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深,梅園的活動也是相繼結(jié)束,人影逐漸冷清。
李沉淵送安茜然回北天府,月色把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一路上,很多時(shí)候,都是安茜然在說,李沉淵在聽,偶爾搭上幾句。
北天府的大門后便是百級階梯,寬大無比。
階梯兩旁是茂密繁盛的樹木,有坐席安排在階梯邊沿。
北天府每年的復(fù)試都是在這里開始。
李沉淵沒有進(jìn)北天府的大門,而是和安茜然在大門前分別。
四周依然有著好些北天府的弟子進(jìn)出,此刻看見這么晚,安茜然還和李沉淵在一起,眼里不由露出一絲驚訝。
雖然兩年里,他們都知道安茜然和李沉淵走得很近,可沒有哪一次會這般吧?
難道安茜然真的是被李沉淵迷惑了不成?
而更有些人看著李沉淵,臉色微微詫異。
李沉淵雙腿居然好了?
李沉淵根本沒有理會四周眾人詫異的目光,那些人想什么他并不介意。
在看著安茜然進(jìn)了北天府之后,李沉淵便是轉(zhuǎn)身離開。
李沉淵面前,一名男子迎面而來,看見李沉淵時(shí),不由停下來了腳步,目光審視著李沉淵,“小女孩不懂事,希望你離安茜然遠(yuǎn)一點(diǎn),就算你長得好看也并不能代表你就有機(jī)會。”
周刻拍了拍李沉淵的肩膀,神情冷傲的與李沉淵擦肩而過。
安茜然這樣受人矚目的女孩,不是現(xiàn)在的李沉淵能夠碰的。
李沉淵回頭看了一眼周刻,“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操心。”
兩人的話語并不多,卻是讓四周許多北天府的弟子微微吃驚。
李沉淵這是和周刻對上了?
周刻傳聞已經(jīng)是氣海后期的武者,有很大機(jī)會跨入內(nèi)勁武者。
這樣的人,就算在北天府也是屬于天才級別的。
周刻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既然李沉淵不知死活,沒有自知之明,他也懶得的爭那點(diǎn)口舌之利,日后事實(shí)定然證明他是對的。
...
周刻不待見李沉淵,李沉淵更不會待見周刻。
李沉淵回了店鋪,只不過他還沒進(jìn)鋪里,便是看見月色下一男一女正站在店鋪前。
看樣子,對方似乎在等他。
李沉淵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悅,感覺今天是不是有些背?麻煩接連不斷。
不過看到那女子的時(shí)候,李沉淵腳步還是頓了一下,看向兩人。
因?yàn)槟桥硬皇莿e人,而是梁家梁夕瑤的丫鬟侍女。
...
看見李沉淵,那名丫鬟連忙走了過來,低聲說道,“李公子,那是梁少爺,梁夕瑤的堂哥,梁鋮。”
李沉淵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們來這里干什么?是不是夕瑤的夢魘提前發(fā)作了?”
想起梁夕瑤夢里的那個怪物,李沉淵臉色便是微微沉凝了下來。
那東西,恐怕并不好解決。
以李沉淵的推測,或許等他熟練的掌握【雷鳴】之后才有可能清楚掉那東西。
而且,要解決那東西,還是必須得入夢才行,否認(rèn)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想到上一次入夢的險(xiǎn)境,李沉淵此刻都有些后怕。
聽到李沉淵的話,丫鬟臉色有些尷尬,顯然是明白李沉淵誤會了什么,低聲道,“小姐挺好的...”
“挺好?”李沉淵眉宇微皺,“那你這是?”
看著李沉淵真的是不知情,丫鬟輕輕嘆了口氣,“劉雄昨天給小姐看過了,聽族長說,劉雄大師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小姐的病情,只要再多試幾次,便能夠徹底清除?!?p> 劉雄?
李沉淵眼神微微一凝。
劉雄也就是個二品琴音師,甚至精神力連他都不如,更不會入夢,劉雄能夠治療梁夕瑤?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只怕是因?yàn)樗洗稳雺?,讓梁夕瑤夢中的無臉夢魘沉眠下去的原因,讓劉雄撿了個樓,讓劉雄和梁家人真以為能夠治療梁夕瑤。
李沉淵目光微斂,張口說道,“劉雄治不好梁夕瑤...”
只是,李沉淵話還沒有說完,梁鋮便是走了過來,一把拉開了丫鬟,看著李沉淵說道,“就是你迷惑的夕瑤吧?事到如今你還想否認(rèn),甚至要污蔑劉雄大師?”
梁鋮滿臉怒意的看著李沉淵,“若不是夕瑤沒事,只怕你此刻已經(jīng)死了!”
膽敢迷惑梁夕瑤,簡直不知死活,就連劉雄都不敢這么做!
所以,對于李沉淵,梁鋮一點(diǎn)都不客氣,甚至如果不是家族讓不計(jì)較,恐怕他都要直接對李沉淵出手了。
...
一而再,再而三的聽到污蔑這個詞,李沉淵的心情一下子便是差了起來。
可梁鋮卻是視而不見,把一袋金幣丟給了李沉淵,“這是你的報(bào)酬,拿好,以后你再也不用來梁家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李沉淵抓著飛過來的錢袋,臉上的怒意倒是平復(fù)了下來,抬頭看著梁鋮,“張曦月呢?我要見她?!?p> 他這一年多來誠心為梁夕瑤驅(qū)除安撫夢魘,梁家的其他人不理解也就算了,可是張曦月身為梁夕瑤的母親,難道也不清楚?
還是說,她張曦月一看見劉雄二品琴音師就對他生出了懷疑?
難道這些世家的心就這么冷漠?
難道他李沉淵之前做的,都只是為了這一袋金錢不成?
何其可笑!
...
看著李沉淵的臉色,梁鋮冷漠的開口,“就你這種人也還想見夫人?做夢!”
“夫人沒有對你出手,已經(jīng)是對你的恩賜了!”
梁鋮似乎一眼也不愿意多看李沉淵,對于這種唯利是圖的人,沒什么好說的。
丫鬟看著兩人的樣子,皓齒緊緊的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么。
...
李沉淵自嘲的笑了笑。
陳又廷一言讓梁家開始動搖,劉雄的一言讓梁家徹底否定他所付出的一切。
原來在他們眼里,他李沉淵這一年來所做的,都只是為了這點(diǎn)金錢。
何其的冷漠!
他李沉淵這一年來都是只要最少的報(bào)酬,可換來的卻是如此令人心寒的一幕。
“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后再沒關(guān)系,以后梁家便不必來找我了,這錢,我李沉淵還不稀罕!”
李沉淵面無表情的越過梁鋮,抬手把那手中的錢袋揚(yáng)了出去,清脆的碰撞聲在空中響起,錢幣在月色下閃爍著冷光,落在地上不斷的發(fā)出心寒的聲音。
砰!
店鋪的門重重的關(guān)上,整條街道的空氣更冷了一些,梁鋮冷哼了一聲,踩著那散落的錢幣上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