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我這么多年練的的是劍氣,其實我練的是劍術(shù)?!彬v在空中的煥云忽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聽到這句話的刺客心中咯噔一跳。
稍微對煥云有過了解的人都會知道,這個天縱之才在少不更事的時候就能信手?jǐn)爻鍪蓜Σ?,這其中或許有很多夸大的成分,但絕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
劍氣,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就算內(nèi)府充盈,也不一定可以蕩出絲毫劍氣。劍長三尺,除非把手中劍投擲出去,否則也就只能傷到三尺的敵人。
以一敵百,甚至更多。僅僅只是依靠劍術(shù)是不行的,與劍氣相比起來淳樸的劍術(shù)殺傷力實在太小,敵人一多會消耗更多體力。所以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只要有機(jī)會,都會選擇把劍氣的修煉擺在劍術(shù)的前面。
原本,黑衣刺客也以為煥云也會做這樣的選擇,畢竟對于劍氣煥云有著比別人更優(yōu)先的領(lǐng)悟程度,所以黑衣刺客一逢面就選擇用快劍近戰(zhàn)來壓制煥云對于劍氣的施展。
但是他好像……猜錯了。
金屬交鳴的鏗鏘之聲在刺客的右上方連續(xù)響起,所有暗埋下的都被煥云一一撥開,并不能說他的手下不會看準(zhǔn)時機(jī),而是煥云隱藏了實力讓他們有了錯誤的估計。
機(jī)會向來由不得去放縱,縱使就算有這所謂的機(jī)會,成功的概率也十分渺茫。
黑衣刺客單手握劍打個個璇,僅憑著直覺透過腋下向身后刺去,聽到的只是一聲細(xì)微的脆響,回頭看去,立足未穩(wěn)的煥云已經(jīng)橫劍用劍身抵住了他的劍鋒,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掌心頂在劍身末端。刺客咬了咬牙,全力而往,煥云吃力后退了一步站定,手中的一口鐵劍被刺客用強(qiáng)力曲成了半圓,煥云身體向后半仰,抵住劍身的左手松開,煥云右手轉(zhuǎn)動,劍光從煥云眼前掠過,在空中劃下四分之三個圓,最終在刺客的咽喉處停下。
擊退了阻礙的刺客向前趔趄兩步,他的劍鋒就挨著煥云的心口,但他沒有贏,因為煥云的劍比他快那么一點點。
煥云手中蓄足了力又被釋放出來的的鐵劍在空中震顫不已,每一次顫動都會彈射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血珠,從空中飛到地面,留下一個小小的污點。
“可惜了這一雙眼睛。”煥云望著死而不倒的刺客,那一雙眸子已經(jīng)失去了生氣,覆蓋在眸子上的冰霜正在逐漸將整雙眼睛都凍結(jié)。
煥云走上前去為死者合上雙眼,瞑目的刺客似乎也已經(jīng)放下了心中的執(zhí)念,“轟隆”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那口利劍依舊被他緊握在手上,與地面接觸只發(fā)生短短的聲響。
除了被擊殺的刺客頭子,其它者對于煥云來說不過只是烏合之眾,他們自己興許也能明白今天成功的機(jī)會已經(jīng)十分渺茫,十分有默契地選擇向各方散去,脆弱的信仰和自己的生命相比起來,原本就顯得不堪一擊。
毫無征兆的,煥云右手一揮,將長劍向右上方甩出,勢如一劍穿云,只射入屋頂上的脊獸頭部,入石半寸。
“你還不出來?”煥云的雙眼緊盯著側(cè)上方的房頂,他在公子秒還在的時候就感覺到這里還有一個人,不過這人一直沒有露出什么殺意就放置著沒有管。煥云之所以讓公子秒先走,一方面是以公子秒的安全著想,另一方面是想和這個人談?wù)劇?p> 這個人在他與公子秒到來之前就一直待在這兒等著了,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人會在這里與刺客遭遇似的。與其說是巧合,煥云倒更傾向于把巧合當(dāng)成必然去推測,這個在暗處“看”著他的人就算不是主謀者也是知情者。
隱藏在房頂?shù)娜苏酒鹕韥恚莻€年紀(jì)二十來歲的劍客,用一件在昏暗的夜里極其顯眼的白色狐毛披風(fēng)籠罩著全身,右肩后面探出一個劍柄。才一看到煥云就咧嘴笑道:“我還以為我藏得夠好了?!?p> 煥云擺了擺手,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感嘆道:“不行,不行,你這樣感覺不到位。應(yīng)該一站起來就一臉冷漠,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說:‘你不該說出來?!野櫫税櫭碱^問:‘為什么?’在我問完之后你不要急著回答,先停頓一下,然后說:‘因為那樣我還可以讓你多活兩天?!?p> “額……”該配合煥云演出的白袍劍客演視而不見,從雪白披風(fēng)里面伸出一只手來,把煥云擲過來的鐵劍從脊獸頭上拔出,看著煥云問道,“說起來,你的劍法看起來很稀奇,是什么流派的?”
“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非要說什么流派的話,就勉強(qiáng)定義為‘無痛人流’吧!”自覺剛剛?cè)×艘粋€很好的名字的煥云十分自信的點了點頭,像是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為這個名字做出肯定。
讓對手沒有痛苦離開這個世界的流派,就叫無痛人流,說起來寒夜霜天好像也是這個流派的一份子。煥云摸著下巴,琢磨著改天和寒夜霜天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劍客把鐵劍豎立起來,用左手食指的指肚點在鐵劍劍身末端,稍一用力,鐵劍就被他壓出了一個堪稱詭譎的弧度,選材與做功均算不得上等的鐵劍終究還是沒能逃出這樣才摧殘,伴隨著一聲脆響折成兩段。他的嘴角動了動,但終究沒能向之前那樣展現(xiàn)出什么笑容:“干爹說,在笑的人并不一定心情有多么好,虛偽的笑容只是最簡單的一種偽裝,擠出一點笑容并不會阻礙你在心里繼續(xù)悲傷,所以我有時候笑著笑著就哭了。而人在輕松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說廢話,心情不好的時候說這么多,也就無暇顧及難過與否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與自己重提舊事,與寂寞消愁?!?p> 他說著又看了煥云一眼,四目相對時又笑得那般純真:“干爹叫我多注意注意你,對了,我叫一劍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