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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歸

第四十一章 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2

宋春歸 南風(fēng)寄夢 2113 2018-12-22 19:06:29

  周南跟上去,手里提著壇子,攔在高蕓前面,正色對高蕓說道:“我周南自來到高家寨,承高大哥與你照顧,如一家人一般。我又不是草木之人,你對我的心思,我都明白……”

  高蕓頓時臉色一紅,羞道:“誰對你的心思了?”

  周南也不理會,臉色落寞,繼續(xù)說道:“我那日倏忽間出現(xiàn)在這里山上,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是如何來到這里的,不知與那天雷是否有關(guān),我只怕……只怕有一日,像來時那樣被雷擊中后倏忽離開……”

  高蕓抬眼與周南抬眼相視,高蕓見周南修眉下一雙眼睛清澈明亮,黑白分明,此時的嘴角也不是慣常那樣帶著笑意,卻帶著傷心神情,顯是真情流露。高蕓看著周南一臉傷痛,心中莫名的一陣刺痛,對周南不由多了幾分關(guān)切,神色稍霽,問道:“哥哥那日曾說你與那公主夜里……”

  周南依舊一臉落寞,說道:“我與那公主只是萍水相逢,只是夜間在篝火旁,相談了幾句,身旁又盡是侍女仆從,是高大哥故意逗你?!?p>  高蕓見周南神色認(rèn)真,又說了只是高遠(yuǎn)逗她,知道是自己關(guān)心情切,錯怪了周南,低聲問周南道:“大郎真的不喜歡那遼國公主嗎?”

  周南急忙說道:“我周南從無家室,自來到這里,心里便……便安了下來,我們?nèi)齻€人,你在家操持家事,我和大哥出去謀些營生,到了晚間,有你陪著說話……”

  高蕓羞恨道:“誰晚間陪著你說話?!”

  周南依舊說道:“我只愿,這輩子都能和你這樣在一起。在你面前,休說是遼國公主,便是南朝公主,我周南也不會多看一眼?!?p>  高蕓本來是低著頭,不敢看周南那熱切的眼神,聽周南這樣說,不禁又酸酸的說道:“哼,不在奴家面前,就會看那什么公主了?!贝罄煽墒钦嬖负团疫@輩子在一起?

  周南把酒壇子丟在地上,指天發(fā)誓道:“我周南若有半句假話,便教天打五雷轟……”

  忽然醒悟,不能說被雷擊,忙改口說道:“便教……”

  正要發(fā)誓,高蕓一只白嫩如脂的手掩住周南的嘴,說道:“大郎,莫要賭咒,奴家信你便是。”

  周南忽然神色一黯,嘆道:“我只怕會像來時那樣倏忽離去,再無法回到這里,我不想讓你受此折磨,故而不肯表露心跡。若真有此一日……”

  高蕓忘情說道:“大郎,奴家不怕!那日晚間,哥哥喝多了酒,你與哥哥在屋中談話,奴家……奴家在外面都聽到了,大郎,奴家只愿能與你在一起,你若被雷擊,奴家也陪著你被雷擊;你若倏忽離去,奴家便也陪著你,大郎去了哪里,奴家也會陪著大郎……”

  高蕓忽然轉(zhuǎn)過身來,背對著周南,一頭青絲包在布帕中,鬢邊兩綹發(fā)絲在耳邊隨風(fēng)飄動,只聽她吟詠道:“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高蕓聲音低柔,卻自有一股堅定決絕的語氣。周南大為感動,走到高蕓身前,把高蕓一雙柔荑輕輕握在手中,接著高蕓詠道:“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此刻群峰環(huán)繞,山靜澗幽。周南心中,再沒有了幻想,他想做的,就是盡自己的責(zé)任,給身邊的人一個溫暖牢靠的家。

  在去老鄭頭家的路上,二人言語間都輕松了許多。周南問高蕓道:“怎地你們?nèi)艘坏讲賵?,就沒人敢大聲說話?莫不是你們?nèi)搜哉Z厲害?”高蕓臉上微紅道:“大郎說笑了,和奴家同去的一個女伴,叫阿梅,最是美貌,也未婚配,許是你們那護家社的人都在阿梅面前拿腔拿勢,想博阿梅屬意。”

  周南有心逗高蕓,說道:“哪一日,我跟你去送飯,只要你一個人,看看這些人是不是也這般拿腔拿勢?!?p>  高蕓羞道:“大郎莫要取笑?!鞭D(zhuǎn)臉間,高蕓卻嬉笑著問周南道:“大郎如此留意奴家女伴,可是也喜歡阿梅?若大郎有心,奴家與阿梅素來交好,可趁便給大郎傳個心意。”

  周南嚇得直擺手,說道:“我都不識得阿梅,那個什么阿梅,還是留著給高大哥傳信吧。”也不敢再逗高蕓,提著壇子先向老鄭頭家走去。剩下高蕓在后面偷笑不止。

  老鄭頭正在家中,見周南提著酒壇子進來,不禁奇道:“為何連著兩日大郎都要讓人來取酒???莫不是高小子假冒你讓人來取的酒?”

  周南就把兩隊操練,勝的有酒喝的事說了。

  待周南說和高遠(yuǎn)商量的演習(xí)贏了有酒喝的規(guī)矩,又聽周南說要隔一日便演練一次,老鄭頭頓時心疼的拍腿嚷道:“隔日一壇,哪里能供得上?!我這里再沒有了,沒有了!”

  周南也知道老鄭頭沒有了,本來周南拿酒做賞格,就是熱鬧兩次,本不想長久這樣。只是看老鄭頭如此,便故意逗他道:“別小家子氣。等我釀了酒,喝你多少,便還你多少。”

  鄭舜臣翻著白眼不屑道:“你若會釀,為何還要來喝我的酒?”

  周南笑著說道:“這有何難?等閑時便釀酒給你,還了你的酒債便是。”

  說到酒,周南想起帶著幾壇蒸酒去了燕京的劉宗旺、左小四等三人,也不知三人現(xiàn)在哪里,酒賣的如何。問老鄭頭這幾日可有劉宗旺幾人的消息。

  老鄭頭比周南還要用心,那可是他的心血啊。連老本都投進去了。全給劉宗旺帶去燕京了。自從劉宗旺走后,便幾乎是天天去寨門處走一走,打聽從外面回來的人的消息。

  老鄭頭見周南問,搖了搖頭,又問周南道:“大郎,據(jù)那公主所言,那金國人有如此厲害?竟能將遼人打的連皇帝都跑了?”

  周南點點頭,金國人的戰(zhàn)力,在金國建國前后的十幾年里,可以說是恐怖一般的存在,憑著這股銳氣,金國才能靠兩千人起家,短短十幾年里,橫掃遼宋兩國。也許是用力太過,這恐怖存在的金國戰(zhàn)力,也如一閃而逝的流星,很快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

  留下的,除了破壞,還是破壞。不像遼宋之間,贏了的拿走戰(zhàn)利品,可也會給對手喘氣機會。金人帶來的,只有殺戮,破壞。

  這才是周南最忌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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