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導的死灰色眼睛把蘇笛的魂都嚇飛了,電影里的喪尸見到了活人會咬上去,蘇笛不知道潛導下一步會做什么。
雖然她已經(jīng)拉開了和潛導的距離,無奈潛導手里死死拽住蘇笛的呼吸管,蘇笛此刻相當于拖著一個喪尸在水中游行,剛才拖行李飛已經(jīng)耗費了她巨大體力,她沒有精力跟潛導糾纏,只好冒險脫下了跟呼吸管連在一起的充氣浮力背心。
背著的氣瓶跟浮力背心相連,蘇笛吸了幾口氣,連同背心一起,對準潛導的頭砸了下去。
在學習的時候,潛水教練教過他們,上船時的注意事項,如果頭上有人在上船,下面的人要等一等,否則萬一正在上船的人腳下一滑,氣瓶砸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次風浪很大的潛水中,蘇笛就差點被前面的潛水員砸到,這給她留下了巨大陰影,沒想到在這里,這個陰影派上了用場。
被氣瓶砸中頭部的潛導眼睛翻了翻,身體松懈了下來,抓著蘇笛呼吸管的手也放松了下去。蘇笛趕緊拉了拉潛導浮力背心的充氣閥,讓潛導漂在水面上。
同時在水面上的還有李飛,幸好李飛的迷醉狀態(tài)緩和了很多,此刻也跟潛導一樣漂著,只不過沒有昏迷,雖然意識不太清醒,比昏迷好不到哪去。
蘇笛兩只手分別拖著兩個人,奮力蹬腿,終于帶到了船邊。
見到伸手來接自己腳蹼的船工,蘇笛總算出了一口氣,讓人先把潛導和李飛拽上去,自己脫了腳蹼,抓住欄桿剛要上船,腳腕被人拽住了。
回頭,一只有力的手,像鋼鉗一樣死死抓住自己的腳腕。
順著手臂看向頭部,一雙死灰的眼睛。
是俄羅斯的潛水員。
無論是李飛也好還是蘇笛他們的潛導,都是身材瘦削的男士,即使無意識狀態(tài)下有些沉,但在水中不至于太笨重,蘇笛拖行出來雖然累,但還勉強能夠拖動。
然而眼前這個抓著自己腳腕的潛水員,卻是個有著幾百斤的胖子,抓著自己腳腕的手像只蒲扇,稍微往下用力,蘇笛只怕整個人就會被代入水下。
“救命!”蘇笛終于喊了出來。
兩個船工剛把潛導和李飛接到甲板上,一個船工聞聲趕來,沒有注意具體情況,按照經(jīng)驗以為蘇笛和另一個潛水員要上船,伸出手拉蘇笛。
不料俄羅斯?jié)撍畣T松開蘇笛的腳腕,一把抓住船工伸過來的手,蘇笛只看見船工整個人從甲板上翻了下去,跳水一樣落入海中。
好在“喪尸”潛水員并沒有繼續(xù)攻擊入水的船工,而是繼續(xù)向蘇笛抓來,似乎他的目的只是讓人落水,并不是吸血或者吃肉等蘇笛以為的電影中的橋段。
這一次,“喪尸”潛水員抓住了蘇笛的手腕,然而沒等蘇笛驚叫出聲,潛水員灼傷一樣迅速放開蘇笛,整個人沉了下去。
在另一個船工的幫助下,蘇笛迅速上了船,又幫著船工放下繩子,把被潛水員拉入水中的船工也拉了上來。
上船的時候,船工整個人都在抖。
“你沒事吧?”蘇笛問。
船工臉色慘白,嘴唇不住地抖動,指著海里,說不出話。
蘇笛知道,潛導和俄羅斯?jié)撍畣T都出現(xiàn)了“喪尸”癥狀,這絕非偶然,那下面其他的潛水員什么樣子,剛才船工見到了怎樣的景象,受的刺激可想而知。
聽到呼喊,伊娃從二層下來,看見李飛躺在甲板上,大驚失色。
“李飛,怎么了?”
“具體還不清楚,但應該沒有大事,你別擔心?!碧K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蹲下身,李飛呼吸正常,眼神也慢慢恢復了清明,就是還有些懵。
蘇笛和伊娃把李飛移動到靠里一點的位置,讓他靠在背陰處,吹吹海風。
蘇笛跟伊娃說著李飛的情況,跟李飛相比,她更擔心潛導。
潛導依然躺在甲板上,人事不知。
蘇笛蹲下身,摘下潛導的潛水電腦表,細細查看著里面的潛水日志。
潛導跟他們分別之后,就來到了五米處,而且一直到蘇笛找到他,沒有改變高度。
潛導有什么理由不去尋找他們,而是一直在五米處停留這么久呢?
蘇笛皺著眉,想要跟伊娃分享這個疑惑,抬頭,她瞪大了眼睛。
眼前閃過一個瘦高的身影。
不會吧。
蘇笛跟伊娃打了個招呼,也走進船艙。
此時船停在海上,等待潛水員歸來,船工正在跟船長匯報著剛才的情況,船艙里人不多。
蘇笛拉住瘦高人影的手,拐了幾個彎,進入自己和伊娃的房間。
“你怎么來了?”關上門,蘇笛問。
“來看看你啊?!毕壬吭陂T上,打量著這個房間。
潛水船的房間不大,但在伊娃的堅持下,兩個人的雙人間還算舒適,上下兩張床,一個小柜子,獨立的衛(wèi)生間。
“我正要跟你說呢,這幾天我遇到了很多怪事?!?p> “我知道,這也是我來的原因?!毕壬闷鹦∽郎系牧闶?,撕開袋子,往嘴里送。
蘇笛看著伊娃最喜歡的零食瞬間整袋空了,想著伊娃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肉痛——不是因為錢,而是在一周的船宿里沒有地方去買。
“難道你也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對?”這幾天的怪事,會不會跟時空漩渦有關?
“聰明,至少有一片時空圓盤的碎片被檢測出來,現(xiàn)在我要去看看?!毕壬畔麓樱謹Q開一瓶飲料。
你這是在飛船呆了多久?。?p> 蘇笛看著閑不住嘴的先生,內心腹誹,她不知道這一周她出差不在,先生非常想念地球的美食,但出于傲嬌,他不愿承認,更不愿意自己或讓小白來地球購買。
“你要看看,為啥來找我?”
“因為,”先生停了停,他沒法說是因為蘇笛體內的東西讓他不放心。
敲門聲響起。
“蘇蘇?在不?換衣服嗎?我來拿毛巾。”
是伊娃。
蘇笛和先生對視了一眼,還沒等搭話,紅色電話亭啟動,兩個人不見了。
門外。
伊娃敲了兩下,隱約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其中一個還是男聲。
不會吧,難道有男人在她們房間里?
伊娃推門進來,房間內沒人,但地上的濕的痕跡顯示穿著剛下過水的潛水員來過這里,忽然,看見桌子上空的袋子。
“我的零食!”伊娃發(fā)出一聲哀嚎,終于知道蘇笛為什么不見了。
這個小妮子吃光了自己一整袋零食,一定沒臉見自己了!
算了,先照顧外面的弟弟,回頭再找蘇笛算賬。
伊娃想著,拿起毛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