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處于迷茫的時候,大腦往往會下意識的追尋到自己所認為安心的一種狀態(tài),就比如人會時常念叨著假如、如果一系列的詞匯,這些的出現(xiàn)并不是相對偶然。
就好像在猶豫不決是選擇拋硬幣一樣,當那個硬幣帶著問題拋出去的同時,該要選擇哪一個答案,無形中在自己的心已經(jīng)有了一個輪廓。
而何憶現(xiàn)在便是這樣的狀態(tài),盡管她無法控制自己,甚至在內心深處還覺得迷茫,可是潛意識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切都應該停止。
何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可那人靠的極近的唇卻是沒有如自己所想那般的貼上。這倒不是她對這些有所期待,事實上她是格外排斥的,只是,在想好了應對措施之后,卻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按照常規(guī)出牌,這樣的情況讓人心生疑惑。
何憶小心翼翼的抬眼試圖瞧瞧打量周圍,那人的均勻的呼吸還輕柔的撒在臉上,溫熱的,濕濕的,是讓人很難受的感覺??杀M管靠的這樣近,何憶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那個人了。
這又是什么情況!
她覺得自己像是迷失在一個迷宮之中。周圍的環(huán)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像是一條蛇褪皮的過程,一點點的,換成了一個新的模樣。
甚至,她可以感受到腳下軟軟的,有律動的感覺,這樣的觸感讓人很不安心,無形之中讓她有一種即將迷失自己的感覺。
她強打起精神,她知道類似于這樣的攻勢,無非就是要在靈魂層面上摧毀一個人,有足夠堅定的意志,就可以為自己走出去打下基礎。
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個模樣。竹林已經(jīng)消失,連帶著那陣淺淺溫熱的呼吸也沒有了。
晦暗的天空還是下起了雨,并不大的雨,落在身上卻是有一種重量,和尋常的雨不同。
何憶抬起指尖湊到鼻前,她試圖聞聞這樣的雨水是否有什么異常,可除了略微的苦澀也并沒有什么其他了。
雖說尋常的雨無色無味,這樣的苦澀畢竟會有問題。她盡管心知這一點,可緣由卻找不到。
場景雖是有了變化,可依舊是在樹林之中。綠意漸濃,融合于朦朧細雨之中更顯幾分蒼翠。盡管有幾分良辰美景的感覺,可在這樣的境地里,何憶是無心去欣賞的。
她的鼻腔之間漸漸沾染上了略微厚重的青草芳香,輕嗅之后會在雨水的苦澀之后有幾分莫名的甘甜。她的腳下不再是原本的土地,是沾染露珠的芳草,每一次的走動都會有幾分清新。
如果是夢境的話,她會以為這是夢中夢,可她心知這是事實,那么這會是那個娃娃制造出來的幻覺?或者是她在傳遞什么東西嗎?
何憶突然發(fā)現(xiàn)在里不敢在仔細的想下去了,待草草了解了周圍環(huán)境,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轉為平淡,試圖把心情調整到一個觀賞風景的角度。
“何憶?!?p> “何憶。”
“何憶!”
又是一連串的呼喚名字的聲音,一聲聲的開始變得尖銳,急切,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急沖沖的向自己捅來。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即將爆炸,鋪天蓋地的疼痛感讓她很想在地上打個滾。
這樣的想法一但出現(xiàn),身體終是不受控制的倒下。身體接觸的是沾滿露水的草地,本應當是柔軟的,可她感受到的卻是鉆心的疼,像是在釘板上打滾一樣,每一下都會有一種被刺穿的疼痛感。
頭接近爆炸的疼痛感混合著身體的疼痛讓何憶接近崩潰,她想要尖叫,可開口的時候卻是沒有任何聲音,像是喉管被什么東西掐住,除了粗重的呼吸,那種痛苦的尖叫聲卻是沒有辦法釋放出來。
“何憶?”
“小不點!”
“你醒醒啊!”
粟婭靠著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的何憶一陣擔憂,一邊的罔千年也在沉默不許,似是在沉思。
看到這樣的局面,彼岸花原本想要活躍氣氛也終是沉默了。
彼時已經(jīng)回到了重生殯儀館,距離粟婭同何憶在午夜花收集信息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室內的氣氛跌落冰點,彼岸花猶豫著是不是要偷偷離開去別的房間,他討厭罔千年的冰冷,而此刻臭道長陰沉的臉更是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彼岸花很想逃離,可余生卻又不知為何把他僅僅的抱在懷里,這彼岸花很無奈,他有心去提醒余生,卻又擔心自己的音量會吵到罔千年,一時的也不知該怎樣做了。
“怪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小不點?!?p> 彼此都沉默了許久,卻是粟婭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她的聲音還是一樣偏柔媚的感覺,只是這一次卻是能依稀感覺到其中帶著一些失落?!拔抑滥惚緛砭筒辉敢庑〔稽c去午夜花,難得的說通了你,結果又出了這樣的岔子,還好有余生......”
“還好?”罔千年的聲音是冷冰冰的,像是那種要個人談判的語氣,盡管他是個冰冷的人,可對于粟婭,他是極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澳阒恢浪铧c就死了?!?p> 事出意外,粟婭有心想要辯解,可又深知罔千年的關心心切,終是全都默默接受了。
她知道情況的危險,就如罔千年所言,他們差一點便要失去了何憶。想到這里,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直來直往的她也突然有些后怕。
“今兒個在午夜花的時候,難得的遇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研究青衣變,其中有一種便是有異變的人,因為還不清楚,便想要多做點了解。從我還是著手這些開始,一直沒有尋到相關的線索,直到這一次在午夜花突然出現(xiàn)了,起初我也當這些是偶然,直到我發(fā)現(xiàn)南先生的時候才明白,是我想錯了?!?p> 罔千年顯然對粟婭的話很感興趣,面色盡管還是嚴肅,可眼神卻是有了些許的溫和,他維揚起下巴,暗示粟婭繼續(xù)講下去。
“南先生你也知道,他本身只是一個會一點小法術的普通人,雖然喜歡花天酒地,歸根結底是個膽小的人。盡管曾經(jīng)明里暗里追求于我,但是像這樣有些香艷的暗示卻是極少有的。出于對他的好奇,為他去化妝間找我的時候,我特意的湊近他,在他的身上我聞到了特殊的味道,像是被特殊煉造后的尸油的味道?!?p> “你懷疑他是個死人?!?p> 罔千年隨手為何憶梳理著頭發(fā)漫不經(jīng)意的問道。
“沒錯”粟婭的表情又轉為了柔和,妖嬈一笑“他可是個活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