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去吧?!?p> 用罷午飯,殷曦兒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雖然布衣荊釵,卻自帶威儀,兩名群仙閣撥來的侍女不敢直視,躬身告退。
“咳咳……低調啊,大侄女,你這個樣子根本就不符合你的人設啊,你要記得,現(xiàn)在你的身份只是一個貧苦農(nóng)家女,不用起那么大的范兒……”
殷志強剛喝了一口茶水順順腸胃,見曦兒不自覺擺出公主的威儀,急忙警告道,卻不想說的太急,反而嗆到了自己。
之前季明交待清楚后就和紅鶯仙子各自回了自己房屋,殷志強長出了一口氣,想了想并無露出破綻的地方,便將殷曦兒叫出房間,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么辦。
還沒等兩人進入正題,便有兩名俏麗侍女在門外拜見,同時一應仆役呈上午餐所食。
此際臨近午時,正好兩人腹中也是餓了,便在兩名侍女的伺候下用了午膳。好在因不知兩位貴人口味,故而菜肴葷素搭配,分量也頗多,食量大漲的殷志強勉強吃了個八分飽。
“哦?!?p> 雖然殷志強有些詞語聽的不大明白,曦兒還是柔柔的應了一句。只是身為大商帝姬,天生血脈的驕傲以及環(huán)境所養(yǎng)成的貴氣,不自覺就流露出來,而季明、姜恒等人之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是因為她一路上甚少說話,而幾人也算是大人物了,因此只是覺得她并不自認低人一等,不像別人那般惶恐,倒是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唉……”
殷志強嘆了口氣,他知道對方一時之間很難完全改掉,又囑咐了兩句,隨即正色道:“季明此人心懷叵測,此地非久留之所!”
曦兒聞言也神情凝重了起來,她想了想,說道:“不錯,觀此人言行,前倨后恭,非是善類,而他的轉變是在……你支支吾吾,無法解釋莫名出現(xiàn)在西岐緣由的時候。所以……”
“所以……”殷志強接過話頭,“所以,他希望我出現(xiàn)在西岐,留在西岐,還給我找了一個共聚群仙閣的理由,那么也就是說,他的謀劃在群仙閣內(nèi)!”
他神色陰郁,顯然被一個實力遠高于他的偽君子盯上,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不過錯有錯著,要不是被季明裹挾進入群仙閣,他也不會有一個合理的身份——雷陽宗長老親傳弟子,而這個身份一般人還不敢盤查,這對他們在西岐的活動幫助非常大。
只是季明作為雷陽宗內(nèi)門大弟子,連自己的身份疑點都可以暫且放下,看來所圖非??!畢竟殷志強編的謊話雖然可以自圓其說,但也并不能完全證明:他,一定是李長老弟子。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拯救出族人,再逃離西岐,天大地大,就不信他能捉住自己。
進入西岐的路上,族人的慘狀深深地刺激到了他,普通人這樣他尚不忍心,更何況是自己的族人?再加上殷曦兒的關系,救,是一定要救的!
只是......該如何去救?
“好了,季明的謀劃暫且不得而知,我們初來乍到,只能萬事小心。明日姜恒設宴,到時候我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問出點什么吧。”
曦兒點點頭,面帶感激之色:“你,也要多加小心,丞相府前你的試探已經(jīng)引起他的懷疑了,你多番努力,曦兒著實感激,只恨自己身份敏感,怕壞了大事,不敢出手?!?p> 殷志強擺了擺手,“你我一家之人,何必言謝?不過……你的面巾倒真是神奇,季明和紅鶯居然完全感應不到你的靈力,你師父真了不起!對了,這西岐高人眾多,你還是要小心行事,不然暴露了修為反而不妙?!?p> 曦兒淺淺一笑,道:“這點你放心,家?guī)煻榷蛘嫒苏f過,此‘八寶云岫帕’乃圣人之物,非太乙之上不可看破,如今封神劫過,大神通者皆回山潛修,仙道中人幾不可見,更何況太乙金仙之上?”
“這就好……”殷志強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也沒在意殷曦兒說的師父是誰,只是心下有些怪異,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
旋即,他猛然一驚,突然想到曦兒方才說的師父是……
“啪!度厄?你是說度厄真人?!”
殷志強猛地一拍大腿,怪叫一聲,把曦兒嚇了一大跳,她嗔怪地看了殷志強一眼,不明白他為何有這么大反應。
“乖乖,這可是度厄真人啊……封神里面神秘程度僅次于陸壓道人的度厄真人啊!”
陸壓道人,自不必說,封神大戰(zhàn)中,大放異彩,一口斬仙飛刀斬盡世間仙,一句“請寶貝轉身”不知嚇死了多少神仙妖魔。然而,奇怪的是,卻無人知其來歷,只知道其自稱西昆侖散人,乃“離火之精”得道,可謂是封神第一神秘人……
而度厄真人同樣出自西昆侖,出場不多,表現(xiàn)也不夠驚艷,卻一樣神秘。
書上對度厄真人的描述只有三點:
一、是哼哈二將中哼將鄭倫的師父;
二、是陳塘關總兵李靖的師父;
三、十二金仙之一的靈寶大法師稱其為道友,曾遣人向其借靈寶“定風珠”。
現(xiàn)在看來,還要再加上一條——大商帝姬殷曦兒的師父。
幾位知名神仙拜其為師,可見其不凡,更有靈寶大法師稱其為“道友”,可見其實力至少在金仙之上。更有意思的是,其態(tài)度曖昧,觀其舉止,似乎最開始并未站在西岐一方,反而比較傾向于大商!
哼哈二將、李靖、殷曦兒皆屬于大商陣營,哼哈二將是堅定的?;逝?,殷曦兒更是大商公主,只有李靖因為幾個坑爹兒子的緣故最后棄商投周,當然,事實證明,他到底是沾了幾個兒子的光,父憑子貴。而在此之前,議破十絕陣時,也不知度厄真人出于什么心里,借出定風珠,相助扶周的闡教眾仙破了“風吼陣”,可見其深知“雞蛋絕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道理……
“奶奶的,這貨絕壁是封神里最大的投機倒把分子啊!”
殷志強暗罵了一聲,卻不敢讓曦兒聽見……不過度厄真人居然有圣人之物,雖不知是哪位圣人,卻也可以料想其來歷并不單純。
“哈哈……度厄真人嘛,大名鼎鼎,我自然是聽過的,只是沒想到是你的師父罷了?!?p> 殷志強打了個哈哈,試圖蒙混過關,殷曦兒狐疑地看了他兩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不再追問,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眼下兩人的危機主要來自季明那未知的謀算,以及解救大商皇室族人的困難。只是苦于信息不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兩人一時間皆默默不語,各自沉思著……
殷志強因血脈返祖,有玄鳥之靈的庇護,仙道以下難以窺測虛實,一般人只能看出他一身淡淡的靈光,這也是季明誤以為他只是堪堪達到“煉精”初期境界的原因,卻不知他練體已達“血肉”大成境,堪比“煉精”大成,甚至連初入“化氣”境者也可堪一戰(zhàn)。
低階修士中,練體者越階而戰(zhàn)是常態(tài),更何況殷志強身懷玄鳥血脈,基礎劍法也已練至大成。
這,或許可以作為一張底牌,只是用處不大罷了,因為季明、紅鶯二人皆是“練氣”境修士,正面對決中,鎮(zhèn)壓殷志強易如反掌,除非奇襲,否則恐難奏效。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優(yōu)勢呢?”
就在兩人沉思之際,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兩人耳朵一動,便知是其中一名侍女來了。
“貴人,您的身份腰牌已經(jīng)制好,季仙師命奴婢送來?!?p> 門外侍女嬌聲說道,卻不敢妄自敲門,殷曦兒的威嚴她是看在眼里的,是以不敢有絲毫僭越。
殷志強心中一動,打開房門,取了令牌,然后語氣淡漠的讓她下去了,倒是讓她好一陣失落。
他進了屋,將令牌遞給了殷曦兒,曦兒不解,看了看令牌,見其為暖玉所制,一面雕“雷陽”二字,一面雕有“親傳”字樣,款式較雷陽宗長老身份玉牌略小,且顏色也有所不同——長老令牌是紫色,靈氣盎然,上面布滿了雷意;而他的玉牌為白色,靈氣卻差了一大截。
“嘿!這狗屁大師兄還真是小氣,拿這下品的靈玉來糊弄我……”殷志強冷笑了一句。
見曦兒疑惑地望著自己,他嘿嘿笑道:“我的好‘姐姐‘,眼下我們干坐著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有個想法……你拿著我的身份玉牌,在這附近觀察、打探一番,你的修為比我高,見識也比我多,又有這‘八寶云岫帕’遮掩,只要小心些,總能探查出一點東西的。而我嘛……”
他眨了眨眼睛,促狹一笑:“嘿嘿,既然他要圖謀我,那我就先讓我這‘雷陽宗弟子’坐實,修煉成《雷陽正法》,再去試試看能不能從紅鶯那兒打開一個缺口……”
“嗯?”
曦兒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方法,一路上她也看出來了,那紅鶯仙子雖然謹慎異常,但卻沒有什么壞心思,一心只有宗門和劍,自確定殷志強身份后,反而對自己頗多善意,未必不可加以利用。
“好!”
兩人既以定計,也不廢話,曦兒拿起玉牌,回房換了一身侍女送來的錦衣,便徑直出了房門,而殷志強也換上了一身玄色道袍,坐在云床上,將記載《雷陽正法》的玉簡貼在額頭上……
《雷陽正法》分上下兩卷,此玉簡只是記載了上卷,最高可修煉到天仙境……而上卷又分為五重,分別是:五臟灌靈、化氣淬體、引雷入體、雷靈相合、渡劫飛升。
五重境界暗合煉精、化氣、練氣、化神、渡劫,卻又不盡相同,而因為主修雷法,故而雷陽宗修士在渡劫時比較占便宜,旁人只有兩三成希望成功,雷陽宗門人卻可以提高至少一成。
至于在殷志強口中被劫雷“劈成灰灰”的李雷長老,在季明和紅鶯看來,只能歸結為:
運氣,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