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問題兒童
女人都有女人的直覺,因此即便沒有之前在房門口聽到的呻吟,蕾拉也能通過直覺感受到這個房間里殘留的女人氣息。香水味,洗發(fā)水味,以及女人的體香。無論克伯利克怎么掩飾,這種味道一時半會是無法清除的。
“不好意思,讓殿下失望了?!笨瞬藥е>氲男φf道。
“算啦,反正都是欲求不滿的人,我總不能要求你們仨陪著我一直打光棍吧?!崩倮洁阶炻柭柤?,隨之轉(zhuǎn)身出門。“一起去午飯?”
克伯利克干脆利索地套上了一件白色短袖,跟著蕾拉往電梯口走去。
餐廳門口,幾個酒店的女服務(wù)員已經(jīng)將秀樹和瓦爾團團圍定,一個個要起了簽名。甚至有個女孩趁著瓦爾低頭簽名的時候,跳起來狠狠沖他胡子拉碴的面頰上一吻。反之,個頭矮小的秀樹倒是頗為主動,根本等不到女孩送過來,就已經(jīng)挨個兒擁抱一遍。占便宜這種事情對于秀樹來說,似乎已經(jīng)是一種習慣了。
蕾拉和克伯利克并肩走著,看到已經(jīng)有人吸引了粉絲的注意力,不禁暗自慶幸。兩人趁著女孩們不注意,躡手躡腳從她們身后溜進了餐廳。幾分鐘后,瓦爾和秀樹嘻嘻哈哈從外面進來,和蕾拉打了聲招呼,便坐在餐桌邊開始大快朵頤。蕾拉放下杯子,一邊用餐巾擦嘴,一邊看著兩人臉上色號不一的口紅印。
“你們幾個倒是給我注意點形象啊,看到女孩子就邁不動腿了?”蕾拉帶著黑幫老大教訓(xùn)小弟的口吻說道。
“哎,我有什么辦法,怪我長得太帥嘍?!蓖郀柭柭柤纭?p> “殿下……你要是…男的,肯定比……我們更受女孩子歡迎?!毙銟浔M管嘴里塞滿了食物,但擋不住他發(fā)音清晰吐字真切。
“嘁,我即便不是男的,也受女孩子喜歡!”蕾拉反駁道。
“不過說實話,我們都來了這么多天了,一直在休息。什么時候開始新專輯的錄制呢?”克伯利克轉(zhuǎn)頭看著蕾拉。
“這個,得聽柯里昂的安排吧。”蕾拉說完,轉(zhuǎn)頭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樂隊經(jīng)紀人。
“大家這段時間都已經(jīng)休息好了吧?樂隊下周一開始錄音,還請大家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啊?!笨吕锇恨D(zhuǎn)動著手里的筷子,和善的目光從樂隊成員臉上一一掃過。
“什么!后天開始錄音?”克伯利克明顯有些詫異。
“是啊,已經(jīng)和公司敲定了時間……怎么,克伯利克先生臨時有事嗎?”柯里昂不無擔憂地問道。
“沒事,沒事。”克伯利克搖了搖頭,繼續(xù)低頭用餐。
“如果大家有什么事情,就這兩天抓緊時間解決,到了后天,日程就很緊了?!笨吕锇河盟锹燥@沙啞又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
“他們能有什么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一定是為了某個女人?!崩倮D(zhuǎn)頭看著桌邊三個大男人,用手指扣著桌面笑道。
“什么‘為了某個女人’,我可是有很多女人的好不好?”瓦爾說完,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心細如發(fā)的蕾拉注意到了克伯利克臉上那一道苦澀的微笑。
這一刻,苦笑的除了杭州的克伯利克,還有遠在揚州的耿揚祖。
耿揚祖潛伏在揚州這么長時間,根本就一無所獲。這些日子里,他已經(jīng)走訪調(diào)查了杭集鎮(zhèn)很多人,卻沒有得到一丁點兒關(guān)于墨暖的負面情報。幾乎所有人的對于墨暖的影響停留在她的兒時。
不怎么愛說話。
非常內(nèi)向,怕見生人,路上遇到了人,也從不打招呼。
其實是個乖巧的孩子,從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
……
耿揚祖得到的這些信息,根本不會動搖圣殿影業(yè)的貴公子對于墨暖的既有認知。
耿揚祖也曾想過親自登門拜訪,去墨暖的家向她父母問個究竟。但在墨暖老家門前守候了足足三天,依然是鐵將軍把門,這讓他逐漸失去了耐心。再加上付惠中間幾次來電,詢問工作進展,攪得耿揚祖心煩意亂,于是他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阿暖曾經(jīng)就讀的學(xué)校。耿揚祖就像一條毒蛇,或者一條嗅覺靈敏,死死盯住獵物不放的獵狗一樣,終于把注意力放在了阿暖曾經(jīng)的幾個班主任老師身上。
俗話說“有志者事竟成”,想不到耿揚祖這一回還真有了意外收獲。
墨暖的小學(xué)班主任賀老師,現(xiàn)在早已退休,每天除了接孫子上下班,只剩了養(yǎng)養(yǎng)花溜溜鳥。當耿揚祖和她說起墨暖的時候,她厚厚的眼鏡片后面閃過一絲警惕。耿揚祖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即給自己加了一個“某知名電影大獎評委會員調(diào)查員”的頭銜,這才讓賀老師對他放心。
賀老師從墨暖上一年級開始,就是她的班主任,之后便一直班,直到墨暖畢業(yè)。所以她對于這個時期墨暖的評價,當然更有權(quán)威性。
“墨暖這孩子挺好的,學(xué)習認真,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聽話乖巧。雖然我?guī)н^很多學(xué)生,但至今能夠記住的也就那么幾個,墨暖就是其中一個。當然,我之所以能記住這個孩子,其實并不是因為她一直是我們班的三好學(xué)生。”賀老師說到這里,被耿揚祖打斷。
“您是說墨暖還有其他更為突出的特點,引起了你的注意?”耿揚祖抓住時機發(fā)問。
“嗯?!辟R老師陷入回憶,繼續(xù)說道,“怎么說呢?這孩子有點怪。”
“怎么個怪法?”耿揚祖問。
“我多少也對她的家庭狀況知道一些,這孩子的原生家庭比較特殊,家庭并不和睦,因此給當時心靈幼小的墨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從一年級開始,她就是一個性格內(nèi)向的人。雖然成績不錯,但在班里幾乎沒有同學(xué)愿意和她一起玩。因為這個,我也曾努力過。但是結(jié)果不盡人意,墨暖似乎拒絕融入班級這個大家庭,對于集體生活的渴望與其說是寥寥,倒不如說是根本沒有?!辟R老師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嘆了一聲。
“看來原生家庭對于孩子的影響不容忽視啊?!惫P祖一邊附和,一邊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而暗自慶幸。
“是的,很多家庭和睦的孩子樂觀開朗,很容易和周圍的同學(xué)打成一片,他們從來不缺朋友,但凡碰上放學(xué)放假,都會迫不及待地回家,和家人一起出去玩??墒悄耆喾矗ε路艑W(xué),害怕放假。盡管大家都覺得她骨子里是一個熱愛學(xué)習的好學(xué)生,但在我看來,她之所以拼命學(xué)習,把大把的時間泡在書本里,是為了讓自己轉(zhuǎn)移對于家庭的注意力,降低原生家庭帶給她的痛苦?!?p> 賀老師并沒有注意到,耿揚祖這時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把手揣進口袋,摁下了錄音筆的開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