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言愣神的時候,書案上面那幅字畫上面的水漬,已然漸漸開始揮發(fā)風(fēng)干了。
整幅字畫的紙張顏色也從古老的枯黃,轉(zhuǎn)變成了原本的雪白之色。
就連其上所記載的春字指決,亦是慢慢地恢復(fù)成了曾經(jīng)那春和景明的山水勝境。
好似這就是一幅普通的字畫那般,根本看不出里面另藏乾坤。
望著面前這已然恢復(fù)成普通字畫模樣的卷軸,周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雖然以周言現(xiàn)在的武道境界,根本沒有資格修行這二十四節(jié)氣驚神指當(dāng)中的春字指決。
但是這畢竟是一部威能恐怖強橫的指法,足足有著八品的品階,周言自然會將其視若珍寶,重中之重的將其收藏起來,防止遺失被盜。
然而當(dāng)周言合上那幅卷軸,在房間里面走了一圈以后,他卻是重新回到了書案邊上。
這幅字畫里面雖然隱藏著春字指決,然而它現(xiàn)在表面上也不過是一幅普通字畫,周言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面也沒有什么藏寶所用的密室。
一旦周言將它特意收藏起來,那么這無疑于此地?zé)o銀三百兩,明擺著說這幅字畫很重要。
因此周言最終還是將其拜訪在了書案上,絲毫都沒有過多的掩飾。
畢竟只要不被水浸濕,這幅字畫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幅普通的字畫,絕對不會有人去注意它的。
將那幅字畫合起放好以后,周言便徑直起身向著房門之外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周言的心情就好似入寶山后空手而歸那般無奈。
對于周言而言,能夠得到這部足足有著八品境界的春字指決,無疑于走了狗屎運。
然而這種高等品階的武技功法,卻是不同于那些武道根本的內(nèi)功心法一般,什么境界都可以修行。
只有突破了武道第三重胎息境界,身軀當(dāng)中的內(nèi)力衍生成為真氣以后,周言方才能夠根據(jù)這部春字指決上面的真氣運行路線,發(fā)揮出這部指法的威力。
憑借周言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鍛體的境界來說,這部春字指決也就是一套玄奧的路數(shù)罷了。
倘若他用自身的血肉之軀,施展這部春字指決去同對手的兵刃爭鋒,恐怕一個照面他就會直接被削去了手指,徹底淪落為廢人。
周言本就因為無法突破淬血的境界而深感煩悶,如今再得到這部看得見,摸得著,但是卻如同雞肋那般無法使用的八品功法春字指決,周言心中的情緒可想而知,必然是十分的郁悶。
“呼嗚!”
甫一推開房門,一股冷冽的寒風(fēng)當(dāng)即便伴著潔白的飛絮,直撲周言面門而來。
周言現(xiàn)在雖然具有了鍛體巔峰的武道修為,體魄比普通人要強勁許多,然而終究還未達到寒暑不侵的境界。
這股摻雜著白雪的冷冽寒風(fēng),立時間就使得周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渾身上下頗感寒冷冰透,不過周言卻也感覺到心中的煩悶,不禁隨著寒風(fēng)一同消散了許多。
緊了緊身上雪白色的裘袍,周言徑直離開了他所居住的院落,向著礦山北麓幽靜的山林走了過去。
哀牢山脈巍然高聳,如巨龍臥地那般橫跨北齊和東晉,橫亙在兩國之間。
瑯琊郡兗州府的哀牢山脈,僅僅只是其中一部分罷了,而周家的礦山更是只占據(jù)了其中支脈的一個小山頭而已。
此時此刻,月上中梢,周家礦山上早在陷入了一片寂靜。
得益于這場飛雪,礦山上面的礦工也得到了一段難得的休息時間。
頂著頭上如同白玉盤般的皎潔明月,踩著腳下柔軟的皚皚白雪,周言一路向著礦山北麓的山林走了過去。
在氤氳的寒氣縈繞之下,潔白的飛絮將樹木掛上了一層銀裝素裹。
漫步穿梭在山林當(dāng)中,呼吸著清涼的空氣,周言心中的煩悶也不禁舒緩了許多。
“嚦嚦嚦!”
突然之間,聲聲清脆的鳥鳴自山林深處憑空響起,傳入了周言的耳中。
周言抬眼望去,正好見得陣陣飛鳥好似受到了什么驚嚇那般,呼啦啦地從山林里面飛掠而出。
“嗯?莫非是有野獸趁著雪夜出來覓食?!”
望著那陣陣驚起的飛鳥,周言的眸子深處不禁泛起了一絲驚詫,喃喃自語的說道。
這周家礦上地處哀牢山脈分支,方圓百里之內(nèi)除了礦山上面以外,沒有任何人煙存在。
在這種深山老林里面,自然不乏野獸出沒。
如今這種大雪封山的時候,正是林中野獸出來覓食的大好時候。
憑借那陣陣飛鳥驚起的陣勢來看,這老林子里面的野獸絕對不可小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吧!”
既然林子深處又野獸出沒,周言自然不會繼續(xù)深入,口中呢喃一聲便準(zhǔn)備折身返回他自己居住的院落。
“鏘鏘鏘!”
然而就在周言即將轉(zhuǎn)身的時候,又有一陣清脆的聲響傳入了他的耳中,使得他臉上的神色當(dāng)即為之驟變。
不同于剛才那飛鳥掠起的鳴叫聲,這清脆的聲響竟然是一陣兵刃碰撞的聲音。
非但如此,那陣陣兵刃碰撞的聲音竟然越來越近,隱隱向著周言所在的地方移動了過來。
“難道那陣飛鳥并不是被野獸驚起的?而是有人在林子深處打斗?!”
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周言連忙轉(zhuǎn)身開始尋找藏匿之處。
在這種夜深人靜,大雪封山的時候,竟然有人在這深山老林中打斗,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周言如今不過是武道第一重鍛體的境界,他自然不愿意以身犯險,摻和到這種江湖紛爭里面。
好似是因為得到那部春字指決,消耗掉了周言的好運氣。
就算是周言如何地愿意介入這場紛爭當(dāng)中,可是事情卻偏偏每況愈下。
還未等周言來得及從此地離開,他隱約之間已然能夠看到,林子里面那些銀裝素裹的樹木,正在兩道身影的交鋒之下,變得支離破碎了起來。
而那些樹木斷裂的方向,更是向著他所在的地方蔓延了過來。
“該死!”
心中暗罵一聲,周言連忙環(huán)視四周,尋找到一處凹坑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