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廣積糧

　　這段時間周南雖然還是在高遠(yuǎn)家蹭飯，可是一來高遠(yuǎn)不在家吃飯的時候多了，二來自從那天定下寨規(guī)，這每日安排寨中女子給護家社值守兵丁做飯的管事，就交由高蕓后，高蕓極為用心，也經(jīng)常輪班給護家社值守的兵丁做飯，正常吃飯的時間，高蕓見周南不在，還每次在護家社那邊做好飯后，回家來再給周南做飯，弄的他也不好意思，有時就自己做飯了。今天看過郭興祖配的火藥威力，周南心里才有了些底氣。

　　湊巧的是，今天高蕓不當(dāng)值，不用去給護家社做飯。高蕓也是很聰慧能干，從周南那日告訴她，要讓她組織寨子里的女子給護家社做飯，她就找了幾個姐妹，湊在一起，商量起來，最后學(xué)著高遠(yuǎn)他們輪班值守的法子，將寨子里所有能做飯的女子，統(tǒng)計好人數(shù)，三個人為一組，每天一組人，輪流給護家社值守兵丁做飯、送飯；每班有一個帶頭的。起初高蕓每班必在，帶領(lǐng)各班知曉從哪里領(lǐng)米領(lǐng)肉，在哪里做飯，做多少人的飯，把飯送到哪里，最后把食具收回來，洗刷好。現(xiàn)在各班都輪過一遍，高蕓已經(jīng)不用每天都去了。

　　二人回到家，高遠(yuǎn)果然又是不在，高蕓請周南坐下，又去打水給周南凈手洗漱。周南也不客氣，洗了臉，就坐下來喝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各家午后晡食時間了，他知道高遠(yuǎn)在操場要吃過飯再回來。

　　不一會兒，高蕓便盛飯端來，二人坐著吃飯，還是當(dāng)初高蕓給他做的黍豆飯，菜只是新挖的嫩野菜。高蕓帶著歉意道：“大郎請吃，只是不知大郎在家吃飯，未曾做肉來吃?！?p>　　周南夾菜示意道：“這便很好，清淡爽口?！备呤|抿嘴笑道：“哥哥卻只嫌沒有肉吃?！敝苣咸娓哌h(yuǎn)解釋道：“高大哥每日里辛苦，只吃青菜，體力跟不上的，必須要多吃肉?！备呤|道：“奴家知道了，日后便日日給他肉吃，卻不要把家吃倒了。”周南奇道：“怎生我們家的肉都吃完了嗎？”高蕓笑道：“正還多，隨你們吃，盡夠?！?p>　　周南想起一事來，說道：“我們?nèi)耍寄茏鲂I生，也無吃的自然足夠；只不知別人家夠不夠，春日不能打獵，田里又未曾收，家中人口多的，只怕不夠了?！备呤|嘆道：“大郎，往年間每年經(jīng)冬經(jīng)春，不知餓死凍死多少人，今年這個年，卻沒一人凍死餓死，奴家很是高興，這都是大郎能干?！敝苣宵c點頭，說：“但愿無憂寨中人人都能安樂無憂，可是沒有吃的，怎生安樂？蕓兒妹妹，有勞你訪查一下，看看寨中人家，還有多少剩糧，可夠多久吃用？”高蕓喜道：“大郎囑托，奴家必盡心訪查。只是大郎可有辦法？”周南道：“庫里還有金銀，只得到州里買些糧食回來，但能捱上一個多月，夏糧收上，便可安心了。我們家中糧食還夠嗎？”高蕓略有愁容道：“本來幾百石糧食足夠吃的，只是哥哥和大郎把糧都充到庫中，家中余糧也不多了。省著吃，還夠兩個月食用。”周南點點頭，像他們這樣的都只剩倆月的存糧了，那別的戶里肯定更少了?！澳枪珟熘羞€有多少余糧？”周南知道高蕓常去公庫里領(lǐng)米，問高蕓道。

　　“庫中更少，省著些用，約莫還有一個月的食用。”高蕓嘆口氣說道。周南默不作聲，這樣下去，看來真要去外面買些糧食回來了。

　　吃過飯，又過了一個時辰，高遠(yuǎn)才滿身是汗的進來了，見到周南便大聲叫道：“大郎你好悠閑，我等這些天盡是操練了，你那硬弓……”高遠(yuǎn)一說起硬弓，便不由得又是恨恨說道：“你那硬弓，兩石的，隊里就只我和賈六張開了，其余人等才只張得石五弓?！敝苣吓ο肴套?，卻還是笑了出來，道：“大哥休怪，往日里射兔射鹿，日后怕要射人射馬，身披鐵甲，獵弓勁力小，不堪用?！?p>　　高遠(yuǎn)點點頭道：“我知道。故而近日我都比往日多操練一個時辰?！敝苣系溃骸拔业却蟾纾怯惺律塘?。”說著，拉高遠(yuǎn)到屋里，高遠(yuǎn)忍不住問是何事，周南對高遠(yuǎn)道：“大哥，這般操練，終是沒有對戰(zhàn)，且又操練時日短，不比那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我想護家社分作兩隊，在操練之余，隔一日便來一次演練，互為攻防，一方假作來敵攻打山寨，另一方在寨中防守，雙方俱用木刀木槍，刀槍刃尖上涂白堊，身有白堊者便為死傷，退出演練，箭矢要用木質(zhì)圓箭頭，也涂白堊，這樣日有進益，又不虞會傷到人。每操練兩日，便演練一日，大哥你看如何？”

　　高遠(yuǎn)一拍桌子道：“如此甚好！待明日便行此事。大郎，你卻是如何想到？”周南隨意答道：“日前聽工匠們閑話，說起軍中練兵之法，我想此法甚好，便與大哥商量?！?p>　　高遠(yuǎn)興奮的在地上走來走去，喜笑連連，看神情，便像要現(xiàn)在就去演練。周南勸道：“大哥明日且繼續(xù)操練，待明日我去準(zhǔn)備木刀木槍，后日才可演練?！备呤|也道：“哥哥忒性急，若是你今日看到大郎讓人配的火藥厲害，哥哥還不滿山喊遍啊?！?p>　　高遠(yuǎn)聽說是火藥，以為還是像上次那樣的冒煙的火藥，高蕓又是個沒見過陣仗的女孩子，所以才覺得驚奇，故而也不甚為意。

　　周南見高遠(yuǎn)如此興奮，知道不分散他的注意力，今晚便別想安生睡覺了，便對高遠(yuǎn)又說起一事道：“大哥，剛才和蕓兒妹妹說起寨中存糧，恐怕都不甚多了，該如何是好??？”

　　果然，周南說起糧食不多，讓高遠(yuǎn)頓時擔(dān)心起來，高遠(yuǎn)也嘆息道：“去年算是好了，往年，哪一冬不曾凍死餓死人？到了春里，又是青黃不接，只得吃野菜。”周南對高遠(yuǎn)才說起自己真正的擔(dān)心：“今年怕是又要鬧兵災(zāi)，大哥可還記得那幽州城里姐弟兩個貴人？”

　　高遠(yuǎn)古怪一笑，望著周南說道：“大郎可是說那個嬌滴滴、貌似天仙的小公主？我自然記得。那夜大郎你和那美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