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笛和先生回到飛船。
先生撲到顯示屏前,觀看著飛船軌跡。
“怎么回事???”對這次大規(guī)模停電,蘇笛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
“噬光者?!毕壬喍袒卮?。
“你是說,停電是因為噬光者?”
噬光寶寶不是已經(jīng)登上飛船送走了么?而且噬光寶寶本身也不會造成這么大面積的停電,變異的方琳也已經(jīng)和解了,又哪里來的噬光者?
先生沒有回答蘇笛的問題,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
顯示屏上,與噬光寶寶們飛船一致的方向,出現(xiàn)了另一艘飛船。
跟噬光者寶寶的飛船顯示同樣的代碼,說明來自同一個地方。因此即使顯示屏上顯示出信號,小白和先生也一直以為是噬光寶寶飛船的信號而沒有留意。
只是迎面而來的這一艘更大,動力也更強勁。
“按照這個速度,今天晚上就會到達地球上空了?!毙“撞恢亲匝宰哉Z還是在跟蘇笛介紹情況。
蘇笛一陣沉默,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半晌,蘇笛問:“他們怎么會知道地球?先生上次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時空漩渦啊!”蘇笛的問題也是先生的問題。
先生輸入完畢,盯著顯示屏,眉頭緊皺:“有人標記了地球的坐標?!?p> “噬光者有一個定位晶體,一旦定位到有光的地方,就會迅速集聚,在宇宙中它們已經(jīng)吸收了很多光,因此它們周圍發(fā)光的物質(zhì)越來越少,它們也距離發(fā)光的物質(zhì)越來越遠?!?p> 不用小白解釋,蘇笛也知道,H公司的圓球,蘇笛已經(jīng)見識過了。
“可是我記得我們已經(jīng)把H公司的定位消除了,先生把噬光寶寶送出去的時候,是隱藏了地球的坐標的,它們只能在特定的某個軌跡來接寶寶,那里應(yīng)該也沒有光。它們找到同類進行集聚,也應(yīng)該只能集聚到那些圓球噬光寶寶那里,怎么來到地球?”蘇笛還是不明白。
“因為”,這一次,先生回答了她的問題,“有人在地球放置了它們的定位晶體,引它們前來。”
“這么可惡,那是什么樣的定位晶體?是方琳嗎?”
“不是,方琳只是人類變異了的噬光者,本身不能傳遞信號,定位晶體很小,設(shè)置在發(fā)光的物質(zhì)附近,因此這個光源一定是持續(xù)的,而且定位晶體本身是噬光者因子的一部分,也可液體化。”先生快速解釋著,依舊在屏幕前忙著設(shè)置著什么。
“持續(xù)光源、液體化,晶體……”
蘇笛琢磨著這幾個詞,忽然眼前一亮:“噴泉!金融廣場的噴泉!定位晶體在噴泉里!”
“你確定嗎?”雖然是問句,但先生已經(jīng)拿出一個木頭的盒子,交給蘇笛:“你和小白去找到這個定位晶體,把它封閉到這個盒子里的暗物質(zhì)能量球里?!?p> “那你……”蘇笛想問剩下先生自己要怎么阻止噬光者的飛船,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紅色一閃,之后漆黑一片。
她和小白已經(jīng)被先生投遞到金融廣場。
居然整個城市都停電了。
要不是馬路上傳來此起彼伏的汽車鳴笛的噪音,蘇笛簡直以為回到了小時候的鄉(xiāng)下。
即使那個時候,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黑得這么徹底,伸手不見五指。
這個現(xiàn)代化的大都城,整個城市看不到一點亮光。
街道上汽車喇叭聲響成一片。
車上下來的行人拿出手機打電話。
手機的屏幕只一閃,也不亮了。
城市的停電引起了人們的恐慌,近幾十年都沒出現(xiàn)這樣大規(guī)模的停電了,而且新聞沒有做任何播報,有關(guān)部門也沒有給出任何預(yù)警。
“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這么黑啊?”
“為什么都沒電了?”
“手機也不好用了!”
......
黑暗中,車上下來的司機,路上的行人,把頭探出窗外的房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為這罕見的黑夜稱奇。
喇叭聲,人聲混在一起,亂成一鍋煮沸的粥。
蘇笛手腕上的手環(huán),在無邊暗夜里,發(fā)出微弱的光,和著天上的星光,讓蘇笛勉強視物。
她和小白來到金融廣場的噴泉前。
蘇笛有些緊張,萬一自己猜錯了,定位晶體并不在這里,萬一自己只是新聞上看眼花了,怎么辦?
但按照先生的說法,沒有時間讓她猶豫,她打開了盒子。
噴泉里一個圓球冉冉升起,跟H公司地下的那個圓球一樣。
蘇笛舉起手中的盒子,圓球似乎很不情愿,繼續(xù)上升。
卻像是被某種力牽制著,停在半空,終于,化作彗星一樣的掃尾,飛進了蘇笛的盒子。
蘇笛扣上盒蓋。
如釋重負。
只是感覺這也太簡單了。
好像自己用了很大力氣,下了很大決心,打出一記重拳,結(jié)果打在了棉花上。
城市的亮光沒有恢復(fù),周圍依然漆黑一片。
蘇笛抬頭望望天上,星光還是那么暗淡。
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回頭問小白:“先生打算怎么對付噬光者?”
黑暗中,她看不到小白的表情,感覺小白撓了撓頭,“就是這樣,用暗物質(zhì)中和噬光者。”
“那暗物質(zhì)肯定不是來自地球嘍?”蘇笛只能把學界研究有限的暗物質(zhì)想象成稀缺資源。
“當然,整個地球的暗物質(zhì)加一起都不到一公斤,對你們的生活毫無影響?!?p> “那就是距離地球很遠的地方,在地球大氣之外釋放這些暗物質(zhì)嗎?”
“你問這些干嘛???說了你也不懂”,盡管小白抱怨著,還是耐心地向蘇笛解釋,“在大氣外釋放,才能對人類的生活沒有影響。”
“暗物質(zhì)湮滅后會產(chǎn)生什么?”蘇笛向小白的方向側(cè)了側(cè)頭,她的心收緊,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就是粒子啊,高能射線粒子束流?!毙“椎穆曇敉W×?,語氣充滿了不滿:
“你這個女人怎么回事?說了這么點暗物質(zhì),對你們不會有任何影響,你不會真以為先生會讓你去冒險吧,如果真有危險,先生不會讓你去面對的……”
“對啊,先生不會讓我面對危險,那現(xiàn)在,先生為什么把我們支開?他要去獨自做什么?大量的高能射線束流會有什么影響?。肯壬鷷鯓影。俊?p> 無邊的暗夜里,蘇笛的聲音急切、顫抖,甚至帶了一絲哭腔。
以她樸素的科學知識,這些詞作用于人體絕對不會有什么好效果,雖然先生是外星人,但會不會也無法承受這樣高強度的輻射?
小白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