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九九八十一（1）
九九八十一，素來會被人說成是一個輪回，比如過去的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的孫悟空，在佛教之中又有著九九歸一的說法，九是最大，也是終極。
而九九歸一則說的是從來處來，往去出去，又回到本初狀態(tài)。這些也可以說為一種輪回，或者說是靈魂的一種升華，一種再造，一種涅磐，更是一個新的起點(diǎn)。
何憶雖然一時沒有想到這里，但這樣的道理她終歸還是清楚的。關(guān)于生命她也有了很多自己的思考。在開始從事這個行業(yè)之后，她更是把相關(guān)的每件事都看的格外仔細(xì)。
生命是周而復(fù)始的，無論是何憶還是余生，在他們的眼里對此都有一個合適的看法。
“如果真要說到九九八十一的說法，這些尸體的來頭就......”何憶的話并沒有說完就停住了。她的腦海里甚至還出現(xiàn)了那樣一副畫面，在遙遠(yuǎn)的北市，月光籠罩著大地，偶爾的會有行人走過，而這些人在到了一個地方之后就再也無法回去。
他們最終的方向興許并不是這里，可是他們最后還是被停留在了這個地方。
“我還是想要去北市看看，尤其是在看了這些尸體之后，這些狀況總像是在暗示著什么，甚至內(nèi)心還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總覺得接下來在相思灣里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如果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我可能會一直惦記的?！?p> 何憶低著頭并不去看余生的眼睛，她知道這樣與人交談并不是一個好的態(tài)度，可是她突然不知道該要怎樣去看他了。
她的心里還有些想要余生陪同，畢竟之后可是一條未知路，面對的可能會有各種風(fēng)險(xiǎn)，她其實(shí)并不害怕，只是終究還是缺少了一種安全感。
“真的要去？不和他們商量一下？”余生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他當(dāng)然知道何憶并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她可以很好奇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做出各種選擇，可是在這樣的事情是容不得馬虎的，他更希望她可以多多考慮。
甚至.........這些尸體也給他一種熟悉感，那樣的感覺是很微弱的，但是盡管微弱，他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就在今天，這些尸體來到殯儀館的時候，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做了心臟移植手術(shù)的病人，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又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尸體。它們之間本應(yīng)該是有聯(lián)系的，但是又可以說是沒有聯(lián)系，這樣微妙的關(guān)系讓余生很是擔(dān)心。
他知道何憶的意思，他又何嘗不知道在北市是有問題發(fā)生的，在這些尸體到來的時候，他也特意去留意過相思灣的地理，他的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可是這樣的方向卻是很不樂觀的。
“我想去，我......不僅僅是為了師兄。婭姐姐也有說，但凡是沒有正常死亡的人，他們的尸體在死后會成為特殊的模樣，而現(xiàn)在在藏尸房里的那些尸體，他們顯然就是沒有正常死亡的?！?p> 何憶撇過一眼余生，在看看掛在墻上的旗幟，那個旗幟格外的破舊，不知道用了多久，也不知道被修補(bǔ)過了多少次，然而何憶看它的眼光卻是那樣的溫柔，就像新生兒的母親在看自己的寶貝。
“那個旗幟是我的，你應(yīng)該也有印象?！焙螒浀穆曇舻?，尾音有著輕微的壓抑，像是在刻意控制情緒。
聽到她這樣的話，余生也下意識的看向那個旗幟，果然，他是熟悉?！拔抑?，我們初遇的時候就見過它了?！?p> “它是我用來趕尸的工具，或者可以說是我的伙伴。從我趕尸的那一天開始，師兄就告訴我，趕尸人的作用便是把那些未正常死亡的人帶回殯儀館，這樣師兄便好帶領(lǐng)他們步入輪回。甚至周望師父也告訴我，在我們殯儀館呀，真正的核心并不是處理尸體，而是趕尸這個行業(yè)，可是...”
何憶突然某些哽咽，余生在一邊聽得認(rèn)真，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她一定有很多的想法，只是他最笨并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甚至也不知道該想出怎樣的方法才能讓她不會這樣自責(zé)。
“我很好奇這些尸體是怎樣來到殯儀館的，畢竟之前有過沒有正常死亡的人，是要通過趕尸人的帶領(lǐng)才能來到這里的說法，我們這里正式的趕尸人也只有我一個，那么他們到來當(dāng)時就跟值得人深究了。”
“但是北市的話，我覺得最好還是和其他人商議之后再做決定會比較好。”余生一臉認(rèn)真的提醒道。
而何憶卻是短暫的沉默，她靜靜的看了余生許久，這才再次開口。“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個時候師兄出了特殊狀況，婭姐姐雖然有了方向但是還不夠準(zhǔn)確，她要照顧師兄，根本沒有空閑去處理這些事情，而周師父，殯儀館的事情已經(jīng)讓他很忙碌了，只有我，明明有著重要的職責(zé)，可除了拖后腿，好像沒有做好什么事情了?！?p>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哦。”何憶俏皮的眨眨眼故作輕松讓余生放心。“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呢。也不過去一趟北市，不要想的那么危險(xiǎn)嘛，就當(dāng)作是旅行也會很棒啊?！?p> 何憶這樣的話終是讓余生長長的嘆息，還不懂人類，更不懂女人的他一時不知道該要怎樣做才是正確的了。
而這時的何憶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若是身邊有他該有多好，她很想把這句話說給他聽，可是心中的某個角落里還存在著一些矜持，于是這些話還是被她留在了心里。甚至，她也擔(dān)心若是看到他的眼睛，她又會忍不住動搖說出這種讓自己軟弱的話語。
打定了注意，她便故作想要去看望罔千年，借故抽身離開。她的動作很慢，就像是老電影里被人刻意放慢的動作。
在這些動作之中還保留著她的一些刻意，她很想主動說出很多話，但是各種未知的事情，還有那些始終不能確定的事情還是讓她猶豫了。
就這樣了嗎？她的心里這樣說道。盡管有著失落她還是淺淺的勾起了唇角轉(zhuǎn)身離開。而她才走出了兩步，卻是被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整個身子跟隨著那只手的力度撞到了一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