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男不知道在周興思面前手舞足蹈說些什么。
“怎么了?”周興思摘下了耳機(jī)。
“刷一下腰牌,”鴨舌帽男指了指大堂里面幾個自助式的機(jī)器,“別忘記了,等排隊很麻煩的?!?p> 末了又補(bǔ)上一句,“別以為這里是竹書考場就認(rèn)為不需要排隊也能等到,你要知道這里的考官通常能把考核拖兩個小時,如果你不先把履歷打印出來,或許今天就排不到你了?!?p> “謝謝你,我差點忘了?!敝芘d思向他道謝一聲,走向了與冰柜十分相似的機(jī)器,把腰牌放在機(jī)器上的識別區(qū),聽到滴滴兩聲后履歷便已經(jīng)打印完成了。
不過周興思現(xiàn)在并拿不到履歷,一會考官會從機(jī)器中按照順序拿出履歷點名,然后才正式開始考核。等到考試結(jié)束,考官在履歷上蓋章才拿得到。
“謝謝你啊哥們?!敝芘d思回到座位上時又沖鴨舌帽男道謝。
“不用?!兵喩嗝蹦新曇衾涞?。
“哦。”周興思乖乖坐下。
一直持續(xù)到下午五點才算是輪到了周興思,整個大堂內(nèi)只剩下周興思和鴨舌帽男和四位考官,直到周興思離開的時候也沒見到有其他學(xué)生來考核。
“周興思?!?p> “咦?是在叫我嗎?”周興思左顧右盼,一臉懵逼。
“難道這里還有第二個叫做周興思的人嗎?”鴨舌帽男在一旁冷冷地道。
“不對啊,你比我先來的,應(yīng)該先輪到你才對。”周興思一想事情沒這么簡單。
“周興思!誰叫周興思?沒人就閉館了?!笨脊俚穆曇粼诖筇美锘厥幹?p> 周興思噌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喊道:“老師,我就是周興思?!鄙驴脊俾牪磺宄?。
“既然聽到了就趕快過來,考試馬上就開始了。”長發(fā)翩翩的男考官向他招手。
“等等,老師你們?yōu)槭裁床幌瓤妓??”周興思順手把鄰座的鴨舌帽男拎了起來,向考官們大聲喊:“他比我先來的,你們先考他?!?p> 又趴在鴨舌帽男耳邊說:“你不用謝我,先來后到我懂得?!?p> 聽到這話,鴨舌帽男臉色瞬間黑了,聲音低沉著說:“松手。”
本來鴨舌帽男身高就要比周興思高不少,依據(jù)周興思目測大概和李青差不多高,周興思又拽著人家的領(lǐng)口,就顯得特別滑稽了。
“哦,不好意思哈。”周興思忙松開手,尷尬地摸著自己的后頸。
四位考官面面相覷,這怕不是個傻子,只要是個明眼人此時此刻都怕是看得真真的了。
“讓你先考就你先考,廢話那么多干啥?!?p> “哎好嘞?!?p> 周興思灰溜溜滾了過去。
“周興思?”長發(fā)考官首先開始對周興思的考核,其他考官則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嗯?!敝芘d思點頭。
“藍(lán)珂跟公會請求過很多次了,幫你拖延考核時間?!遍L發(fā)考官緩緩說道:“那姑娘是個奇才,聽說今年似乎跟一個男人混了大半年,從Ⅳ掉到了Ⅲ,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本應(yīng)該是最有希望成為Ⅵ的新生代人選之一的?!?p> “哦…”周興思心里也是受了一記重錘,原來猜測都是真的。想想也是,剛見面時藍(lán)珂就已經(jīng)是Ⅳ了,那會她才二十一歲,若是沒有這大半年的蹉跎,想必現(xiàn)在距離Ⅴ也很接近了吧。
長發(fā)考官上半身越過桌子,幾乎就要趴在周興思臉上,連他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睛珠子嘀哩咕嚕轉(zhuǎn)了一圈,像是看待新奇動物的眼光一樣看著周興思。
“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周興思默認(rèn),他全部都默認(rèn)。事實也確實如此,唯獨有一點他想不通,藍(lán)珂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找上他的,真的只是為了組建一支自己的團(tuán)隊嗎?可是光Ⅳ級的榮耀,就會有很多人主動找上門開,又何必麻煩周興思呢。況且他找的都是啥…
追劇狂人穆柔現(xiàn)在狀態(tài)好了不少,也不在整日沉迷于電視劇,但捉妖技術(shù)還只是入門,也沒有什么經(jīng)驗。健身達(dá)人李青比起穆柔要好一些,但也就是半斤八兩,加上周興思他們?nèi)齻€人就是個廢物三人組。既賺不到錢,還整天宅在出租屋里,藍(lán)珂到底是看上了他們哪一點呢。
換作周興思自己恐怕都容忍不了這樣的團(tuán)隊。
那么到底是什么…
“罷了,你現(xiàn)在能來這都是藍(lán)珂在幫你,那我們正式開始吧?!?p> 周興思石化了,原來剛才那些不是考核嗎?還以為竹書考場的考官喜歡人身攻擊來著…
“讓我們先來看看你的履歷…”長發(fā)考官在機(jī)器上輸入了密碼,取出了周興思的那份履歷,將其攤開在兩人中間,確保雙方都能夠看的到。
長發(fā)考官先默默讀了一遍,然后又拿指尖抵在履歷上面,用尖細(xì)的聲音說:“去年9月通過初試成為一名捉妖師,三個月里完成了四十多件委托…這個成績還不賴嘛?!?p> 好不容易聽到了一句夸贊自己的話,周興思心里暖暖的??上乱豢叹蜎鐾竿傅?。
“去年你多大?”
“二十?!?p> “成年就可以參加考核,你履歷上面也沒有之前參加考核的經(jīng)歷,難不成天都山?jīng)]有考場?”長發(fā)考官輕飄飄一句話卻戳到了周興思的痛處。
周興思切切實實是去年才通過的捉妖師考核,在那之前都在打工,服務(wù)員收銀保安通通都干過,好不容易攢夠了錢才在家鄉(xiāng)買了塊地,算是正式給老爺子下葬了。
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周興思渾身上下只有兩百塊錢,連送到殯儀館火化的錢都掏不起,于是老爺子的尸骸便在天都山的皚皚白雪下面埋了四五年,直到周興思攢夠了錢,才讓老爺子安息,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嗯,怎么不說話了?”
“打工來著。”周興思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憋出這么幾個字。
“哦,可還行。”長發(fā)考官點點頭沒再追問。
“你去年履歷中的委托大多都是以獻(xiàn)愛心這種類型為主,像是幫獨居的幽靈婆婆通馬桶,還有照看小孩以免被鬼嚇到…這,是你的特別癖好嗎?還是說你有什么傾向?樂于助人?”
“呃,”周興思啞然,他斷然沒想到這個都能做文章,此時要是回答不慎將會在履歷上留下大大的變態(tài)符號,保不齊一輩子都甩不掉。
“無論什么樣的委托,只要有人需要幫助,作為捉妖師義不容辭?!敝芘d思想了想還是這個答案要靠譜一些。
“嚯嚯,”長發(fā)考官怪異地笑起來,“是嗎…”
“當(dāng)然?!敝芘d思硬撐著。
“那今年呢?從年初到現(xiàn)在,一共接了9樁委托?”長發(fā)考官咂咂嘴,“而且還是以通下水道為主,令人唏噓?!?p> 周興思啞口無言,這還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