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的名聲難道比你的性命還重要？”鐘飛羽一瞬不瞬地盯著方痕。
方痕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
鐘飛羽似乎早就料到了，竟一點都不驚訝。
“你元氣未復(fù)，就算我勝了，你心里也一定不服氣，這樣吧，你休息一日，我們明晚再戰(zhàn)，如果我輸了，就率領(lǐng)巨鼎宗弟子下山，且永遠(yuǎn)不與青山宗為敵，如果你輸了，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方痕大為吃驚，巨鼎宗一向為達(dá)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他明明有機會殺了自己，卻為何不現(xiàn)在動手？
念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方痕問道：“答應(yīng)什么事？”
“現(xiàn)在不忙說，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件事只對你有益，絕無半點害處?！?p> 方痕半個字都不信，可眼下也只能答應(yīng)，因為除了方痕之外，青山宗弟子再無一人可以出場迎戰(zhàn)，而古原與其他長老又不能參與其中，如果不答應(yīng)，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青山宗被這些家伙夷為平地了。
就在此時，多寶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悠遠(yuǎn)的聲音：“閣下以大欺小，未免太不顧身份了吧？你要比試何須等到明日，今日老夫就可以領(lǐng)教閣下的高招?！?p> 方痕聽出這是師父的聲音，頓時喜出望外，然而鐘飛羽卻比他還要激動，古原聲音傳來的那一刻，鐘飛羽就像觸電似的渾身一顫。
這一瞬間，他身體內(nèi)的恨意幾乎凝為實質(zhì)，方痕在他身邊，只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只是聽到聲音，便如此激動，若是見到師父本人那還了得？這家伙跟師父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方痕越發(fā)好奇：“我只是青山宗的一個弟子而已，有些事做不了主，如果你真想訂什么君子協(xié)議的話，我看還是直接跟我?guī)煾刚劚容^好。”
鐘飛羽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不必了”。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字，但方痕還是聽出了他的驚恐。
前面還恨不得把古原碎尸萬段，后面馬上又變得如此恐懼，方痕也搞不明白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鐘飛羽轉(zhuǎn)身離去，也就在這個時候，古原已經(jīng)御風(fēng)而來。
只見他大袖翩翩，紅光滿面，此時邁著追星趕月的步子，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如同一個老神仙一般，顯然身體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古原一揮拂塵：“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鐘飛羽了吧？真是沒有想到，巨鼎宗竟然有你這樣的少年高手，恕老夫孤陋寡聞，不知閣下師承何處？”
此時鐘飛羽還未走遠(yuǎn)，聽了古原的話，身形一頓：“家?guī)熧v名何足掛齒，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免得污了您老人家的耳朵！”
聽了這話，不但是古原和方痕，就連那些巨鼎宗的弟子也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修煉之人，最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哪怕是那些被各國通緝的敗類，在提到自己的師父時也一定是畢恭畢敬，可鐘飛羽竟然以“賤”字來稱呼自己的恩師，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古原也是臉色一變：“難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今日老夫就要讓你明白這個道理?！?p> 說著，古原踏前一步，道臺境九重天的實力盡顯無遺。
“好不要臉的老頭，我們事先明明說好了長輩不可插手，難道你親口說過的話都是在放屁嗎？”
“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何為古原？那便是屁股圓圓，從屁股里說出來的話，可不就是放屁嘛！”
兩人一唱一和，就像是搭臺唱戲一樣，巨鼎宗的弟子也是齊齊發(fā)出一聲大笑。
嚴(yán)格來說，他們這些人都不是正宗的武者，至少有一半人都是在市井長大，免不了會說一些污言穢語。
本來方痕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是當(dāng)聽到他們?nèi)绱司幣抛约旱膸煾福阍僖踩滩蛔?，正要發(fā)難，突然感覺到頭暈?zāi)垦?，眼前全都是閃冒的金星。
鐘飛羽的話沒錯，眼下的他豈止是元氣未復(fù)，甚至連站起來都極為困難，自然更加無法動手。
古原的臉色也不好看，冷哼一聲，緩緩收起了真元。
在鐘飛羽的帶領(lǐng)下，巨鼎宗的弟子都向山下退去，直到所有人都在視野中消失，方痕這才大口嘔血。
“痕兒！”
古原一把拉住了方痕的手臂，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方痕連連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同時下意識地把手臂抽了回來，隨即又暗罵自己混蛋，竟然信了鐘飛羽的話，對師父起了疑心。
……
多寶閣內(nèi)。
方痕只是打坐了片刻，身體就恢復(fù)如初，見到身邊的古原：“師父，昨天你突然性情大變……”
沒等他說完，古原便嘆了口氣：“都怪為師太急于求成，那天感悟到突破的契機之后，便再也把持不住，想要一鼓作氣突破到真人境，沒想到險些墮入魔道。”
其實即便他不說，方痕也已經(jīng)猜到了，他最后一次進(jìn)入古原的意識海時，發(fā)現(xiàn)里面的迷霧已經(jīng)變得極為稀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古原在這一兩天內(nèi)就會突破。
“師父，您在神智不清的時候，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不知師父可還有印象？”
“是這樣嗎？”
古原面露沉思，隨即搖了搖頭：“為師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既然是神智不清，那說過的話自然不能作數(shù)，就像是夢境一樣，夢境與現(xiàn)實往往是背道而馳的。”
說到這里，古原突然臉色一變，伸手抬起方痕的下巴，指著那一排牙?。骸斑@是怎么回事？”
其實這也是方痕一直想問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一直都十分謹(jǐn)慎，不管誰接近他都會加倍小心，絕對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地在他脖子上留下牙印。
除了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