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壺滴漏,夜靜更深。
荒山里立著一個(gè)小木屋,在這漆黑的夜晚亮起微弱火光,似乎是向周遭埋伏的野獸表明,這兒是他的領(lǐng)地。
滿地積雪也不敢靠近,小木屋四周遍是漆黑的土地。
屋內(nèi)不斷傳出“咕嚕咕?!钡穆曧懀鞘且粡堈诿爸鵁釟獾蔫F鍋,煮著馬肉。
四爺?shù)纳詈芎唵?,一張床一張桌,還有一個(gè)支在火堆上的黑鍋。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借著冷夜里僅有的溫暖,捧著一個(gè)熱騰騰的碗。
不過,這碗?yún)s不是那么好捧的。
因?yàn)榭此坪喓唵螁我粋€(gè)碗,竟無比沉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的。
就算是鋼鐵所鑄的同樣體積的碗,也不應(yīng)該有如此沉重。
可是,四爺說了,要想吃肉,就得捧著這樣的碗。
因?yàn)樗麄兗抑挥羞@樣的碗。
按他的話來說,生活就是修行,吃飯睡覺,也是修行。
小木屋里所有的擺設(shè),材質(zhì)都很特殊,沒有什么別的特性,就是極為沉重。
就連這一張碗,拿起又放下,力量消耗也真不小。
可四爺拿起這樣的碗顯得異常簡單,看來幾十年的修行,讓他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樣的重量。
徐勝捧著這樣的碗,努力保持著,艱難填飽肚子之后,立刻問道:
“四爺,這些東西是不是有助于修煉‘極’拳的?”
“肯定是這樣,我說四爺你的力量為何這么大!原來是經(jīng)常端著這種碗筷啊!要是我經(jīng)常端著這種碗筷,我的力氣肯定也不小?!崩洗饕膊辶嗽?,這么長時(shí)間以來,他將這碗端的很不穩(wěn),所以也沒吃多少肉。
四爺沒有過多理會(huì),而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哼道:“沒錯(cuò),是有助于修行力量?!?p>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們?我們也想學(xué)!”徐勝緊接著問道。
四爺立刻搖頭,“不行,我不外傳?!?p> “怎么能不外傳呢???我們哥三個(gè)相識(shí)一場(chǎng)也算是緣分,你就教教我們吧。您看您也沒什么親人,要是百年之后失傳了可不好?!崩洗鲬┣蟮馈?p> 四爺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外傳?!?p> 二人嘆了一口氣,看來此路行不通,只能另尋他法了。
老戴顯得很沮喪,他側(cè)身靠近徐勝,小聲提醒道:
“沒關(guān)系,咱們以后再磨磨他,這老頭兒說話不算數(shù)的。原來他還說自己從不殺人,先前那些人來的時(shí)候,他開槍開的比誰都快。以后再軟磨硬泡,肯定有機(jī)會(huì)?!?p> 這話說的迷迷糊糊,但四爺?shù)亩淇煞浅l`敏,聽得一清二楚。
他直接將碗筷放到桌子上,又將黑鍋卸下,道:
“行了,都吃完了吧,吃完了就睡覺吧。你們要想住在我這里,得幫我干活。以后燒鍋掃地什么的,都?xì)w你們。對(duì)了,胖子,我四爺不是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我說我不殺人,是在別人不殺我的前提下。如果別人有歹心,我開的槍比誰都快。在這片雪原里,沒有善惡,弱者就會(huì)被吃掉……”
說完,四爺伸了一個(gè)懶腰,剛想上床睡覺,忽然聽見幾聲異響。
透過窗戶縫隙一看,一只碩大的兔子正躲在附近草叢里,似乎也是被香氣吸引來的。
乍見這一幕,四爺喜笑顏開,立刻拿起步槍,道:
“快追,這只巨兔是博吉亞兔,肉質(zhì)非常鮮美。而且它非常罕見,跟那個(gè)熊王一樣,說不定有地圖!”
話音剛落,四爺已經(jīng)沖出了木屋,消失在黑夜中。
“為了一口吃的,不要命了啊!這烏漆嘛黑的,怎么追?!”
老戴嘟囔了幾句,還是拿了幾顆子彈背著一把步槍沖出了門,跟在徐勝身后。
那只巨兔比想象中快,老戴已經(jīng)不知道四爺去了哪里,他只能靜靜跟在徐勝身后,期望自己不要再跟丟了他。
白光在森林中穿梭,徐勝手中緊握一個(gè)手電筒。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朝著什么方向奔跑,只是根據(jù)樹叢巨兔穿梭的聲音來辨別方向,逐漸朝著一個(gè)位置狂奔。
忽然,白光一閃,那只碩大的兔子竟然停了下來,直愣愣站在眼前,距離最多十米。
“這兔子怎么不跑了?難道說?”
徐勝猛地意識(shí)到不對(duì)勁,可他才剛剛停下,身后狂奔而來的老戴卻停不下來,整個(gè)身子猶如一輛廂式貨車,直接撞上了徐勝。
“別!”
驚叫聲中,二人像是懸空了起來,緊隨而來的是無限的墜落感。
不知落了多長時(shí)間,“噗通!”一聲落入湖水中。
這湖水寒冷刺骨,上層還漂浮著鋒利的冰塊,徐勝渾身忽冷忽熱,不顧一切朝著月光照射下的岸邊游去。
終于,上了岸,他立刻脫掉全身衣服,雙手用力攥著,想要將衣服擰干。
就算是赤身裸體站在這兒,也不能穿著潮濕寒冷的衣服。
正在這時(shí),烏黑的湖水中又傳來不少聲音。
定睛一看,竟是老戴上了岸。
他的右手死死抓著那只巨兔,凍得牙直哆嗦,“幸好這只兔子會(huì)游泳,而且還游得非常好,竟能把我?guī)狭税?!?p> 說話間老戴猛地甩動(dòng)胳膊,將這巨兔砸暈了,“要不是你,我根本也不會(huì)落水!”
此刻,徐勝一見老戴上了岸,立刻說道:“快!將衣服脫了擰干!否則你會(huì)凍死的!”
老戴一看徐勝赤身裸體,正用力擰著衣服,就知道他沒有說謊。
立刻跟著照做起來,將暈厥的巨兔扔到眼前,脫下身上的棉衣開始用力扭動(dòng)起來。
可是,沾了冰水的棉衣像是石頭一樣,根本無法完全擰干。
徐勝又問道:“你帶的槍呢?!”
“現(xiàn)在要槍干嘛?丟了,不知道丟哪里去了!”
“完了,我想用槍生火的,沒火咱們都得死在這里?;罨顑鏊溃 ?p> “用槍怎么生火?”
“去掉彈頭的子彈,可以生火?!?p> 聽聞此言,老戴猛地意識(shí)到了什么,開始翻找起自己衣服的口袋,
“等等!讓我想想,放在哪里去了?找到了!”
老戴忽然找出一顆步槍子彈,“我先前怕子彈不多帶在身上的,我記得我?guī)Я宋辶w,怎么就剩下一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