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痕向前躍過了數(shù)十米,但還沒等身子落地,腳下就又多出了幾十頭疾風狼。
這幾十頭疾風狼的體型明顯要巨大數(shù)倍,戰(zhàn)斗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方痕暗道不好,一拳打向最近的一頭疾風狼,身子則借著反沖的力道上躍數(shù)尺,穩(wěn)穩(wěn)站在了一根樹杈上。
看著下面那些體型巨大的疾風狼齊聚而來,方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旁邊正好有一棵大樹的話,他這次就算不死,也一定會身受重傷。
轉頭一看,只見剛剛還一臉愜意的司徒乘風,此時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跡。
“這些家伙竟然這么厲害嗎?”
方痕仔細觀察了一番,發(fā)現(xiàn)那些體型巨大的疾風狼果然不是九級妖獸,而是進階到了一階元獸,其肉體的強橫程度明顯要高上普通疾風狼的數(shù)十倍。
跟上百頭這樣變態(tài)的家伙近身肉搏,即便是司徒乘風也不再顯得像之前那般輕松了。
可是剛剛才開辟出第二道丹田,如果馬上讓方痕做一個旁觀者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
略一思索,方痕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盤膝而坐,將真元調轉到經脈之中。
自從一百零八顆金針被他從體內拔出之后,明顯能夠感覺到經脈通暢了許多,因此聚集真元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直到感受到真元已經充盈到手臂,方痕這才睜開眼睛,隨即屈指一彈。
雖然司徒乘風一直都在交戰(zhàn)之中,但眼睛一直都注意著方痕,當見到他的動作之后,瞳孔驟然一縮。
“這個家伙難道是想……”剎那之間,司徒乘風竟有些張口結舌,直到發(fā)現(xiàn)方痕的指尖并沒有絲毫真元波動時,這才鎮(zhèn)定下來。
當年他直到踏入馭氣境才能做到馭氣殺人,若是以方痕武人的境界都能做到,那這個世界就太瘋狂了。
方痕的確是看到司徒乘風剛才以彈指之法擊退妖獸,心有所感之下,這才想依葫蘆畫瓢,無奈修為還是差得太遠。
可即便如此,方痕還是沒有放棄嘗試,因為他每一次彈指都能夠感覺到丹田的一絲悸動,直到手指已經變得酸麻無力,這才停下了動作。
突然,方痕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哀嚎,只見云虎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看自己留在此處也幫不上忙,方痕從大樹上一躍而下,幾個起縱便來到了云虎的面前。
順手擊退幾頭妖獸,還沒等他喘口氣,方痕就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涼,似乎是有人把冰冷的匕首放在了他的脖頸上。
緊接著背后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不知道把后背亮給敵人,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嗎?”
此時云虎渾身是血,但依舊站立不倒,指甲更是暴漲數(shù)寸,此時正貼在方痕的皮膚上。
“或許我們以后會成為敵人,但至少現(xiàn)在不是,既然我們是一起來的,那就應該一起闖出去。”方痕頭也不回地道。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喜歡多管閑事!”云虎沉默了一下,松開了手,隨即又咳嗽幾聲,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拋棄同伴的事情我做不到?!?p> ……
一個時辰后,司徒乘風那邊的戰(zhàn)斗已經進入了尾聲,料理了上百頭體型巨大的一階疾風狼之后,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只狽提在了手中。
狽顯然也被嚇得夠嗆,尖銳的叫聲竟然跟即將被宰殺的豬玀一模一樣。
“世上本無事,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心懷鬼胎之輩挑撥離間,才惹出了這么多的麻煩?!?p> 司徒乘風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一邊說著他便將那只狽的腦袋擰了下來。
眼看“頭領”已死,那些疾風狼也無心戀戰(zhàn),紛紛落荒而逃,其他妖獸也都全部退回。
看了看瞬間就空蕩蕩的叢林,方痕三人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眼下才剛過子時,剛才只不過是第一波妖獸而已,天知道在天亮之前還會有多少妖獸大舉來犯。
司徒乘風倒還好一些,方痕跟云虎儼然變成了兩個血人,后者更是直接暈死了過去。
剛才一直都在生死關頭掙扎,方痕的神經始終都緊繃著,所以一直沒有留心自己的傷勢,直到此時放松下來他才感覺到那鉆心的疼痛,精神一陣恍惚也險些暈倒。
司徒乘風將云虎扶了起來,盯著方痕看了半晌,這才問道:“實話告訴老夫,你來元獸山脈究竟是為何目的?”
此時他目光灼灼,就像是要將方痕看透一般。
方痕不明白他為何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快,但還是照實說了。
司徒乘風顯然不相信他的話,沉吟片刻后道:“突破之事講究機緣,不一定需要生死磨煉,至于那元獸妖核就更簡單不過了,一會兒老夫就送你一顆,你還是速速離去吧?!?p> 一日之內,他多次要求方痕離開,前幾次都是擔心方痕枉死在這里,但這次卻不一樣。
聽他的語氣,似乎對方痕有些忌憚。
盡管方痕的修為突飛猛進,但也遠遠沒有到讓道臺境高手忌憚的地步,可司徒乘風臉上的神色卻半點做不得假。
司徒乘風不再停留,背上云虎就往村子中趕去,方痕也緊隨其后。
守在祠堂周圍的人,此時早就已經亂作一團,直到見到三人歸來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到云虎受傷,立刻有人過來安排照料。
司徒乘風一聲不吭,走進祠堂,將一個碧綠的玉匣放在桌子上,指了指,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雖然隔著玉匣,但方痕還是能感受到強烈的妖氣波動,想必里面的東西一定非比尋常。
沉吟片刻,方痕將玉匣拿了起來,還沒等他打開,便感覺到手心一陣冰涼,仿佛握住了一塊千年寒冰一般。
“此乃二階元獸三目碧睛蟾的元晶,你拿走吧?!?p> 司徒乘風端起一旁的空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目光則始終停留在方痕的身上。
三目碧睛蟾!
據說此蟾乃天地間至陰至寒之物,生于極北嚴寒之地,極其稀有。
方痕本欲尋找一枚一階元晶代替刑通的丹田,如果接受了眼前這個二階元晶,那絕對是超額完成任務了,但他此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不明白司徒乘風為何對自己的態(tài)度會突然轉變?
見到方痕竟不為所動,司徒乘風微微皺眉:“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嗎?”
盡管他的語氣并沒有發(fā)生太大變化,但神色分明兇厲了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有可能動手。
“前輩,晚輩若有什么得罪之處,還望前輩多多海涵,只是無功不受祿,此等寶貝請恕晚輩不能拜領?!?p> 方痕恭恭敬敬地將玉匣放回桌子上,轉身就要離開。
在方痕的心目中,古原一直是他最敬重之人,他已經漸漸感覺到,司徒乘風之所以突然變臉,可能是因為古原的原因,所以他不想再接受此人的厚禮。
二階元晶固然難得,但也并非得不到,沒必要看人臉色。
“慢著!”
方痕剛走到門口,司徒乘風就叫住了他,隨即身形一晃就來到了方痕的面前,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前輩這么快就后悔了?”
感受到司徒乘風身上的殺意之后,方痕微微一驚,連忙后退數(shù)步,并將紫色真元調動到極致。
他明白武人與道臺境之間的差距,只要司徒乘風動手,他就再無生還的可能,所以此時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司徒乘風緩緩搖了搖頭:“老夫并非后悔,只是想讓小友在臨走前發(fā)下一個毒誓,絕對不能把今日之事傳揚出去,更不能泄露老夫的行蹤?!?p> 方痕冷哼一聲:“嘴長在我身上,我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與閣下何干?”
知道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因此方痕也不再以前輩相稱。
司徒乘風愀然作色,大袖一揮就將祠堂的門關上了,一股幾乎凝為實質的殺意籠罩了整間屋子。
“你可知道,老夫現(xiàn)在若是要取你性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說話的同時,司徒乘風身體中的真元宣泄而出,吹得紗窗獵獵作響。
兩人實力差距本來就很大,再加上方痕剛剛受過傷,此時哪里還有招架之力,單單是這股殺意就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即便這樣,方痕還是硬咬著牙道:“我還當司徒大國師有多大本事,原來也不過是個藏頭露尾之輩罷了!”
“好個牙尖嘴利的家伙!”
“非是老夫膽小怕事,只是此間尚有大事未完,絕對不能讓人前來搗亂,我念你資質不錯,本性不壞,只要你肯發(fā)下毒誓就饒你性命,難道你覺得這樁買賣不劃算嗎?”
說著他踏前一步,金黃色的真元瞬間就籠罩了方痕的身體。
如果換作其他人,說不定此時真就妥協(xié)了,可他偏偏面對的是方痕。
因為就在不久前,方痕才被迫答應入贅金家,此時又怎能再受人威脅?
“殺我可以,但休想讓我屈服!”方痕已經完全無法反抗,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但想象中的痛苦并沒有到來,司徒乘風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收回了真元。
感覺到周身一輕,方痕這才睜開眼睛,只見祠堂的門已經打開,而司徒乘風則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遠處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小友寧死也不妥協(xié),想必是極重信義之人,你且去吧,只要小友能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老夫自當銘記在心?!?p> 這老家伙,原來是在試探我。
暗罵一聲,方痕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走出祠堂,但剛踏出一步,卻看到村民正成群結隊地向祭臺走去。
昏迷不醒的云虎,云飛兩兄弟都在其中。
這個村子不大,妖獸一旦攻進來,不管他們躲到哪里都無法幸免于難,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方痕忍不住嘆了口氣。
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村口處傳來了陣陣獸吼,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顯然妖獸的第二輪攻擊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