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人愿意幫你,要恨就恨我吧!
顧柔聽著白玉這些話,也是心中涌出,一陣難以形容的酸楚。
擅于察言觀色的她,在此刻看到了,白玉有些落寞的側(cè)顏。
顧柔怔怔地看著,然后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臉頰靠過去,輕輕地蹭了蹭。
“嗯?”
白玉的注意全都在思考,如果自己死了之后,皇陵中幾人之間會發(fā)生什么。
再加上顧柔在他印象中,無比孱弱,所以就沒有對顧柔有什么警惕。
直到感覺臉上傳來,輕柔溫彈的貼貼才反應過來。
白玉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拉開臉頰,側(cè)著頭看向顧柔。
而顧柔也是在此刻,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馬上像是受驚的鴕鳥,再次把頭縮進白玉后背中,臉上紅的都快能滴出血。
白玉看到對方的反應,也放棄繼續(xù)追究,開口對著顧柔說道:
“你!算了算了~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下次不許這樣了!”
“嗯~”
等了一陣,才聽到顧柔無比微弱的聲音。
得到了顧柔的回答,白玉繼續(xù)說了下去:
“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如果你碰到了王根苗,想取信于他,你可以試著說這句話‘作為一個男人,不要總低著頭’?!?p> “至于能不能成,我無法進行任何保證,畢竟如果真的發(fā)生這種事情,我大概是不在了?!?p> “好了,這些就是我想要給你說的,我看前面那個帳篷就不錯?!?p> 顧柔聽到白玉這么說,也是當下一愣。
明明剛才,自己兩人距離輜重隊的帳篷還遠。
白玉怎么突然說,他看中了一個帳篷。
顧柔好奇之下,便探出頭來。
這一看不要緊,發(fā)現(xiàn)剛剛兩人周圍的樹木,在此刻全都消失不見。
兩人現(xiàn)在處于山腳。
而白玉說的位置,正是上方不遠處,看起來像是輜重隊,駐扎休息的地方。
那里支起了一個又一個帳篷,而且還時不時有人巡邏戒備。
顧柔微微張著小嘴,呆呆的問道:“我們剛剛不還在樹林中嗎?”
白玉聽到顧柔的疑問,便對她說道:“剛剛在,但我認為你還是更需要休息,所以快速找了一個休息區(qū)。”
顧柔聽到白玉這么說,也是立刻撅起嘴,不滿的對著白玉說道:
“不···不就是蹭了一下,有必要這么小氣嘛~”
顧柔看到現(xiàn)在的場景,哪里不知道,白玉這是怕她沖動。
把她當作一個燒紅的山芋,想要快點安置下來。
不然的話,兩人又怎么會,上一刻在樹林中,下一刻就來到山腳下。
要知道,在此之前,顧柔的視線中,遠處的山頭還很小。
同時也是有些了解了,白玉為什么敢救人。
望山跑死馬可不是開玩笑。
這么遠的距離,居然在兩三句話的功夫就到達了。
并且還讓,在白玉背后的自己,沒有任何感覺。
這片天地中,也是有空氣阻力存在的。
這點,在顧柔和那名,自稱趙鐵柱的人,對戰(zhàn)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當兩人速度達到一定程度,原本無形的空氣,便成了兩人速度的最大制約。
而現(xiàn)在,顧柔看到了什么?
白玉完全無視了,這個強大的制約,并且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光是這一手,顧柔就知道,白玉一定不會弱于,全盛狀態(tài)下的自己。
更大的可能,是比全力施為的自己強。
因為顧柔知道,自己做不到這樣。
至少目前,面對強大的阻力,顧柔能做的,只能狂暴的擊穿它。
白玉也不顧顧柔的反駁,他看著輜重隊的駐扎位置,在山腳下不斷調(diào)整著方位。
而顧柔只能發(fā)現(xiàn),周圍的場景不斷變化,隱隱還能看清一些。
這次真正看到白玉的動作,顧柔也確信了,她確實做不到這樣。
白玉真的比自己強!
若是兩人真的以死相搏,恐怕還等不到自己能力生效,自己就會被白玉斬殺。
不過現(xiàn)在嘛~
顧柔也不想反駁白玉,因為她知道,在自己展示自己的實力之前。
無論自己說什么,白玉都不會當真。
只會認為是她,不舍得離開,才會編造出這樣的謊言。
沒辦法,誰讓她沒有控制好自己,也沒有把之前的事情,全部講清楚呢。
不過這個機會也快了,自己腳上的傷口,只要再有一會,就可以完全恢復。
并且,之前身上受到的制約,也即將全部解開。
顧柔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因為白玉小氣的行為,顧柔也準備,讓白玉好好吃驚一下。
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弱小的一無是處。
需要一直躲在,白玉張開的庇護之下。
當然,如果白玉真的愿意庇護她,顧柔也不會太過于拒絕就是了。
顧柔想到那個場面,臉上還是浮現(xiàn)出,淡淡動人的酡紅。
而白玉經(jīng)過多次的移動,已經(jīng)在短時間,探查了周圍的環(huán)境。
心中對于這個輜重臨時駐扎的休息區(qū),有了一定的了解。
終于開口,對著顧柔說道:
“經(jīng)過我的觀察,這個輜重隊休息的區(qū)域,有一個區(qū)域很不起眼,又十分靠近邊緣,適合把你安置在那里?!?p> “那里的地理位置特別好,是周圍巡邏士卒們,最薄弱的一個角度?!?p> “雖然周圍有一些人,不過據(jù)我觀察,人數(shù)并不多,靠近的一個帳篷,其中也不過三人?!?p> “只要你不去亂走,渡過讓你完全恢復的半天,應該并不難?!?p> “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只要你趕緊跑,只要逃進周圍的樹木中,他們也不可能找到你?!?p> 顧柔聽到白玉,這像是老媽子一樣的囑咐,也沒有覺得對方煩。
反而有種新穎的感覺,沒有如她想象中的那么逆反。
反而眨了眨眼,仔細傾聽著白玉的解釋。
因為在過去,從來都沒有一個人。
會像這樣,諄諄善誘跟她講話。
只要她表現(xiàn)出不耐煩,或者是抗議,接下來迎接她的,只會是一場暴打。
白玉說了一大堆,但沒有聽到顧柔的反饋,問了一句:“顧柔?你在聽嗎?”
顧柔那怯怯的聲音響起:“我在聽啊,不過我還是想跟你一起。”
白玉也很無奈,繼續(xù)開口說道:“我沒辦法帶上你,就像我依舊沒有帶上,在皇陵里我那些同伴一樣。”
顧柔顯然知道白玉的顧慮,她還不等白玉繼續(xù)說,就搶先答道:“我知道你的在擔憂什么?!?p> 白玉聽顧柔這樣說,也是有些興趣,沒有先把她安置下來。
因為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好位置,以他的速度,可以隨時把顧柔安置下去。
再加上白玉本身,還是喜歡讓人自己做出選擇。
就如同某個,帶著討厭笑容的青年一樣。
雖然白玉很不想承認,但青年確實是他見過人中,最厲害的一個。
即便兩人接觸的并不多,但白玉還是會下意識地,去模仿青年的做法。
而現(xiàn)在,顧柔竟然說,她知道自己的擔憂。
如果顧柔真的能認識到,并且愿意配合的話,白玉也不愿強行把對方丟下。
白玉也很討厭那種‘我是為了你好’的做法。
白玉開口對著顧柔問道:“哦~那你說說,我在擔憂什么?”
“無非是他們太弱了,就算加入一起,也不會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會拖累你的后腿?!?p> 顧柔怯怯的聲音中,隱隱充滿了,對皇陵中其他天選者蔑視。
白玉微微皺著眉頭,他開口糾結(jié)道:“他們不是弱,只是這件事情上,并沒有他們發(fā)揮自己實力的舞臺?!?p> “就像顧柔你一樣,我不喜歡你這種說法。”
“更何況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可能需要他們的照顧,你這種態(tài)度,只會把他們推走?!?p> 顧柔聽出白玉語氣中的不滿,也是連忙補充道:
“抱歉抱歉~我只是對,他們眼睜睜看著你來送死,有些感到不滿,并不是真的看不起他們?!?p> 白玉聽到顧柔那真摯的道歉聲,剛剛還皺起的眉毛,也是被重新?lián)崞健?p> 然后為著他曾經(jīng)的隊友解釋道:“他們也不算是眼睜睜看著,我之前不是和你略微提過。”
“四人中,估計也就趙信靖還有慕容雪,兩個人察覺到了,但他們兩人不適合。”
“一個本就是設局的目標,一個是···不適合做這種事的人?!?p> “至于另外艾米莉和王根苗,他們兩個則是根本察覺,我要去做什么?!?p> 說到這里的時候,白玉原本不打算再說,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便繼續(xù)補充道:
“對了,艾米莉可能會在之后不久,才能發(fā)現(xiàn)我的真正目的,王根苗則是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不可能發(fā)覺。”
“甚至在慕容雪或者其他人,告訴他我去做什么的時候,還會傻傻的選擇不信他們。”
“也是因為這點,我才說若你想投奔,可以試著找王根苗,他一向沒什么壞心思。”
顧柔靜靜地聽著白玉,提起他之前的隊友們。
明明是沒有見過的人,但她在此刻,也似乎了解到。
遠在皇陵的四個人,從智商上到底是有怎樣的階梯。
顧柔開口說道: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些人明明是白玉你剛認識不久,但聽你的述說,卻好像是你認識他們很久了?!?p> 白玉淡然一笑,然后對著顧柔說道:
“那也是大家都不算壞,就像你一樣,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把你介紹給他們?!?p> 顧柔聽到白玉這么說,也是臉上有些發(fā)紅,然后害羞的說道:“倒···倒也沒有那么好了~”
然后好像想起什么一樣,開口問向白玉:“我有一個疑問?!?p> “你說?!?p> “你好像一直都沒有邀請我,讓我加入你口中的組織?!?p> 聽到顧柔的問題,白玉也是隨意答道:“這不是很正常嘛~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這么危險而且看不到前路?!?p> “就算我現(xiàn)在邀請你了,我要是沒了,我當初許下的愿景,自然不可能實現(xiàn),自然沒有必要邀請你?!?p> 顧柔怔怔地聽著,白玉說下這些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明明是關(guān)乎性命的大事。
可在白玉的口中,卻像是在討論,我們下一頓要吃什么。
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
明明顧柔是趴在白玉的后背。
可顧柔莫名的感覺,自己與白玉之間,仿佛隔了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
在這個瞬間,顧柔似乎窺見了,白玉那軀殼之下。
隱藏在正大光芒下的黑暗。
那是粘稠布滿絕望的污泥,而上面盛開出來的花,結(jié)出來的碩果。
就是現(xiàn)在白玉,那有些病態(tài),如沐春風般的溫柔。
顧柔的眼角在此刻,莫名有種酸楚,好像嘴里吃了一個梅子。
她能做的,只是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然后更加用力的摟住白玉。
強行壓住自己的嗚咽聲,不想讓白玉聽出來,然后開口對著白玉說道:
“那···那,白玉我現(xiàn)在想加入,你口中那個組織,能不能在這里邀請我一下?”
“求···求你了,讓我加入吧~”
壓抑委屈仿佛看到什么,讓人悲傷的聲音,從自己的背后傳來。
白玉聽著顧柔。
那柔怯仿佛一陣風,都能吹散卻又充滿無法動搖的決心。
這種矛盾而對立的復雜聲音,也是輕輕嘆了一下,口中喃喃道:
“何必呢~何必去參加一個,可能馬上要消失的組織呢?”
白玉的語氣中,少見的失去了往日的溫和,此刻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悵。
是那種仿佛看到,一個于黑暗微風中,雖短暫的照亮周圍,但此刻不斷搖曳擺動,似乎隨時會熄滅油燈的惆悵。
而面對白玉的回答,顧柔的回復則是。
她用更大的力氣,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抓住揪起了白玉身上的麻衣。
并且嘴上繼續(xù)重復著:“求~求求了~讓我加入吧~”
白玉在一陣沉默后,最還是無奈的輕笑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那~顧柔,你愿意加入我建立的組織嗎?”
聽著白玉那重新溫和的聲音。
顧柔也是眼角帶淚的抬起頭,用著鄭重的語氣堅定道:“當然!這是我希望的!”
白玉繼續(xù)說道:“既然都讓你加入了,那你還是聽話,在前面的帳篷中下來,好好把自己的傷勢養(yǎng)好。”
白玉見顧柔似乎恢復正常,然后再次提出了,他想要安頓對方的想法。
然后還不等顧柔開口,兩人就已經(jīng)進入了,白玉口中適合養(yǎng)傷的帳篷。
至于外面巡邏的士卒們,在白玉認真面前,就像是輕薄的白紙,被白玉輕松的突破。
對方領隊自認為,無比堅固的防線,在此刻就像一個笑話。
而聽到白玉再次提起此事,顧柔剛準備反駁。
兩人周圍的環(huán)境,就再次發(fā)生劇變。
顧柔也沒想到,她只是眨眼的功夫。
他們就已經(jīng)到達,白玉口中的帳篷。
原本她還打算,在山腳處把自己的真正實力,全都告訴白玉。
讓對方好好驚訝一番,讓白玉知道,自己不是小白兔。
結(jié)果就是這么一瞬間的拖延,這件事就快要成為事實了。
白玉繼續(xù)開口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帳篷這,你還是下來養(yǎng)傷吧,我要自己一個人去做任務了。”
顧柔見白玉這么說,也開始了耍賴:“我不下!”
“別忘了,你可答應過我,在你放下我之前,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傷到我?!?p> “我想白玉你應該,不是什么言而無信之徒?!?p> 白玉聽到顧柔提起這件事,也是有些驚訝:“?。磕恪ぁぁつ?,你當時不是已經(jīng)傻了?甚至還不停地打我?”
顧柔則是理直氣壯地說道:“當時傻了,并不代表,我不記得過去發(fā)生的事情。”
“像是這個保證,我就記得清清楚楚,像你這樣這么強大的大腿,我才不要放開!”
顧柔那怯怯帶著嬌憨的聲音傳來。
白玉聽了也是哭笑不得,確實如顧柔所說,如果只看實力。
白玉就算不算天選者中的最強,也應該是目前頂尖的一批。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他這般,多擁有三十天的時間,去發(fā)育成長。
若是平時白玉還可能縱容顧柔,帶著她一起冒險。
但現(xiàn)在他要做的事情,用九死一生形容也不為過。
這種無比危險的事情,白玉是不可能帶著,這么弱小的顧柔。
所以白玉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