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爺爺盤腿而坐,本不想打擾他清修,仔細欣賞這別致的院子,確被一句響亮的聲音叫住。
“阿仁,過來過來!”陳爺爺面帶笑容招手看著我道。
“陳爺爺好!沒打擾到您吧!”
他看起來很高興,我能感受到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還是那么自然的我們攀談起來,聊到為何放棄上學的時,他皺了下眉頭,簡單的分析出我的錯誤,總結這段兒也就七個字,不打沒把握的仗!
突然他拍了下腦門兒呵呵的笑道,“阿仁,想吃什么,我叫人準備!”
“隨便吃點吧!能見到您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再說我也沒吃過什么”
說這話也不全是客氣,其一我并不是為了吃飯來的,當然也沒有什么目的,更多的是出于對陳爺爺?shù)暮闷?!二來我確實沒吃過什么山珍海味。
百姓家庭,工薪階層,記憶里吃的最好的一次,是在姥姥七十大壽上,壓軸菜上了一條魚,兩個眼睛是并排著長的,要蘸著醬油吃,那可真是鮮美。
“隨便這菜可不好做啊,”陳爺爺說完若有所思,沒有再堅持叫我點菜,只是問了問能不能吃辣,有沒有忌口。
忌口好像是有,我心里說忌素。
他給我倒了杯茶,開始講起了茶道,說的笑逐顏開,我聽的津津有味,從中多少也理解了一點兒做人做事的道理,不禁暗自贊嘆陳爺爺博學多才。
藏在心里的好奇還是沒有左右我,這真的沒那么重要。
吃飯要去另一個院子,這也許是傳說中的幾進大宅吧。每個角落收拾的看起來都那么恰到好處,餐桌餐椅是黃花梨材質的,我在收藏雜志上看過,只是沒有眼前這套精致,選材也略有遜色。
“這是古董嗎?”我脫口而出。
“你知道古董嗎?”陳爺爺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
“不懂,我只是偶然看過關于中式家具的書,恰巧里面介紹了?!闭f完這話,我突然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會。
看著滿滿的一桌菜,竟然沒有一道是我能叫出名字的,那就先把它們吃進肚子里,回去慢慢分析啊。
吃過飯,大概已經(jīng)六點鐘了,跟隨陳爺爺做在客廳太師椅上。
片刻,陳爺爺問我,“有沒有什么打算,想沒想過繼續(xù)上學?”
這次,我選擇了逃避,雖然很不禮貌。
“監(jiān)獄警察有那么好嗎?如果你真想去那,我可以安排!”陳爺爺輕描淡寫的說著語氣有些惋惜。
這話聽起來毋庸置疑,我深信他可以辦到。同時第一次問自己真的要做獄警嗎?如果去了那會是我想要的生活嗎?我再次選擇了沉默!
陳爺爺看出了我的猶豫,眼神有些欣慰的說“現(xiàn)在的你最好是繼續(xù)讀高中,上大學,在成長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愛好,而不是過早的考慮工作,賺錢!”
是?。∥以撊ド蠈W吧?我不想上學,我要不一樣的人生,那不是唯一的出路!在我的夢想里沒有帶著博士帽的畢業(yè)照。
“如果你去當兵應該是快好材料,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這么想,可惜現(xiàn)在你才十五歲,還不能承受當兵的苦,也不能理解軍人的使命!”陳爺爺嘆了口氣!
參軍確實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我想這是每個男子漢的夢想,我會去的。
“八點了,陳爺爺,我要回家了”我起身笑著說!這時傳來了一段兒熟悉的音樂,披頭士的Yesterday,接著進來一個女孩兒。
如何形容女孩兒漂亮,我知道很多詞匯,可眼前這位叫我有點不知所措。
在那一瞬間,我確定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我的臉有些發(fā)燙,我想他已經(jīng)紅了。我不知道要不要打個招呼,就這樣看著她!我應該說點兒什么呢?
她看起來與我年紀相仿,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亭亭玉立,梳著可愛的娃娃頭,卡著一朵很小的紅花,一雙大眼睛稍有吊角兒,那雙眼皮絕對不止兩層,長長的睫毛向上翹著,鼻子像是雕刻的藝術品,恰到好處的粉嫩小嘴兒與雪白的皮膚有著完美的銜接。
只是對視了一眼,我趕緊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衣著,白底碎花的半袖兒,藍色的健美褲,白色平底鞋。
那眼眸如此清澈,可以洞穿一切。
“爺爺,我來看您了。”說著話,她又注視著我,微微一笑,閉月羞花。
陳爺爺給我們做了介紹,“阿仁,這是我孫女兒,叫陳香,比你大一歲,現(xiàn)在大學讀法律,你該叫她姐姐?!庇挚聪蛭业馈八泻氯?,是我的忘年交!”
陳香拉著爺爺?shù)氖?,看著我笑了笑“你們吃的什么,我好餓!”
“辣的?!蔽艺f。
為了避免尷尬!還是趕快回家!
“陳爺爺,今天聊的太晚了,我要回去了,陳香姐,再見!”我說。
“嗯,確實有點兒晚了,我叫司機送你,”陳爺爺肯定的說到。
坐在車里,陳爺爺再次囑咐我要好好思考干點什么,不能荒廢青春。同時希望辦事兒回來可以得到滿意答案。陳香跟出來送我,禮貌的擺了擺手。
路上我在想一個問題!人類的基因為何如此強大,可以通過兩個細胞的結合孕育出生命?又為何如此多變,以至于祖孫二人的皮膚一黑一白?
謝過劉濤,我輕手輕腳的鉆進被窩!
這是我第一次失眠,今天經(jīng)歷的太多太多。我還在感慨陳香的美貌,我想她大我一歲就讀大學可能是跳級了吧!我想她今晚會在爺爺家睡吧!我想爺爺會給她安排什么吃的呢?我肚子有點餓了,我想她不應該這么早的交往男朋友吧!
翻來覆去幾次還是睡不著,我拿來爺爺?shù)牟枞~泡了一杯,喝起來有些苦澀,愈發(fā)精神了。思路瞬間開闊,我能不能也去去讀法律呢?這也太異想天開了!
不知道陳爺爺去哪辦事兒了,也沒問什么時候回來?只留下了一個課題,我要做點兒什么呢?
要不先找個工作上班吧,至少可以自給自足,說不定還能混出個樣兒來,去哪上班呢?怎么這么難?這個年齡就只有上學才是唯一出路嗎?
窗外夜色朦朧,可以聽到客廳的掛鐘還在咔嚓咔嚓的工作。跟隨著聲音,穿透那道墻,我可以看到掛鐘旁的照片墻。
上面有我們的全家福照、有爺爺獲得勞動獎章的、有奶奶扎著大麻花兒辮子的、有爸爸去海邊兒的、有爸媽結婚的、有我穿開襠褲的、有三叔爬樹的……
三叔原本是接爺爺?shù)陌鄡?,分配到磚窯廠做磚坯,這個環(huán)節(jié)的工作苦悶辛苦。恰逢改革,他抓住了機會,充分利用了自己能說會道的本領,很快做到了廠里的銷售骨干。
城市的快速發(fā)展,市場的需要,磚窯廠搖身一變轉型成為一家綜合性的建筑材料公司。
業(yè)務的擴展與三叔的人脈相輔相成,為他當上廠長鋪平了道路。
出國學習,引進先進技術,一步一個腳印兒,穩(wěn)扎穩(wěn)打。
跟隨時代的步伐,自主研發(fā)出了幾個具有獨立知識產(chǎn)權的產(chǎn)品,行業(yè)里是絕對的權威!在我們這兒也早已成家喻戶曉的成功人士。
心里豁然開朗,三叔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