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是初春,但大青山中卻依舊是白雪皚皚,萬物蕭索的景象。
一匹頗為神駿的角馬不急不慢的走在數寸厚的積雪上,留下了兩排淺淺的蹄印。
角馬上的單涼腰間挎著寒秋劍,背上背著一張品質不凡的長弓,神色輕松,不時的抬眼四望。
如今的他實力陡增,自信滿滿,很希望可以再遇到一次黑腹雪蟒或者四翅鐵鸛之類的兇獸,這樣不但可以拿來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還能得到價值不菲的獸丹,獸皮,何樂而不為?
但是,在大青山中行了近二百里,除了一些尋常的野獸之外,卻沒發(fā)現任何可以讓他一顯身手的兇獸,這讓單涼不由得微微失望。
忽然,一股若有若無的星元波動自角馬之下的雪地中傳來,單涼心念微動,用手輕輕一拍馬背,身子驀然騰空而起,瞬間躍上了七八米高的樹梢。
刷~兩道寒光乍起,角馬悲鳴一聲被斬成了兩半,獻血飛濺,雪地上一片殷紅。
寒光消失,在那里除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角馬外,并不見人的蹤影。
“五行印決?土遁?”
單涼在方家住了月余,除了修煉以外,從方炎和方綺那里也了解了不少關于各種法決的知識,此時見那寒光甫一出現又即消失,就已猜到了大概。
星元流轉間,眉心處一顆金色星紋閃爍,單涼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藍。
雪地之下三尺,一道身影在急速移動著,他很快來到了單涼停身所在的樹下,準備發(fā)動第二次偷襲。
然而這一切,都逃不過單涼的那一對淡藍色的眼眸。
在他眼里,這種土遁之法不但無效,甚至還很可笑,那一大團亮閃閃的星元波動是如此的明顯,你當我是瞎子?
嘴角微揚,單涼抽出腰間的寒秋劍,猛然斬下。
一道半月形劍氣攜著朦朧的淡淡水波憑空出現,重重落在了樹下的雪地中。
轟~地面炸開,飛雪與泥土滿天,一個灰色身影帶著驚呼竄了出來。
這人剛一出現,便看到了自頭頂壓下的第二道秋水劍光,他慌忙將雙手中的一對蛇形短刺橫在胸前。
巨力傳來,胸口如遭重錘,那人被劍氣擊飛,撞倒了兩棵大樹后摔在了地上。
單涼雙足在樹枝上輕點,人如大鵬展翅,長衫隨風舞動,呼吸間已然抹平了二人的距離,寒秋劍第三次揮出。
那人面露懼色,頭下腳上一個翻身,又鉆入了地下。
咔~他身后數人環(huán)抱的大樹被這一劍劈為兩半,轟然向兩側倒下,一道入土尺余深的劍痕延伸到七八米之外。
“媽的,這么厲害?不是說只是個剛剛覺醒的小子嗎?”地下三尺,一個中年猥瑣男人全力發(fā)動著土遁決,心中不停咒罵著。
單涼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能看到啊,一大團行走的星元在土壤之下左突右撞,還不時的急速變向,好像一只巨型…..土撥鼠……。
“朋友,出來吧!”單涼算準了那人的遁形路線,一躍而起,身在空中劍交左手,右手蓄力向那人頭頂身前的半尺劈出一掌。
轟隆~一個直徑超過三米的大坑赫然出現,中年人從坑中躥了出來,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落在地上的單涼五指成爪,一個火球迅速在掌間凝聚成形。
五行火印!拿命來!
對于這種要殺自己的人,單涼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殺回去!
忽然,在單涼背后十數米處,一棵大樹的樹干上,空氣不知被什么東西擾動了一下,產生了細微的亂流。
下一刻,一道淡黃色身影驀然出現,他雙手向前猛揮,三把明晃晃的飛刀激射而出,一前兩后成品字形飛向單涼。
叮叮叮~單涼似乎身后長了眼睛,他身都沒回,手間火球消失,舉劍后撩,就磕飛了三把飛刀。
黃色身影見偷襲無果,屈指連彈,飛刀在空中劃過三道弧線,突然冒出火光,拉出長長的火影,再一次打向單涼后心。
灰色中年人面色陰沉,他強忍內傷,體內星元飛速流轉,眉心間一顆金色星紋同時出現,手中蛇形短刺綠氣繚繞,剎那間向單涼連刺了數十下。
腹背受敵的單涼并未驚慌,他單手持劍挽了個劍花,一道水狀波紋蕩開,如封似閉,將蛇形短刺的攻勢盡數化解,同時半轉身連續(xù)打出三顆人頭大小的火球。
轟轟轟~火球與火焰飛刀相撞,爆發(fā)出震天巨響,炙熱的氣浪將附近樹木吹得東倒西歪,狂風帶起積雪,把方圓百米都籠罩其中。
這一連串的攻守轉換,說來復雜,其實只發(fā)生在不到兩息的時間內。
一灰一黃兩人見單涼如此厲害,彼此遙遙望了一眼,眉心處的星紋同時爆發(fā)出耀眼的金光。
飛刀決~七星遮月!
刺決~雙蛇咬!
七把飛刀赫然出現,排列為北斗七星之狀,每把飛刀上都有發(fā)出一道火線,彼此相連后火光大盛,攜著炙熱的狂風,向單涼撲了過去。
兩把蛇形短刺上濃稠的綠色毒氣幾乎要凝成實質,它們憑空消失于空氣中,待再出現時已然距離單涼不到一尺,當真是無聲無息,殺人于無形。
這是二人壓箱底的絕招,自忖就是高階覺醒者,被這兩道法決同時攻擊也要險象環(huán)生。
嗡~一道凜冽的“劍氣”以單涼為中心驀然蕩開,仿佛是水紋的漣漪,又像是寒光連成的鎖鏈。
咔咔兩聲,蛇形短刺就像是撞在了無比堅硬的金屬之上,綠色毒氣在一陣凌亂后消散的無影無蹤,刺身上出現無數裂紋,倒飛而回。
灰衣中年人悶哼一聲,胸前炸裂,大片粉碎的血肉飛濺,口中鮮血狂噴,仰面便倒,摔到地上時,上半身與下半身已經完全分離,五臟六腑流出,令人慘不忍睹。
此時他的眼珠極為夸張的突出了眼眶,口中仍舊在往外汩汩冒血,卻兀在不甘心的嘟囔著什么。
又是一連串的悅耳脆響,七把火焰飛刀被“劍氣”瞬間吞噬,狂暴的氣流將它們攪碎成無數細小的碎渣,隨風而逝。
劍罡!高階覺醒者!
那黃衣人仿佛是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可怕東西,尖聲驚叫后,木遁之術運轉到極致,身形剎那間隱入樹干,蹤跡皆無。
劍罡的余威在又斬斷了七八棵數人環(huán)抱的大樹后,終于停歇了下來,此時的密林中狼藉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想跑?似乎不成……”單涼喃喃低語。
他從容不迫的收劍入鞘,摘下背后的二品長弓,一只通體泛著銀光的箭矢已在弦上。
嗖~箭矢刺破空氣,形成了白色氣流,連續(xù)穿透九棵大樹的樹干后,突然消失,再出現時已在五百米之外。
啊~慘叫聲傳來,箭矢從黃衣人的后背射入,又從胸口穿出,直接將他釘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干上。
單涼幾個縱躍已然到了那棵樹前,手上用力,連人帶箭拔了出來仍在地上。
“說吧,誰派你來的?”單涼俯身,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人相貌普通,此前并未見過。
黃衣人嘴角溢血,搖了搖頭,他現在受傷雖重,卻并不致命,那一箭從心臟邊三寸透過,也不知是單涼射歪了,還是故意為之。
“不說?好辦,將你大卸八塊喂虎豹。”
黃衣人依舊不說話,只是眼神中有了一絲懼意。
“原來不怕死?那就換個法子,我把你剝光了,切下四肢和胯下那話兒,然后丟到豐北城最繁華的大街上,讓行人圍觀可好?”單涼悠悠的道。
這也太損了,黃衣人打了個寒顫,終于開了口:“我要是說了,你便不殺我?”
“當然,我很仁慈的?!眴螞龅哪樕闲σ飧ⅰ?p> “是馬家的大少爺,馬化武……我也是拿錢辦事,你要報仇就去找他吧?!逼鋵嶞S衣人也算是條硬漢,換了往常并不會這么輕易就把雇主說出來。
但他現在對馬化武恨之入骨,不是說只是殺個剛剛星魂覺醒的小子嗎?怎么就突然變成了能使出劍罡的高階覺醒者了?這他媽是要玩死我?。?p> 他哪里知道,馬化武給他的訊息并沒有錯,只是單涼的進步太快而已。
“原來如此,謝謝你了?!钡玫交卮鸬膯螞霾⒉灰馔?,能雇人殺他的,只有馬家了,他只不過是再確定一下而已。
“那么,再見了…..”單涼突然將箭矢拔出,同時一掌狠狠拍在了黃衣人的腦門上,星紋碎,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