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閣內(nèi),左婉兒進來就看到站在門外王福,“怎么樣了?”
“公子一直在里面喝悶酒,誰都不讓進?!蓖醺鷳n不已的說道,自從三個月前暮姨娘離家出走之后,公子尋了許久都尋不到人,現(xiàn)在就成這樣了,日夜酗酒,就連老侯爺都拿他沒辦法。
“我進去看看?!弊笸駜赫f著就要進去。
王福擋在面前,為難的著,“大娘子,這,奴才怕公子會怪罪?!?p> “有事,我自會擔著,讓開?!弊笸駜和崎_了紅木雕花門,一股難聞的酒氣混合著其他氣味撲面而來,只見楚天闊斜躺在床榻上,手里還拿著酒壺半醉半醒的往嘴里倒酒。
“來人,快點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把你們公子給我抬出去?!弊笸駜簹鈩萃婪愿乐?。
下人們立刻動起手來忙碌著,楚天闊半醉半醒的看著來人想要發(fā)火可哪里還動的了,整個人整個身子似乎都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左婉兒看著他既心疼又可恨,自己的夫君為別的女人這樣自甘墮落,可是又羨慕那個女人能得到他的一片真心。
自己呢,才是最可憐的那個吧,嫁入候府快半年了也沒有圓房,這要是傳出去自己怕是要成為京都城里人們飯后的笑資了。
“把公子抬到浴桶里好好洗洗。”左婉兒嫌棄的看著一身酒臭的楚天闊被四個壯碩的小廝抬著,多日未曾修理的胡茬青黑,頭發(fā)凌亂,昔日的俊美公子都上哪去了。
好一頓功夫,楚天闊才被洗好收拾好抬到了芳華齋的床上休息,人依舊不清醒。
老侯爺和楚氏知道楚天闊終于從蘭亭閣里出來了立刻來到芳華齋看望。
“婉兒,多虧你了,這個小兔崽子,就是太倔,唉?!崩虾顮斶@些日子為了自己這個為情所困的兒子真是傷透了腦筋,竟然為一個女人連父母妻子都不顧了。
“好了好了,有婉兒在我們就放心了,您別氣壞了身子?!背峡粗约悍蚓@些日子吃不好睡不眠心里也著急。
“婆母,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勸勸他的?!弊笸駜簻赝竦囊贿呎f著一邊送他們離開。
徬晚時分,楚天闊悠悠醒來,目光所及之處都不是這些日子自己所熟悉的布置,再仔細一看這不是芳華齋的院子嗎?自己怎么會在這里。
“你醒了?”左婉兒坐在梳妝臺前透過面前的鏡子看到身后坐起來的楚天闊。
“我怎么在這兒?”楚天闊大聲質(zhì)問。
左婉兒呵呵冷笑幾聲,并不理他。
楚天闊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的態(tài)度對自己,剛想大聲呵斥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我的衣服呢?誰換的?”
“楚公子這是怎么了?害羞了?”左婉兒也不退讓故意取笑。
“左婉兒,問你話呢?扯什么贖子?”楚天闊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視心里更加不高興了。
“我換的,怎么著啊?”左婉兒走到他面前昂起下巴挑釁的目光從頭看到腳,還不忘搖搖頭。
楚天闊立刻拉起棉被遮住自己,“你還是不是名門閨秀,怎么這么不要臉偷看男人身體?!?p> “楚天闊,那你快點出去嚷嚷呀,說我左婉兒偷看自己夫君的身體,”左婉兒鄙視的看著他,“也不知是誰不要臉?!?p> 楚天闊沒想到一向大方得體人人稱道的溫婉大娘子竟然是這樣的人,簡直是讓他刮目相看。
左婉兒得瑟的看著他一副吃驚的樣子心里樂呵呵的,這樣的人不吃點鱉還以為全世界就他傷心,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了。
楚天闊一時語塞,竟然無言以對。
此后的很長時間,芳華齋每天都要上演一出對罵的戲碼,一開始府里的人還在意,久而久之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若那天兩人不對上兩句還覺得有點不正常呢。
靖州,秦家祖宅,葉暮躺在床上,嘴里咬著布條忍住不讓自己喊出來,陣痛襲來,整個人不停顫栗,陣痛過去之后不過半盞茶功夫又來了,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疼痛也越來越強。
兩個產(chǎn)婆和三個丫鬟都在一旁伺候著。
秦夫人陪著老爺子焦急的等在外面。
“兒呀,那孩子還沒生出來嗎?”葉暮的外祖父秦老爺子聽著里面聲聲喊叫坐立不安的問道。
“父親,沒事的,暮兒身體康健,胎相也好,一定會母子平安。”秦夫人想到自己當年生產(chǎn)的時候痛了一天一夜才把她給生出來,那些仿佛歷歷在目,忍不住一身顫抖,不停的安慰著自己。
“快,深呼吸,對對,用勁,就像平日里排便那樣用勁就行了,好勒,做的好?!币粋€年過五旬的產(chǎn)婆細心的引導(dǎo)葉暮按照她說的法子去做。
劇烈的疼痛過后,隨著產(chǎn)婆一聲“出來了,出來了?!比~暮的眼淚混著汗水融合在一起,也不知是痛的還是孩子生出來高興的。
“聽,母子平安?!鼻胤蛉烁吲d的掀起簾子走到葉暮床邊,拉起她黏糊糊的手欣慰的說道:“孩子,你也當娘了?!?p> “哇哇哇。”隨著幾聲嬰兒強壯有力的啼哭,她們相視而笑。
“夫人,是個大胖小子?!碑a(chǎn)婆笑著把打包好的嬰兒送到葉暮旁邊讓她瞧瞧。
“瞧,多可愛?!鼻胤蛉烁吲d的摸了摸他的小手。
葉暮虛弱的看著眼前這個丑丑的嬰兒,別扭的想著,怎么這么丑?
秦夫人把孩子交給了奶娘,安頓好后又著人給剛生產(chǎn)完的葉暮擦擦身子,送了點參湯,這才讓她睡下。
“唉,可憐的孩子,你這幾個月雖然人在這里,可是為娘的知道你的心里總是藏著心事,你是不是舍不得他,畢竟他也是孩子的父親?!鼻胤蛉俗诖策吙粗斓娜~暮嘆著氣。
葉暮好像很久都沒有睡的這么安心,生孩子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加上這段日子的憂思難忘。
候府里,楚天闊這幾日也心神不寧的,按照常給葉暮把脈的那位郎中所說,這幾日就是生產(chǎn)日了,也不知她是否平安還有那未曾謀面的孩子長的到底像誰。
就連左婉兒向她找茬他也沒什么心情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