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
孫倩的熱情,嚇了季銘一跳,她倒是看不出槿汐姑姑的樣子,挺水靈的。不過這位的年齡,即便在圈內(nèi)也是個謎團,她自己說是86生人,但是坊間也有說她82、80,甚至70后的講法,真假難辨,畢竟她是退役之后才考的中傳表演,年齡上就不好推算了。
“孫老師您好。”
這句老師,是從話劇界論的,別看孫倩不起眼,她跟徐錚桃紅是同一年拿到的話劇金獅獎,憑借的是京城人藝60周年院慶戲——《甲子園》。不過季銘看來,其實是個人情獎,《甲子園》作為中國話劇第一重鎮(zhèn)的院慶戲,匯聚了藍天野、朱旭等一大批老藝術(shù)家,也有濮中昕,王姬這樣的當打臺柱,更集齊了人藝五代話劇演員,聲勢浩大,轟轟烈烈。
用某位企業(yè)家的話說,風(fēng)口上,是頭豬都會飛。
孫倩作為一位十幾年資歷的話劇演員,擔(dān)綱女主角,然后拿到一個金獅獎,怎么說都理所當然。
但是從后續(xù)的很多評價來說,主要受關(guān)注的地方,仍然是一大批老藝術(shù)家的藝術(shù)魅力,打動了大部分觀眾。反而是這位女主角,獲得的評價寥寥,也并不出彩。
“哦呦,你們都是演話劇的,”天池老師嗓子有點啞:“認識么?”
季銘搖頭。
“今天就認識了。”孫倩笑著說道:“季銘在我們?nèi)怂?,可是大紅人。濮院長看了首映回來,就告訴我們說,季銘的周沖,絕對是《雷雨》幾十個版本中最好的那一撥,19歲,把我們嚇一跳,反正咱們?nèi)怂嚨男」媚镄』镒?,都把季銘當目標了,哈哈?!?p> 專精初級的周沖,當然是史上最佳行列。
張斐有點插不進話,說起來她也是演小品的,上過好幾次春晚,人面非常熟悉,可是在舞臺表演這一塊,就有點暗淡。天池老師也注意到了,就打斷了孫倩想要繼續(xù)說的話。
“既然你們都認識,我就更放心?!碧斐乩蠋熡挚攘藥紫拢骸拔医裉熘馗忻埃聜鹘o你們,而且確實頭暈?zāi)X脹,所以今天我少說一點,季銘就多幫我做點,主要你們倆都是很有經(jīng)驗的演員,我也相信你們?!?p> “行,您太辛苦了?!睂O倩趕緊讓了一下座兒。
四個人坐下來,孫倩舉了一下劇本:“剛才我跟張斐順了一下劇本?!?p> “那沒什么問題就開始排?”
“不是,天池老師,我這個人有個習(xí)慣就是,希望一定要把角色理順,把它真正建立起來,合理合情的,那樣的話排練的時候就更有底兒一點,也更有目的性,不然很多地方一排練,可能就錯有錯來了,那樣的表演可能就不是特別讓人滿意。”
季銘覺得孫倩有點一言難盡,倒不是說的話有什么問題,只是一直找鏡頭算怎么回事?
說獲獎感言呢?
他看了一眼張斐:“張老師怎么說?。俊?p> 張斐可能自己也有點虛,支支吾吾的:“我是覺得時間上是不是可能不太夠啊?畢竟明天就要演出,如果排練太少,我怕登臺的時候太陌生?!?p> 有道理的。
季銘跟天池老師對視一眼。
“嗯那這樣,先順劇本,后面加個夜排練,辛苦一點。”
演員專注于建立角色,這本身是很正確的事情,天池老師總體上是同意的——張斐也無從反駁,加入進來討論。這一討論,就是三個小時,而且看不到任何結(jié)束的跡象,季銘他們從《后宮》那邊轉(zhuǎn)了一圈回來,這里還在繼續(xù)。
“咳咳咳,哎呦我太難受了,季銘,我去掛瓶水,這邊你承擔(dān)一下?!碧斐乩蠋煂嵲陔y受極了:“你們倆這劇本不能拖太長,還是要排練,行吧?我看看什么時候舒服一點兒了,馬上就過來,季銘會幫你們?!?p> 她走了,留下個季銘,難辦。
孫倩繼續(xù)讀劇本。
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明天上午就開始演出,排練時間真的是不夠了。
“季,季老師,要不我們還是先排起來吧?”張斐有點急了,天池老師一走,她可能看季銘面嫩,敢說話了:“這樣討論下去,真的不夠時間了?!?p> “不行的。”
季銘還沒說話,孫倩就否定了。
“角色立不起來,我真的不能演,而且劇本不順好,排練也沒有價值啊?!?p> 季銘眨眨眼,覺得這是不能繼續(xù)下去了,他看了一下執(zhí)行導(dǎo)演,導(dǎo)演點點頭,意思是可以再等等——那就再等等吧。季銘就去了《催眠大師》那邊,又過了三個小時,下午五點的時候重新回到《盲山》的見面室。
還——在順劇本!
剛才拿了季銘一毛紅包的一個員工,湊過來小聲兒跟他說張斐出去哭過了——有攝像機跟著。
季銘眉頭都要皺掉了,干嘛呢,演戲不好好演,一個一個玩什么聊齋。
“你們還沒開始排呢?”
“沒有呢,劇本我們才討論到一半的樣子?!睂O倩抬起頭來,很快又低下去,她身邊是兩人團隊里頭的編劇,張斐坐的旁邊一點,臉上已經(jīng)一點笑意都沒有了,烏云蓋頂。
執(zhí)行導(dǎo)演又被季銘看了一眼,他也急,所以上來催了孫倩:“孫老師,要盡快開始排練了,時間真的不夠了?!?p> “導(dǎo)演,我真的不行,我的劇本沒捋完呢,還得繼續(xù)捋呀?!?p> “……”導(dǎo)演一臉尷尬,他看看季銘,心里想要是天池老師在就好了,季銘,說不上話呀。
只能讓她繼續(xù)捋了。
“呃,孫老師你停一停,張老師也是啊,不能再等了,必須得開始排練了。兩位都是舞臺表演的行家,一臺表演不是只有劇本上這些,你們還有舞臺調(diào)度呢,設(shè)計完,消化完,這就不是幾個小時的事兒,哪怕你們不吃不睡,現(xiàn)在離演出也只有不到15個小時。有問題,肯定是有問題的,但咱們不能把排練丟一邊,邊練邊改吧,行么?”
季銘看著孫倩。
“對啊,我們可以邊排邊改嘛,”張斐倒是響應(yīng)的很快。
孫倩今天畫了一條細細的眉毛,柳葉兒似的,這會兒已經(jīng)皺成一條小蛇兒了:“季銘,你是中戲的學(xué)生,又是話劇演員,你應(yīng)該清楚的,角色不理順,在舞臺上能演出個什么呢?急匆匆排練它排出來的是一出廢戲,不是更浪費時間么?磨刀不誤砍柴工啊。沒有理順,我是不能演的。”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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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秦
一鞭斷四海,稱職的小書童,謝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