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快步來到村口,已是聚滿了人。
秦立悄無聲息來到村子隊伍最后面。
眾人注意都再前面的秦無涯身上,誰也不知道他的到來。
自從宣布神殿命令后,秦無涯從未覺得生活如此暢快,這些日子他三番五次來一趟。
“老東西,你怎么就這么頑固呢,只要你將靈妹嫁與我,就能保你秦家村幾口香火不滅,想想到底是一個女人重要還是你秦家傳承重要?”
“而且,你也不要動些小心思,我已經(jīng)加派人手將秦家村周圍圍堵,你秦家村就是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他就是吃準了秦牧不敢狗急跳墻。
“只要秦牧那老匹夫還妄想在三個月時間突破,他們就不敢對少爺您怎樣!”
也正是因為有胡老這番篤定的分析,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面對秦無涯三番兩次的上門羞辱,盡管秦家村人氣的二佛升天,最后也只是青筋爆裂站在村口,防止秦無涯進村搶人。
“姓秦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真要逼急了我,我就讓我爹調一隊人馬過來先進村肆虐一番?!?p> 盡管幾次提起勇氣想要進村強搶,但最終還是沒那膽氣的秦無涯耐心消磨殆盡。
發(fā)出最后通牒。
“我最后給你三天時間,如若不然,我就進村殺殺你們的硬氣!”
“我們走!”
說完,調轉馬頭離去,身后僅僅跟著胡姓干瘦漢子。
秦牧一群人只是雙目噴火望著兩人背影卻沒有絲毫動作。
數(shù)里外,上了官道,秦無涯才敢停下馬匹,剛才他也是一時沖動說了那番話,事后他就后悔了,生怕秦牧一個狗急跳墻,那可真是虧死了。
“痛快!痛快!哈哈哈!”
后悔之后有覺得心底暢快,秦無涯便放聲大笑,轉頭對胡姓老者笑道:“看到秦牧那老小子的嘴臉沒,氣的嘴都歪了。”
“你這老家伙果然說的沒錯,這秦牧現(xiàn)在就是一只紙老虎,任憑我們欺負也不敢做聲?!?p> “今天本少爺高興,走,紅春坊紅牌任你選,今夜不歸也!”
“謝謝少爺!”
胡姓漢子雙眼冒光。
另外一邊,秦家村人垂頭喪腦準備回村,秦牧卻在轉身時看見一臉漠然,眼神更是平淡到極點的秦立。
秦牧沒來由內心一悸,這種眼神,這種表情與十年前何其相像。
努力穩(wěn)了心神,秦牧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隨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秦立沒有動身,從秦無涯大搖大擺離開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了決斷。
“盡是窩囊廢!”
秦立的一聲大喝聲響徹整個演武場,所有人都震驚得看著他。
秦立神色激動,臉色漲紅指著即將進村的一眾人大喊:“都是一群窩囊廢!”
“逆子!”
秦牧陡然一聲大喝,震得秦立渾身氣血翻涌,瞬間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很明顯,這是秦牧施展手段想要阻止秦立說出更為過分的話。
可惜的是,秦立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秦立。
他只是稍稍運轉體內氣血就將這股不適壓下。
“被人騎在脖子上欺負侮辱卻無動于衷,這不是窩囊,你們告訴我這是什么?”
“小兔崽子,別以為你成為武者就天老大地老二,你信不信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秦護臉色冰寒,絲毫沒有因為秦立是秦牧的兒子就留有情面,熟悉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做的出來的。
不過他的話倒是驚醒憤怒的眾人。
“我說呢,原來這小子已經(jīng)是武者了?!?p> “小兔崽子,今天我不打爛你的屁股,我就不是你秦十三叔!”
見秦立成為武者,眾人都以為他心氣激昂,說一些過激的話,都屬于年輕人的氣血旺盛受不得氣。
想到這,眾人火氣也就消了大半。
說到底,秦立這小子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秦立眼眶微紅,內心一陣悸動,卻還是吼道:“我羞與你們這群廢物、窩囊廢為伍!”
“從今日起,我秦立自愿脫離秦家村,從此再不與秦家村有絲毫關聯(lián),以此石為證!”
秦立舉起暗鳥朝一旁一塊一人高的巖石劃去。
刷!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足有兩人高的巨大巖石被削去一截,一陣轟鳴過后,露出光滑如鏡的橫切面。
而后轉身運氣狂奔而去,方向正是剛才秦無涯離去的方向。
“秦小子,使不得!”
“秦立!”
“大膽!”
眾人望著秦立離去的背影一陣怒吼,當即就有人要擒拿與他。
這已經(jīng)不是年少氣盛的問題,這小子是來真的!
“慢著!”秦牧突然開聲道:“隨他去吧,他長大了,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兩父子間的對話。
“但愿你的路能走的下去,為父已是死路一條?!?p> “族長!”
“族長!”
面對眾怒,這次秦牧直接大喝回去:“回去!”
……
密林中,秦立心神晦漠。
在村口的那番話他是故意大聲說出,目的自然是不愿連累秦家村。
秦牧有他的顧慮,所以面對秦無涯的羞辱百般忍耐,但他忍受不了。
四歲那年他忍受過一次,結果是母親自此再也沒在他眼前出現(xiàn)過。
只不過那時他沒有能力反抗,只能被動忍受。
為此,他至今還怨恨著他的父親秦牧。
這一次,何其相似的場景?
難道還需忍受?
不行!
絕對不行!
這一次他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他是一名武者,一名煉骨境卻有煉筋期氣血的武者。
一名初擁飛劍之術的武者!
一名殺煉筋如屠狗的武者!
他無需忍受!
你敢羞辱我,羞辱我族人。
那我就敢殺你!
記得蘇公子師父說過一句話:人活天地間,不過一口氣!
武者就是為了暢意舒展心中那口氣。
心氣不順當殺人!
……
半個時辰后,秦立來到新羅鎮(zhèn)。
如今秦立披發(fā)帶冠,著青麻長衫,同時給暗鳥配了一副劍鞘懸在腰間,容顏讓他有意降低幾分,手捏著一把仕女踏青游玩折扇。
看上去活生生一位窮酸公子哥。
這還是他在進城時因為容貌問題被城衛(wèi)兵刁難醒悟的。
新羅鎮(zhèn)隸屬于樊城,樊城只不過是幽州諸多城郡之一,位于幽州邊陲。
但因新羅鎮(zhèn)與禹州青州接壤,地理位置奇特,許多過往商旅,其它州歷練武者都會將其視為中轉站,因此新羅鎮(zhèn)的繁華程度絲毫不比樊城弱。
近幾年似有變故,許多武者急速增多,則更添繁庶。
再加上有個橫斷山脈,里面兇獸不知凡幾,更有妖獸出沒,更是吸引無數(shù)武者前來歷練。
如此繁華富庶之地,秦立卻很少過來,大多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練武中度過。
秦無涯的消息無需刻意打聽。
你只需在街上一轉,再去酒樓、茶鋪坐上一坐,基本就了解的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當秦立將自己偽裝一番后,就已經(jīng)知道秦無涯的所在。
“紅春坊?”
秦立冷笑:“就讓你做個風流鬼!”
看了看天色,日頭偏西。
有了決斷的秦立邁步向紅春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