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頗為寬廣,屋中設施齊全,桌案木椅,應有盡有,而且這些家具使用的木材都是紫鐵木,這種木材凡器根本無法砍伐,更遑論做成家具。
據(jù)說這些家具都是那些精通手藝的雜役弟子做成的,這些精通手藝的雜役弟子也無不是先天境界的強者。
他已經(jīng)從齊正作師兄那里獲得了幾乎全部他想知道的信息。
他這七師兄就像活著的典籍一般,他無論問什么,除了典籍上沒有的,齊正作都能一一為他講解。
卞黎并沒有脫去身上這一身淡藍色弟子服,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翻看起床頭的《龍象鍛體功》。
說起這身弟子服,他倒是有些感謝這個新師父了,徐長老一入門便給了他一個儲物袋,那儲物袋中的空間雖然只有五尺方圓,倒也能裝不少東西。
徐長老送給卞黎的儲物袋中裝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套服裝,一本手冊,幾塊靈石,以及兩瓶不同的丹藥。
這兩瓶丹藥他問過齊正作師兄,一瓶名作養(yǎng)氣丹,是增長修為之用,另一瓶則是鍛體丹。
這鍛體丹倒是頗為稀奇。
因為一般修士并不刻意花功夫去練體,再加上凡丹藥有丹毒,修士如果服丹,就要花時間去煉化丹毒,所以這種鍛體丹通常修士都不會去服用。
卞黎倒是不在意這些丹毒,他黑風決可是能將丹毒通通煉化成黑氣,根本不必擔心需要時間慢慢煉化丹毒的問題。
卞黎對這小儲物袋可是珍視的緊,他將小儲物袋緊緊綁在腰間,將《龍象鍛體功》通讀記憶下來之后,連外衣也不脫,便沉沉睡去。
清晨。
卞黎蘇醒過來,他走到屋中的一個小房間中,這房間是他們這些長老親傳弟子才有的盥洗室,一般外門弟子若要清洗,就只能去統(tǒng)一的盥洗室中。
卞黎打開盥洗室中洗手臺上的水龍頭,這水龍頭顏色頗像黃銅,但材質(zhì)卻與銅有著根本的差異。
這水龍頭的材料名為導銅,可以傳導靈氣,這些盥洗室所有水龍頭的盡頭,有著一個巨大的活水湖,湖外覆蓋著一個法陣,將靈石放入陣眼之中,法陣便能控制水流的溫度。
清洗過后,卞黎走向自己屋子的門口,他的房門同樣是紫鐵木所制,凡間兵器甚至不能傷其分毫。
他的屋外是一座小院,他們這些徐長老親傳弟子都居住在這座小院中。
卞黎打卡屋門,一縷陽光便從門外照了進來,如今正是清晨,這陽光還很溫和,沒有什么熾熱感,讓人感到身上一陣舒服。
卞黎走出屋門,立刻看見了一個身穿與他們相似服裝,但曝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卻全部裹著白色布帶的人。
他的衣服上繡著紫色的花紋,這是卞黎服裝上所沒有的,而且他所纏著的白色布帶也非什么普通布料,而是玉蠶絲織成的白緞。
“大師兄!”卞黎一看見此人,便輕呼一聲,他入門那天就見過這人,這人正是他的大師兄,徐長老門下長徒慕子墨。
“嗯?!蹦阶幽鸵饕宦暎究吭诒謇栉萸暗膲Ρ谏?,如今卞黎推門而出,他的動作絲毫未變,只是口中應了卞黎一聲。
“今天你要去器物堂領初供吧,今天我?guī)闳ァ!蹦阶幽吐曊f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種沙啞自卞黎第一次接觸他便感受到了。
卞黎對他的話顯然有些意外,他著實沒有料到這大師兄會主動找他,還要帶他去領初供。
初供是景山弟子正式進入外門才能去領取的物資。
比起每月或每季可領的供給,這初供能夠領取的物資頗多,還能挑選自己作為外門弟子的第一把法器。
“有勞師兄,多謝師兄了?!?p> 卞黎禮貌道,他沒有理由拒絕大師兄的主動幫助,更何況他修為如此淺薄,若是一個人去領初供,難保那器物堂的師兄們不會刁難于他。
畢竟聽齊正作師兄所說,器物堂的長老可是與徐長老深有過節(jié)。
慕子墨聽卞黎之言,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如此,你便隨我來吧?!?p> 慕子墨自顧自走在前方,不發(fā)一言,也不回頭去看,更不等待卞黎,倒是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
卞黎聽齊正作師兄說過大師兄的個性,況且即便沒有聽說這一點,對于幫助自己的大師兄,他也不會心生介意。
他快步跟上大師兄的腳步,隨著大師兄走出小院。
他們的小院距離器物堂不近,南院極為闊達,他們所住的小院在西邊,而器物堂卻在南邊,要想走過去,也要花些時間。
“師弟,你的道法,有些特殊。”
兩人走出一段路,慕子墨突然開口對著卞黎說道。
卞黎對他的發(fā)問感到有些意外。
他有些害怕自己掌握的黑風決被發(fā)現(xiàn),畢竟這功法可是仙人創(chuàng)出的功法,正因為對修真界有了些了解,卞黎才越發(fā)地明白仙人二字,與他多么遙遠。
就算是景山派開光境的老祖,也遠遠摸不到仙人的邊角,正因如此,他不免有些緊張地疑問道:“師兄何出此言?”
慕子墨眼神不變,似乎沒有察覺到卞黎語氣的變化一般,他自顧自的說道:“師弟你的體內(nèi),有妖氣?!?p> “妖氣?”卞黎這一次是真的疑惑了,難道是慕子墨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丹田內(nèi)囤積的妖氣嗎?
“對,妖氣,師弟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妖氣無比精純,藏在你的身體之中,在你的經(jīng)脈內(nèi)流動?!蹦阶幽Z言耿直,絲毫沒有什么避諱之意。
“經(jīng)脈之中……難道是……黑氣?”
卞黎心中想到,但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他盯著慕子墨,沒有說話,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在這種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還是少說話為妙。
慕子墨眼神平靜,在良久沒有聽見卞黎回話后,他突然站住腳,卞黎看著他的腳步,也停下了腳步。
慕子墨轉(zhuǎn)過頭來,用他那從布帶中露出的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看著卞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