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捉妖師公會總部,地下建筑群中最核心的位置,寬敞的大廳里站滿了聲,連遠西支部的高層人員也都有代表到場。
此刻的大廳舞臺上站著一個年邁的老人,頭發(fā)花白卻精神抖擻,絲毫不顯老態(tài)。他拿著話筒,鄭重地說道:“關于今日的會議,想必你們都清楚了吧?!?p> “是?!迸_下眾口一聲。
“大鵬鳥在魔都現(xiàn)身了,過去我們甚至曾以為他消失在了浩渺的歷史長河里,現(xiàn)在看來仍舊是低估了他生命力的頑強?!?p> “現(xiàn)在的他應當還沒有完全恢復實力,畢竟以他的性子,不太可能混跡在人群中,恐怕早已經和我們發(fā)生沖突了?!?p> “當然不排除他心性轉變,意識到不能與我們正面對抗,開始游走于地下。總之我們應該時刻提防,同時也做出準備。在他們下手之前,就斬草除根?!?p> “關于末日悲嘆的慘劇,想必不需要我多加贅述了吧?而這些罪魁禍首至今還游蕩在大陸上,甚至享受著和人類相等的待遇。歷史不可以遺忘,妖精是我們不能忽略的問題,一日不解決就會困擾得讓所有人都無法安心入睡。”
“決不能重蹈覆轍。黃湖區(qū)應當是他的一個據(jù)點,他的目的暫時還不能確定。我提倡,悄悄把他抓起來。”
真是個大膽的想法,在座各位無不認為。傳說中的大鵬鳥,即便實力大損也非輕易可敵。更不要提悄悄,在座各位又有誰有這個能力呢?
臺下無人接話,只有一個角落里年輕人,緩緩舉起手。
孟林立點點頭,示意他講下去。
“孟老,這個計劃您有深思熟慮過嗎?三十年人妖計劃,才剛到二十年,人妖共存的都市還未建立完成,孟長青會長尸骨未寒,現(xiàn)在這么做,恐怕這個計劃就再也沒辦法實施下去了吧?關于這一點,不知道您有沒有考慮過?!?p> 孟林立笑了:“行了,坐下吧。孟長青是我哥,他的計劃,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與他就這事討論過不下百次。人妖計劃的初衷是將妖精容納進我們自己的群體當中。當然這很困難,因為妖氣的存在,導致人類和妖精是沒辦法同處于一空間的。除非像我們這樣的捉妖師,再者就是給妖精洗塵。洗塵的痛苦,大抵沒有妖精愿意接受。同樣的問題,饕餮牙的貨源至今還把控在一個不知根知底的網站上面。不過我們現(xiàn)在也已經在研究這方面的法器了,相信不久以后,就能全員配備?!?p> “而如今,這項技術還在實驗中。人妖計劃也陷入了瓶頸期,在我們手中扶養(yǎng)成長的妖精確實呈現(xiàn)出了親密性和依賴性,但那些已經獨自生活了很長時間的妖精是無法被馴服的。他們不愿意遵守規(guī)則,常常游離在法律之外。這是非常危險,就如一枚隱形的炸彈?!?p> “即便如此,你們也愿意在這個的世界生活嗎?”
面對孟林立的質問,臺下沒有人回答,他們面面相覷,像是在糾結也像是在困擾。
至少現(xiàn)在的工作還是很好的,既不用與妖精發(fā)生沖突,每天還能快快樂樂工作,應該沒有人愿意去主動與妖精發(fā)生沖突。哪怕這是組織的命令,他們內心也是反駁的。
“你們愿意自己的孩子、親人,生活在這樣危險的世界里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末日悲嘆的慘劇難道還不夠讓你們長長記性嗎?”孟林立每說一句話,就如鋼針扎進他們的心里。誠然,在座各位沒有人逃得脫,一旦有任何疏忽,以妖精強大的破壞力,城市會在瞬間變成廢墟,硝煙與火焰冉冉升上天空。沒有人能逃開。
孟林立見他們不肯表態(tài),笑了,清了清嗓子:“對了,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大家。最近出土的文獻已經翻譯完畢,大抵是末日悲嘆發(fā)生前后的記錄,妖精們將人類的骨肉祭祀,地殼開裂生出通天的世界之樹。末日悲嘆的到來便是如此,席天卷地之勢,掀起血雨腥風?!?p> “那是被銘記在血液里的記憶,每一個人都不應當忘懷。這樣的慘劇決不能再次發(fā)生,你們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親人、骨肉、摯友慘死在自己腳下吧?”
“曾經末日悲嘆的余孽,現(xiàn)在還在黃湖區(qū)里,我也不強求,只要你們能夠看管好黃湖區(qū),起碼最近一個月時間不要再讓任何人進出。施行全面封鎖?!?p> “而在其他位置的妖精,也請諸位駐守在邊疆的捉妖師們盡心盡力,守護好我們的家園?!?p> “如果真到了不得不開戰(zhàn)的那一天,我希望你們不要膽怯,不要后退。”
孟林立的聲音鏗鏘有力,幾乎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曾經的五元老,如今也只剩下了他與藍傾顏。
他站在臺上的背影,太過高大,犀利的目光掃過臺下,無人不低頭肅穆。
唯獨一個少女,站在隊伍的末尾,踮著腳伸頭向里面看去。旁邊同行的女生拽著她的衣服,忙道:“阿玲,行了別擠了,不然一會又要被老爺子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