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李清惜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她知道這個方向她可以再回到城中,她的直覺,他就在城中,她要見到他,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以為她可以以一己之力兩全其美,但終究是她自恃過高,眼下她只想見他一眼,還了自己最后的念想,她就心滿意足甘愿回去承擔她應付的后果。。
三天前。她趁他不注意對他使用了迷香,將他藏在草叢中直到毫無破綻,不會被發(fā)現(xiàn),她才安心離開,他身上的傷雖然重,但不會致命,她不是要棄誰于不顧,而是她必須離開,誰與她一起,誰就會倒霉。。
加快腳步,穿過樹木林叢,被一路樹枝荊棘劃傷稚嫩的肌膚也不在乎,她怕來不及,她怕她最不好的預感來臨前她見不到他最后一面,心中隱隱卻越來熾烈的不安讓她惴惴不安,不敢絲毫遲疑,加快腳步往前走,汗流浹背,滿面污漬,滿身疲憊,內心焦慮卻絲毫不能影響她見他的決心。。
終于,一路艱辛,她終于再次回到城內,看著眼前巍峨的將軍府,她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連忙上前。
“我要見你們將軍。”
將士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理會。
李清惜才察覺自己一身像個乞丐,滿身臟亂,對方會替她傳達才有假了,從腰間拿出令牌,“我要見蕭將軍?!?p> 看到令牌,侍衛(wèi)面面相覷,對視一眼,盯著她,遲疑著但終還是轉身進去稟告。
李清惜松了一口氣,但許是日夜兼程,滴米未盡,身體虛耗已達極限,終體力不支,眼前渙散,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待她本來已是一天以后。
“不,不要,不要殺我爹?!斌@聲慌亂從可怕的夢境中驚醒,夢中宋帝毫不猶豫的下令要將李家抄家,處斬,哪怕朝臣求情,苦苦哀求仍舊無法改變那冰冷的圣旨,殺無赫。
李清惜滿額冷汗,清眸驚恐失色,直到發(fā)現(xiàn)周遭陌生的一切,才慢慢找回一絲感知,一切都是夢魘,但夢中那血腥與冰冷的氣息卻那么真實的攫住她,讓她透不過氣,恐懼不安。。
“貴妃娘娘,你醒了。”
轉眸,才發(fā)現(xiàn)房中不知何時走進來的侍女,朝她走了過來,行了禮,才小聲說道。
“將軍不在府中,但他臨行前有交待若娘娘來找,定讓娘娘等他歸來,他有要事與娘娘說?!?p> “他去哪了?”
侍女搖頭,不知是不知還是無可奉告。
李清惜不再追問,徒勞而已。
兩天后。
在煎熬中度過兩天日夜,蕭撻凜仍沒有回來的消息,她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但只要她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xiàn)一幕幕血淋淋的殺戮,每當她從惡夢中驚醒她就再不敢閉上眼,那些大宋將士慘死,宋帝雷霆大怒,朝廷震動,遷怒李家,曹家,所有人驚恐的眼神,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慘叫,她全身冰冷,血液凝結,不可終日,身心折磨,神經有如一條繃緊的弦,不知什么時候就崩斷了,命止而息,這樣的煎熬,她多少次想要一死了之,都無法贖罪,但她只想再見他一面,僅此而已,就算一面之后萬劫不復,萬箭穿心,她也甘心,以命來換,是她欠他的。。
傍晚。。
當她無數(shù)次,再一次從驚懼的夢中驚醒,臉色慘白,仿如白紙透明,讓人心疼。。
屆時,敲門聲傳來,看著推門走進來的侍女,“貴妃娘娘,您醒了。”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現(xiàn)在剛入夜,娘娘是餓了嗎?”
搖頭,“蕭將軍回來了嗎?”
侍女這一次并沒有馬上搖頭否認,目光一絲遲疑,讓她燃起了一絲希望,迅速掀開被子起身,“回來了是嗎?”欣喜。
見對對方低頭沒回答,她心中卻一絲踏實,應該沒錯了。
深夜。
她在走廊上來回的穩(wěn)步著,面色清冷,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內心的迫切與焦慮甚至不安。。
終于大門處傳來一絲騷動,她猛然轉眸,盯著從黑暗中慢慢走過來的人,她拼命的想要看清,但無論她怎么用力就是無法肯定,直到對方離她越來越近,才能看清來人。
她內心一絲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明明她在等的就是‘對方’但看到真人時,為何一絲落然。。
蕭撻凜看到她時有些微怔,但還是迎面走了上去,心中幾分會意明白對方想等的是誰。
頷首,“娘娘應該好好保重身體,夜深露重?!?p> 瞅著對方,她遲遲未出聲,空氣靜謐般沉靜,終還是問出聲,“他在哪?”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對方明顯一愣,隨即眼神一絲閃爍,轉身,“娘娘說的誰?”故意明知故問。
“~~~~~”
“明晚溪谷,娘娘也許能見到想見的人?!痹捯粢唤z莫名的沉重。
聽著,她表情微忡,唇角一絲上揚,分不清是意料之中的期待,還是意料之外的欣喜,更或者一絲心痛,如果一切是對的,她算什么?幕后操縱者真的是他嗎?
“娘娘有話要問?”見對方淡漠的表情,無法掩飾的心傷,讓蕭撻凜詢問。
“無須了?!比绻鸢甘撬侣牭降模龑幵覆灰莻€答案,她逃避了,她怕自己無法面對答案的殘酷與承受。
看著對方落寞的背影,蕭撻凜目光深沉一分,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