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三天的會議商討,眾人一起制定了嚴(yán)密的夷洲島大開發(fā)實施計劃綱要,厘清了各方需承擔(dān)的任務(wù),以各家出資的金錢、人力和物力折算成股份,約定裴茳和齊適高共同持股四成,林氏林仁翰持股兩成,其余四家各一成的分紅比例。
裴茳雖說沒錢,但一來整個計劃的藍(lán)圖規(guī)劃都由他來操刀并決策,二來齊適高主動提出裴茳需要出資的部分由齊氏承擔(dān),三是四成股份的持有人是裴茳和齊適高共同持有。這樣的股份分成比例自然就不會引起福州諸族的反對。
除了林氏,福州其余諸族所投入的資金和人力、物力成本并不算太高,折合成銅錢,每家也不過五十萬貫左右,還是分三年投入,第一年三十萬貫,第二第三年每年十萬貫。人力物力還可以折算成錢,這樣的投入,對幾大家族來說,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傷筋動骨,熬一熬,也就撐過去了??膳c裴茳所形容的將會得到的回報來說,真的可以說是一本萬利也不為過。
一倍利潤可以讓人舍身忘死,三倍的利潤就可以讓人與魔鬼交易,而百倍千倍的利潤在前,簡直可以讓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了。
超額的利潤,這就是資本力量的秘密所在。
一切議定,各家在契約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蓋上了朱紅色的印章,宣告了夷洲島開發(fā)大聯(lián)盟的成立。同時還議定,由江氏族長江聘鶴擔(dān)任監(jiān)事,長駐烏家莊,監(jiān)管夷洲島所有金錢賬目往來。每家各派出一個帳房,協(xié)助江聘鶴掌管賬冊。由裴茳擔(dān)任夷洲島開發(fā)總策劃人,齊適高和林仁翰分別負(fù)責(zé)南北兩方執(zhí)行人。
第一期資金各五萬貫,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要打入烏家莊的賬戶,作為啟動資金。南方林仁翰要在明年三月份之前,組織人員一千五百人登陸澎湖列島和夷洲島高雄,開建港口、糧倉、鐵器工坊和墾荒兩千畝地。北方齊適高要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輸送流民兩千人和船工五百人和一船鐵礦石到高雄,協(xié)助林仁翰開建造船廠和墾荒。
時間已經(jīng)很緊迫了。各族族長還要去松江口親眼看一看齊適高的新船,然后從陸路返回福州,這就要占去個把月的時間,然后再開始籌備各項登島事宜,能保證在三月初順利登島都不錯了,更別提開建港口、糧倉和鐵器工坊了。齊適高的時間更加緊張,要北上招募流民和尋找鐵礦石,都是要花去大量時間的。
正因如此,眾人在達(dá)成協(xié)議之后,都拒絕了裴茳提出在烏家莊歡聚新年的建議,直接辭別了裴老爺子,與齊適高一起往松江口去了。
夷洲島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齊適高這種能適應(yīng)外海遠(yuǎn)航的新船上的,大家不親眼看一看,又怎么能放心?
裴茳和江聘鶴沒有與大家一起去松江口。江聘鶴是作為監(jiān)事留守烏家莊,他的年齡與裴老爺子相仿,裴茳在征得江聘鶴的同意之后,索性將他安置在裴老爺子相鄰的跨院內(nèi)。江聘鶴自己也帶了幾個仆從過來,并不需要裴茳另外雇人服侍。
送別眾人之后,裴茳又讓周財把胡里安叫到了烏家莊,親口告訴他,他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送給他的新船在明年二月份就會抵達(dá)松江口,他可以從現(xiàn)在開始籌備貨物,重量要控制在一千五百石以內(nèi)。畢竟是遠(yuǎn)航,食物和淡水在準(zhǔn)備地充足一些才更安全。另外,所有貨物的資金可以從周財這里借貸墊支,等胡里安返回金陵后再還給自己。
胡里安等待了幾個月,終于等到了這件好消息,忍不住熱淚盈眶,趴在地上親吻裴茳的鞋子。
“善良、仁慈、高貴的貴族官人,真主一定會保佑你的,你的仁慈將會換到我胡里安以及我們家族后代的所有忠誠和愛戴……”
裴茳親手扶起了胡里安:“希望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更希望你能順利回到大食國,帶回我所需要的一切。”
“您會如愿的。我以真主的名義發(fā)誓,我明年一定把您需要的一切東西給您帶回來……”
胡里安莊重地承諾。
打發(fā)了胡里安之后,裴茳卻轉(zhuǎn)身回到后宅與老爺子商量起兄長裴萇的婚姻大事來。裴萇的年紀(jì)實在有些大了,過了年就是二十五歲,這樣的年齡就算是后世,也是該結(jié)婚了,更何況是這個時代?
之前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兄長的婚事,主要是裴茳作為弟弟,對兄長的婚事指手畫腳的有些不像話。再一個,也是沒什么合適的對象,所以就這么一直拖著。如今老爺子在,由老爺子做主尋一門親事,就比較名正言順了,兄長估計也不敢違逆。
至于聯(lián)姻的對象么,自然是齊氏。這件事裴茳想了很久,齊適高對自己如此信任,在夷洲島大開發(fā)上又等于將整個齊氏家族的命運(yùn)都作為賭注押到了自己這一邊,這樣的魄力和勇氣實在是無以為報,只能讓兄長以身相許了。
齊適高有個嫡親的侄女,年方十八,前幾年已經(jīng)許給丹陽縣縣尉之子為妻了,誰知還沒過門,那孩子命薄竟生病死了,以致他侄女竟成了個望門寡。齊氏是丹陽大族,一般人家高攀不上,門當(dāng)戶對的又有些忌諱這種事,所以這位侄女的婚姻之事便變得異常艱難起來,使齊適高的三弟愁白了頭。
裴茳想要結(jié)親的就是這位,是齊適高的血親不說,與兄長裴茳的年齡也相當(dāng)。兩家結(jié)親,對裴氏、齊氏都是件好事,也算得上是政治聯(lián)姻了。
這件事在事前就征得過齊適高的意見了,齊適高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其實以齊適高的想法,最好是自己有個親閨女嫁給裴茳,這樣才最保險。只是他膝下只有一個嫡女,年方五歲,與裴茳的年齡相差太大了,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裴老爺子一開始還有些忌諱齊氏女的望門寡,不是很樂意。直到裴茳說,齊氏女也是深閨養(yǎng)出來的好女孩,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姿色也是極出色的。若不是因著這倒霉的望門寡身份,多少人家搶著要做親,這樣的好女子又怎么肯嫁到裴家來?
“望門寡而已,又不是真的寡婦。連夫家的門都沒登過,有什么好忌諱的?爺爺你若是不肯她嫁給哥哥,那沒辦法,只好我娶這位齊氏女了。與齊氏聯(lián)姻之事,必須要成?!迸彳移ばδ樀貏竦馈?p> 老爺子一聽,發(fā)了狂,拎起手邊的拐杖就要打裴茳,幸好綠珠身手敏捷,擋在裴茳身前,老爺子才沒有把拐杖敲下去。
“齊家就這么重要?”在綠珠的勸慰下慢慢消了氣的老爺子幽幽問道。
“非常重要,比您想像中的還要重要?!迸彳掌疰移ばδ樀拿婵?,認(rèn)真地回答道。
默然半晌,老爺子終于點(diǎn)了頭,同意了這門婚事。這個小孫子認(rèn)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總不能真的讓他去娶齊氏那位望門寡。只好委屈裴萇了。
封建迷信害死人?。∪舨皇峭T寡的身份,以兄長裴萇的身份地位,哪里娶得到這樣的女子?
真真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裴茳其實是這么想的。
敲定兄長的婚事,裴茳立即打發(fā)魯重樓去置辦聘禮,準(zhǔn)備托人去丹陽定親。隨后就丟開了一切,投身到轟轟烈烈的教育事業(yè)中去了——這批孩子,才是裴茳的未來,是他將來最重要的籌碼。
夷洲島大開發(fā)即將拉開帷幕,像現(xiàn)在這么清閑的日子可就不多了,再不趁著這個時間段好好與孩子們交流一下,怎么讓這批孩子將來甘心為裴氏的事業(yè)奮斗終身?
于是,在臘月三十除夕的這一天,裴茳裴山長帶著十幾位仆役推著一車車嶄新的棉服和鞋襪走進(jìn)了學(xué)堂。作為新年的禮物,裴茳將親手把這些東西發(fā)放到每一個孩子手上。
在學(xué)堂的操場上,孩子門排著整整齊齊地隊伍,依次從這個溫和的大哥哥手中接過禮物。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幸福。吃的飽、穿得暖,有人關(guān)心他們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做噩夢,有人帶著他們讀書認(rèn)字,帶著他們強(qiáng)身練武。
與過去的處境相比,這里仿佛就是天堂一般的美好。之所以有這么幸運(yùn)的事情發(fā)生,都是因為這個溫和的大哥哥派人去拯救了他們,并因此改變了他們的命運(yùn)。
發(fā)放完棉服和鞋襪,裴茳清了清嗓子,準(zhǔn)備如往常一樣發(fā)表一下演說,給這批孩子做個政治教育,洗洗腦。卻被身邊的魯重樓扯了扯袖子,裴茳轉(zhuǎn)頭一看,只見魯重樓手指著學(xué)堂教室的一角,那里走出幾個嬌俏身影來。
“你怎么來了?也不寫封信來提前打個招呼。”
裴茳解散了孩子們,領(lǐng)著魯重樓匆匆迎了上去。
周娥皇嗔笑著瞪了他一眼:“我是故意瞞著你來的,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騙我的。你這個大騙子!”
裴茳嘿嘿笑著,無言以對。眼睛在周娥皇隨身的侍女群中一掃,發(fā)現(xiàn)那個神秘莫測的聶小娘子沒有來,不由奇怪地問道:“你這次過來,聶小娘子怎么沒跟著?多不安全?!?p> “她么?半個月前就走了,說是要去北方一行,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娥皇溫婉地回答道。絕色的容顏在雪地的襯托下,越發(fā)的嬌艷動人。
月下青草
感謝似空若零與kang958的推薦和支持。第一卷終于結(jié)束了。37萬字,有點(diǎn)不容易,給自己贊一下。當(dāng)然,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以后積極改進(jìn)。另外,通報一下,本人下周由單位組織去桂林療休養(yǎng),下周更新肯定不會及時,還請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