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看著讓開路的項澤義,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望著此刻好像落敗公雞一樣的項澤義。
你就這么把路給讓開了?
難道你不知道白玉若是出了意外,你會有怎樣的下場?老娘會把你活撕了!
你怎么就不能用自己的命,攔住白玉呢?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不過這些都只是顧柔在發(fā)泄自己恐懼的情緒。
對于讓開的項澤義,只是因為對他印象不好,再加上她不會怪白玉,所以只能把心中的不滿發(fā)泄在對方身上。
從理智上講,顧柔其實并不怪他。
通過白玉和項澤義的對話,顧柔清楚的意識到。
白玉這次確實是鐵了心,要跟米麗莎來一次意志上的碰撞,這是身為男人的覺悟,項澤義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攔下白玉。
但心里清楚歸清楚,作為被顧柔報以希望,就這么輕松的敗下陣來,她的心中還是會有些不爽。
不過看著胸口傷口還在滴血,血跡暈開染紅麻衣,繼續(xù)向米麗莎走過去的白玉。
顧柔看著白玉抿著嘴,細白的銀牙咬著自己纖薄的唇,鐵銹的味道不斷在舌尖擴散。
顧柔的身體不停的擺動,一會想要抬起腳,一會又重新落下,與此同時擔憂害怕的情緒,在她的眼中不斷積蓄。
最后顧柔還是抬起腳,快速擋在米麗莎和白玉之間。
顧柔抿著唇,伸出自己干巴巴的手臂,好像一只面對老鷹的母雞一樣,擋在蜷縮成一團的米麗莎身前。
白玉有些無奈的望著顧柔那倔強的目光,開口勸說道:
“顧柔你還是讓開吧~”
顧柔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抿著嘴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白玉,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白玉看著毫無反應的顧柔,收起來臉上的無奈,板著一張臉道:
“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我若是生氣,很有可能把你趕出隊伍!”
顧柔聽到白玉這么說,她這一次終于有了變化。
那雙靈動宛如羞怯小鹿般的眸子中,漸漸地蒙上了一層水霧,纖薄蒼白的唇全都抿起來,露出一副委屈倔強的模樣。
白玉看著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的顧柔,一時間整個頭都大了。
顧柔若是強硬擋住他,亦或者是像項澤義那樣,跟自己辯論白玉他都有解決的辦法。
唯獨是像此刻顧柔這樣,什么都不說就是一臉委屈的擋在身前,像是被遺棄的小貓一樣,露出可憐的表情沒有任何辦法。
更別說,顧柔的出發(fā)點,還是為了不讓他的生命受到威脅,雖然這個威脅是白玉自己搞出來的。
白玉不怕惡意不怕算計,唯獨面對這種沒有攻擊性,純粹的善意,讓一向善于算計的白玉無可奈何。
白玉再也沒辦法在顧柔面前板起臉,他無奈的看著對方,向著顧柔伸出了手。
顧柔看到白玉伸手,以為是想要跟自己動手,她頓時害怕的閉上了眼睛,身體更是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哪怕是在面對全盛狀態(tài)下,跟自己實力差距巨大的周吞天,顧柔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
可就在白玉面前,此刻的顧柔,宛如一個剛出生的小雞,除了渾身顫抖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就在顧柔絕望到眼中溢滿淚水的時候,一張溫熱的大手落在了她頭上。
顧柔心中繃緊的神經(jīng)突然一楞,然后她有些好奇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世界。
白玉臉上掛著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左手拿劍右手落在她亂糟糟的頭上,開口道:
“有些事是我必須去做的,那些困難就像是角落里的垃圾,若是不去掃就會一直在那。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次我確實不能退。
乖~讓開。”
白玉溫和的聲音,對于顧柔來說,就猶如大海上正在唱歌的塞壬,充滿誘惑。
顧柔一張秀氣的小臉,就像是抹了一層胭脂紅紅的,下意識地就想按照白玉命令,讓開道路讓白玉過去。
這一幕直接把最開始,勸說白玉失敗的項澤義給看呆了。
哪個之前在戰(zhàn)斗時候,渾身上下充滿怨恨惡毒氣息的顧柔,竟然能露出如此的小女兒姿態(tài)?
我不是在做夢吧?
項澤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甚至悄悄地擰了擰自己的大腿,發(fā)現(xiàn)確實傳來痛感后,才終于確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項澤義有猜到,顧柔面對白玉的時候,會像是一個死士一樣聽話,但沒想到白玉對顧柔的效果,竟然會如此的出類拔萃。
同時項澤義的心也不得,為顧柔捏了一把汗。
在白玉說完這是覺悟之間的對抗時,項澤義就清楚的知道,這不是自己這種沒有堅定覺悟的人,能夠涉及踏足的戰(zhàn)場。
唯有抱有同樣信念,甚至只是為了自己的愿望,甘愿付出自己性命的人,才有機會攔住勸下白玉。
這就是項澤義退下,那么干脆的原因。
在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上無止境的投入,這不符合項澤義的理念。
不如干脆點退下來,把更多的空間留給,心中擁有堅定信念,甚至是愿意為白玉付出生命的人。
正如白玉所說,唯有堅定信念之間的碰撞,才有資格跟他對抗。
經(jīng)過這段時間他對于白玉的了解,項澤義十分確定,白玉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唯有顧柔這種,為了讓白玉更好,甚至愿意付出自己性命的家伙,才有可能攔住白玉的行動。
而現(xiàn)在事情的走向,也確實如項澤義所料。
白玉在面對顧柔的時候,也沒辦法像對待他,亦或者是對待周吞天那樣十分強硬。
只能對顧柔打感情牌,讓她心甘情愿的讓開。
該死的!
顧柔不會真的就這么讓開路了吧?
此刻的項澤義心中不停地打鼓。
然而幸好,項澤義擔心的場面并沒有真正的發(fā)生。
顧柔在邁出了半步準備離開后,身體就好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身體在半空中停了一陣。
最后還是咬著牙鼓著腮幫子,重新?lián)踉诹税子竦拿媲埃蜒劬﹂]得緊緊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擺出了一副我不聽我不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