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那邊的朋友快過來?!?p> 周興思和孟阿玲被黑衣頭目喚到篝火旁,各自坐下,剛才向他們問路的那位少年郎也赫然在列。
黑衣頭目指揮小弟給在座所有人都斟滿一杯酒,他舉起酒杯,眼睛看向少年郎,“咳咳,大家今天相聚即是緣分,不妨互相做個自我介紹,做個朋友豈不美哉?”
周興思正在飲酒,聽著這話差點噴出來,尋思著原來每有到這的人就要讓所有人都做一遍自我介紹,難怪乎那些人的眼神里都是寫滿了冷漠。
“宋承希,謝謝?!鄙倌昀烧酒饋砭椭徽f了個名字。
“有意思?!敝芘d思頗有興趣地看著少年郎,又把目光投向篝火對面的孟阿玲。
“嗯?”孟阿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而回頭,兩人的眼神對在了一起,“干嘛?”
“沒什么。”周興思說。
“哦。”孟阿玲收回了視線,把頭埋回了膝蓋中間。
“呃,看來這位新朋友有點害羞啊?!焙谝骂^目見場面冷清下來,忙道:“大家快鼓鼓掌呀,為我們的這位新朋友。”
…
鴉雀無聲,黑衣頭目也許是感覺到了尷尬,遂一指旁邊距離他最近的人,“大家也跟這位新朋友介紹一下自己吧,那么就從你開始…”
“哦,又是我啊?!泵习⒘嵴玖似饋?,漫不經(jīng)心道:“我叫孟阿玲,是一名捉妖師,我會保護大家不受這幾個人侵害的,謝謝大家?!?p> ?。???
這臺詞咋還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了呢?黑衣頭目茫然,連同其小弟也愣住了。
片刻之后,三個黑衣小弟中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伴隨著的還有遍地的哈欠聲,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困了,不愿意在看黑衣人拙劣的表演。
“睡了,晚安?!?p> “困死我了,真希望別做噩夢。”
甚至有人拍了拍黑衣頭目的肩膀,“別浪費力氣了,大家只想好好休息,沒功夫陪你玩好朋友的游戲?!?p> 黑衣頭目已凌亂在風中。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先休息吧,我來為大家守夜?!焙谝骂^目為自己倒上酒,大手一揮,手下三個小弟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跑遠了。
沒有人搭理他,周圍已經(jīng)充斥著震耳欲聾的呼嚕聲。還睜著眼的人就只有周興思、孟阿玲以及新來的那位叫做宋承希的少年郎。
宋承希扯了扯身上那塊遮羞布,挑選了個自己比較喜歡的姿勢躺下來了,絲毫不避諱周興思的眼光。
“哈…”孟阿玲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始終盯著黑衣頭目的方向,仿佛在提防對方圖謀不軌。
周興思笑了,對方要真有什么陰謀又何必等大家都睡著了再動手,若在之前那水桶里下點藥,他們就折損在這里了。
說到魚,這次黑衣頭目沒像之前一樣再拿出點魚出來給大家補充體力,按理說妖精捉魚應該毫不費力,唯一的解釋只有突然被打斷了話而忘記了這一種解釋。
周興思也躺下了,他背對著篝火,枕著自己的手臂,睡意漸漸涌了上來,眼皮子合上了。
此時,篝火邊醒著的人就只有孟阿玲和正在喝酒的黑衣頭目了。
黑衣頭目搖晃著酒杯,火光折射進杯中,他抿了一口,“怎么,要來一杯嗎?”
“閉嘴?!泵习⒘犸@然不愿意跟他多說一句話,在她眼睛里,對方是隨時都可能會暴起傷人的存在。
“別這樣嘛,我也是為了給大家緩解一下疲勞,畢竟他們都經(jīng)歷了那樣的慘劇,連做夢都無法安眠?!焙谝骂^目悠然道:“你這樣提防我,可太傷我的心了?!?p> “少廢話,喝你的酒去。”孟阿玲根本不在意對方話中的內容,就差赤裸裸地對他說滾了。
從小爺爺就告訴過她,妖精是絕對不能信的,那張嘴里抹了蜜還油嘴滑舌,十句話里九句假話,還有一句是廢話。這個道理被孟阿玲深諳在心,她在夜間也完全不敢瞇眼,生怕自己睡著以后黑衣頭目對大家做什么過分的事。
咕嚕咕嚕一杯酒下肚,黑衣頭目扭動身子,十分享受的樣子,發(fā)出特別欠揍的聲音,“嗯~真舒服~”
孟阿玲冷冷看他,如果他敢有什么大動作,立馬幾張符箓就朝他扔過去了。周興思猜她是孟林立孫女的時候,就在估算她一身衣服到底多貴,還有身上攜帶了多少珍貴的法器。
先前元首答應送周興思的一皮箱紙幣也因為事發(fā)突然沒帶出去,現(xiàn)在已然化成了廢墟的一部分。周興思想想就肉痛,不過想到公會的所作所為,對妖精的殺戮,周興思就對這個法器的熱愛之心涼了一截。
他不會知道,孟林立擔心孟阿玲在黃湖區(qū)里不安全,為她準備了多少法器,甚至連定海神針都給她帶上了,就怕這姑娘出一丁點事情。即便是孟阿玲隨便掏出一件法器,都是上等法器,在市面上屬于有價無市。
孟阿玲把一只手揣回了兜里,攥著幾張符箓,只要看到黑衣頭目敢動作,就立馬拿下他。
可偏偏黑衣頭目啥也不做,光不停為自己斟酒,喝得臉紅脖子粗,喝到打嗝也不停下來,似乎是真的沒有什么敵意。
孟阿玲不信這個,一切都只是表象,她要猜黑衣頭目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一名正經(jīng)的在魔都生活的經(jīng)過吸塵的妖精,那怎么會如此慷慨大方,讓手下捉魚免費贈予而不收任何錢。要知道,就算是在魔都,愿意接受妖精的工作也不多,走到哪里也會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年輕人大多對此沒什么非議,畢竟從他們幼年起妖精就已經(jīng)進入他們的視野了,絕不是什么新鮮稀奇又讓人厭煩的事物。而老一輩則對妖精成見很深,眼睛里容不得妖精存在。
黑衣頭目的所作所為斷然不是一名在魔都討生活的妖精會做出的行為。
那么,就要猜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孟阿玲第一反應就是妖精在人類社會中有什么內應來幫助他們,他們則在表面遵守秩序,暗地里謀劃對人類的進攻。
不過一個人要心理扭曲到什么程度,才會去幫助妖精來對付人類。這就跟地球人在幫助外星人占領地球一樣讓人無話可說。
孟阿玲搖搖頭,驅散了這個想法,專心致志地盯著黑衣頭目,不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從潛伏進入黃湖區(qū)之前就曾在魔都見過這幾個黑衣的妖精,那時的他們還只敢在夜間出沒,白天的時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孟林立對妖精宣戰(zhàn)來得太突然,孟阿玲還沒反應過,只道是爺爺擔心自己在黃湖區(qū)里待久了不安全所以才宣戰(zhàn)轉移注意力。自己身上了帶了不少上等法器,防御性的也不少,那些白芒炮彈還沒辦法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結果她居然被一個路過的小飛鼠精給安穩(wěn)地送到了海邊,雖說沒有這只小飛鼠她也不會有什么事,但心里還是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也因此,孟阿玲成為了第一個登錄海邊的人,在這又遇到了這黑衣頭目一行人。
本想著攆著他們去警署,卻看到他們在海邊捉魚給落難的人補充體力,孟阿玲也不好意思再冒出那個想法。
不過她仍舊沒有放松警惕,妖精還是人類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