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痕確實聽說過,巨鼎宗四大堂主中有一個叫做上官云的,是個道臺境九重天的高手,難不成元獸山脈的那具白骨就是上官云?
可元獸山脈的外圍并沒有什么厲害元獸,絕對不可能讓一個道臺境高手殞命。
“兄弟只是青龍門下一個無名小卒而已,怎么能跟上官堂主相提并論?”
那人連忙道:“上官堂主乃是本宗一等一的人物,怎么能是無名小卒呢?這腰牌是您身份的象征,小人怎么能認錯呢?您就別跟小的們開玩笑了。”
方痕接過腰牌,仔細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在腰牌的背面雕著一只猛虎,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也刻畫得極其傳神,而在猛虎之下赫然寫著一個小小的云字。
“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白虎門的弟兄?”
“報告上官堂主,收到青龍門堂主的口信之后,朱雀門和玄武門都已在數(shù)日前趕到,唯獨,唯獨白虎門一個人都沒來,剛開始我們還以為……”
那人干笑一聲,接著道:“還以為你們有事耽擱了,如今上官堂主親自到了,拿下青山宗絕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p> 聽到四大堂口已到其三,方痕不禁眉頭一皺,要對付這些烏合之眾,倒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然,最讓人頭痛的還是他們下毒的功夫。
“你既然知道了老夫身份,那老夫也不瞞你了,不過你們不能再告訴其他人。”
那人受寵若驚,連忙大點其頭。
隨后方痕又問了他的名字,才知道他叫順子,跟這里所有人一樣,都是玄武門弟子,昨天夜里就已經來到這里,一來是為了觀敵瞭陣,二來也是為了聯(lián)絡其他同門。
在得知了方痕的“身份”之后,順子大獻殷勤,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不管方痕問什么他都如實回答。
順子顯然知道不少事情,為了知己知彼,方痕也就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坐了下來,一面喝茶,一面裝作漫不經心地道:“你們大肆焚燒藥材是為何?難道不知道這些藥材都是弟兄們拼了命才采回來的嗎?”
“上官堂主不知道嗎?這藥材乃化筋海棠,焚燒之后產生的異香會使人筋骨酸軟,我們將藥材焚滿山腰,到時候再對付青山宗還不是手到擒來?”
方痕險些露出破綻,連忙雙眼一瞪:“化筋海棠老夫自然知道,不過這藥材珍貴得很,對付青山宗的那些家伙沒必要這么鋪張浪費,隨便燒一兩筐也就算了。”
順子連連點頭,讓眾人停下了手上的活兒。
為了安全起見,方痕還是從他手上要來了幾包解藥。
就在方痕準備繼續(xù)刺探情報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風鈴之聲,緊接著,便有幾匹渾身雪白的駿馬昂首闊步地走了過來。
白馬之后跟著一輛大車,裝飾得十分精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把女兒家的閨房整個給搬來了呢。
而在大車的兩旁則是七八個裊裊婷婷,膚光似雪的妙齡少女,明眸皓齒,嬌俏欺人,長得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上官堂主,朱雀門的姐姐們到了,咱們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一見到馬車,順子的眼睛都直了。
朱雀門!
方痕眼皮忍不住跳動了一下。
在巨鼎宗四大堂口之中,就以朱雀門最為詭異,她們自堂主以下全都是女兒身,甚至連馬夫都不例外。
朱雀門跟其他三大堂口不同,既不采藥也不賣藥,而是以經營青樓為生,據說但凡是男人,只要聽到朱雀門三個字,就沒有不上門光顧的,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直到把所有錢都花光。
方痕朝車外的幾個少女看了幾眼,確實長得很漂亮,但也遠遠沒有到勾魂攝魄的地步,想來一定是江湖上的傳言夸大其詞了。
馬車到方痕等人近前停下,緊接著便有一個少女走了過來:“讓玄武門的主事人出來說話?!?p> 少女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嬌俏可愛,但說話卻無禮至極,順子等人都覺得臉上無光,因此沒有一人說話,方痕更是干脆把頭扭了過去。
見到無人應答,少女又重復了一遍:“怎么?這么些個臭男人,連個會喘氣兒的都沒有嗎?”
順子冷哼一聲道:“白虎門上官堂主在此,還是請車里的那位下來說話吧?!?p> 此言一出,馬車里便傳來了“咦”的一聲。
方痕暗道不好,若此人認識上官云,那可就拆穿西洋鏡,只好硬上了。
這些朱雀門女弟子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修為明顯要比順子等人高上一籌,大多都在武人六重天左右,那個言行傲慢的少女更是隱隱有突破到通靈境的趨勢。
若是單打獨斗,方痕自然不懼任何人,可對方人多勢眾,就算他渾身是鐵,又能碾碎幾顆釘?
而真正讓方痕忌憚的還是馬車上那人,在場這么多人中,只有此人修為他無法看透。
“白虎門上官堂主真的在這里嗎?”車中人幽幽地道。
聲音似水如歌,讓人聽到耳朵里便心神搖曳,方痕突然涌現(xiàn)一股沖動,只要能夠跟此女單獨待上片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方痕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一些定力稍差的人甚至跪到了地上,眼巴巴地望著馬車。
江湖上傳言朱雀門有一種勾魂攝魄的邪術,中招之人會心甘情愿地聽憑她們差遣,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邪門!
方痕連忙收斂心神,為了避免對方起疑,便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兩人之間隔著一層珠簾,所以方痕看不到她的樣子,不過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雙妙目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方痕不敢跟她對視,只好把頭轉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車中人又幽幽道:“真是沒想到,我巨鼎宗近幾年來最出類拔萃的人物,竟然這么年輕?!?p> 方痕終于松了口氣,看來此女不認識上官云,那就好辦了,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偽裝到底。
“這有什么奇怪的?枉你是朱雀門人,難道不知這世上有一種采陰補陽,返老還童的神功嗎?”方痕壓著嗓子道。
“沒想到上官堂主也是此道中人,懂得房中之妙術,如此的話那就好辦了,待日后有機會,上官堂主入京之時,小女子一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好好地招待您!”
好一個小狐貍!
“何必要等以后呢,不如現(xiàn)在就來招待老夫如何?”
方痕右手虛空一握,只是輕輕一揮,一股無形的掌風瞬間吹了出去,幾乎是在同時,馬車的頂子便整個飛了起來。
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實力,也好讓對方徹底相信自己是上官云。
那一掌看似隨意,其實已經使出了破山拳和嘯龍印的暗勁,簡直將目前的實力全都發(fā)揮了出來。
方痕自然沒有道臺境九重天的實力,不過料想眼前這些人也沒有那么好的眼力。
玄武門一眾小弟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一個個滿臉崇拜地看著方痕,可朱雀門那些少女卻似乎一點都不感冒,一個個表情木訥。
也直到此時,方痕才終于看到車中人的相貌。
這是一個顧盼神飛,容顏宛若桃花般嬌嫩的妙齡少女,小臉圓圓潤潤,眉目很是精致。
看她的樣子應該不超過十六七歲,但卻出落得妖嬈動人,肌膚似剝開的蛋殼般光滑柔亮。
此時她正輕搖團扇,斜靠在床榻上慵懶地打著瞌睡,似乎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根本不放在心上。
少女抬起細長的手指,將額前垂落的發(fā)絲輕輕一撥,毫不矯揉的動作,似撥動琴弦般高貴,有一種天生的嫵媚,緋紅的薄唇微微一勾。
方痕只覺得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一股讓人心折的魅惑,多看一眼都有可能無法自拔,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幾乎是用自己所有精力跟腦海中的邪惡念頭做斗爭。
“好霸道的掌風,難道這就是上官堂主的成名絕技——千葉掌嗎?”
方痕不知道上官云有什么成名絕技,但聽她既然都這么說了,也就點了點頭:“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跟尊師比起來,恐怕還是差了些火候?!?p> 看此女年紀,應該是朱雀門第二代弟子,也就是南宮卿的徒弟。
據說南宮卿光是在京城之中就開了十幾家青樓,每天迎來送往的不是豪門公子,就是達官顯貴,朝廷之中至少一半人都曾經照顧過她的生意。
有這么龐大的關系網,她的影響力自然不容小覷。
想到這里,方痕心中一動,他在外游歷的時候曾經聽人提起過一件事,據說南宮卿已經有了金盆洗手的打算,所以新收了一位關門弟子,并將一身本事全都傳授于她。
于是一個平凡少女在數(shù)年間便成就了通靈境,這兩年更是在京城等地闖出了不小的名聲,大家都稱她為驚鴻仙子。
這件事方痕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始終都記著師父的叮囑:九層之塔,起于壘土,別人施舍的始終都不如自己勤學苦練得來的。
方痕撫摸了一把化道戒,將神識又提高了一個檔次,有了化道戒的加持,他終于看出了少女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