心有所感,那人身子微微一側(cè),但并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只是低著頭:“既然大家都信不過彼此,那就各顯神通吧?!?p> 說完他挺身而出,率先走下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