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歸云在司馬錯府上一等就是三日,沒有等到大司國,也沒有等到上官鷲的動向,卻讓司馬錯等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書信,由齊君寄來的書信。
“王上要立凝映為后?”聽到這個消息的司馬俊也是一臉茫然,仔細想想自己那老伙計最近的表現(xiàn)也確實有點不自然。
司馬俊的眼光轉移到自己兒子身上,他對司馬錯向來都是直呼其名,如同外人一般,事實上來說,他也希望兩人是毫無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有過這樣的念頭,并不是因為司馬俊多么厭惡自己的兒子,而是正是因為司馬俊很愛他,就如同愛他母親一樣。
作為司馬俊的兒子,注定是要生活在整個眉城的最上流區(qū)域。但是司馬錯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他雖然天賦異稟,但并不是很喜歡思索那些身外的事,尤其是利益得失。
這倒也不負司馬俊送他的一個錯字,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注定是一個錯誤,錯誤是需要代價來償還修正的,司馬錯的劫數(shù)來了,也許還只是剛剛開始。
“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見到王上?”司馬錯的目光從書信轉移到自己的父親身上,他不止一次在司馬錯的臉上看到過疲憊或憂愁,但現(xiàn)在司馬俊蒼老的眉宇之間所能透露出來的就只有無力。
“不可?!彼抉R俊搖了搖頭,暗嘆了口氣,“王上之所以能擊敗所有的威脅登臨絕頂,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人知道王上在想什么。王上所走的每一步或許都別有用意,千萬不要去揣測王上在思考些什么,也不要完全不去揣測王上在思考些什么,因為走錯半步都是很危險的事情?!?p> “那現(xiàn)在能怎么做?”
就算心頭摯愛被威脅司馬錯也沒有完全亂了方寸,他時刻都可以冷靜地意識到自己是陸凝映愛人的同時也是某人的兒子,他當年會選擇登上其琛山就是想要讓自己也擁有一些力量,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保護想要保護自己的人。
司馬俊沉吟片刻后說道:“去找煥云吧,姬煥云,王上的意思他應該可以知道?!?p> “我明白了?!彼抉R錯如是說,但沒人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
自從昭稷王正式繼位為王之后,就從元君府搬進了王宮,這座府邸建造的時候也花了昭稷王不少的功夫,就算有了更好的住所也不能浪費,便讓煥云住在此處,把門口的牌匾換成了“竹林小屋”。
這座占地巨大的府邸小不小煥云就不想多說了,他一直都想問昭稷王這竹林在哪里。
煥云雖然在有人的時候廢話極多,但到了人少的時候卻異常喜靜,有時候在院落里坐上一天亦悠然自得,也甚少言語,以至于這座府邸在煥云的手中時比起原來更要冷寂三分。
原本煥云完全可以居住在宮里,只是在這里煥云可以辦在宮里不太好辦的事,可以見在宮里不太好見的人。
“所以你是想要我?guī)湍闳フ彝跎险f說情?”天天被昭稷王壓榨到心無余力的煥云癱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完了司馬錯請求,然后用最冷漠的聲音回問道,“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不見得有好處?!彼抉R錯淡然道,“但也不至于有壞處?!?p> 煥云聞言笑了笑,在這么暖和的天司馬錯居然用這么寒冷的方法來威脅他,看來也是做好了一定的覺悟,倒也不是一個無趣的人。他直起身來,看似隨意地揚了揚手,即刻便有人在屋外庭院中架設了小幾、坐墊。
“茶還是酒?我猜你會選擇后者?!币灰u白衣的煥云站起身哪來捋了捋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抬眼看著司馬錯笑道。
司馬錯沒有回答,但煥云并沒有猜錯,如此煩悶的心情讓他不止想喝酒,還要大口喝酒,不過吃肉就算了,撐不下。
不消片刻,已經有人架設好酒水,煥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看到司馬錯的腳步移動之后煥云也緩緩向房外走去,悠然道:“不過需要接著外物來麻痹自己也就意味著失去了必勝的心,生活在人與人之間的旋渦之中也就不可避免地與人發(fā)生爭斗,爭斗就難以避免地陷入劣勢的境地,在劣勢之中失去了必勝的心正是失敗的開始?!?p> 司馬錯卻嗤之以鼻:“兩軍對壘,以必勝對必勝,那豈不是有一方定然會淪為欺詐師?”
煥云會心一笑,“看來你的確不太適合做為上位者呢!”
司馬錯并不否認,身為人卻去玩弄人,恰恰是他認為最不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