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踢了一腳地上翻滾叫喊的梁柱,按住他的腦袋,揉著他的太陽穴,說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別慌?!笔种讣馕⒐夥鬟^梁柱的雙眼,梁柱睜開了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苗子。
戚善久也被那突如其來的閃光傷及眼睛,捂住眼睛過了一會兒就自己好了。
李讓千剛走到戚善久身邊,想要幫助他恢復(fù)視力,卻發(fā)現(xiàn)戚善久睜開眼睛看著他,覺得這個孩子有許多東西是明面上看不到的,退回苗子身邊,嘴角含笑,小聲說道:“這筆買賣賺翻了。”
苗子微微一笑,說道:“我可是商人,賠本的買賣我可不會做!”
戚善久慢慢睜開眼,看見那獸皮上了冒出淡淡的熒光,飄浮起來,表面變得黝黑。
戚善久覺得自己的靈魂被不可見的鎖鏈拴住了,有些不自在,自顧自的搖著頭,想要將那鎖鏈甩出去,但是失敗了。
苗子嘴角微微一笑,輕聲對戚善久說道:“坐下。”
戚善久疑惑抬頭看向苗子,沒聽清楚他說什么,說道:“你說啥?我沒聽清?!比缓笠黄ü勺诹说厣?。
苗子指著戚善久說道:“走到我身后來?!?p> 戚善久看著自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苗子的身后,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苗子說道:“這就是奴隸契約啊,我說什么你就會做什么,讓你死,你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戚善久看著身前的苗子,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反抗他的任何意志,突然間慌張了,有些后悔簽訂奴隸契約了。
苗子站起身,對身后百感交集的戚善久說道:“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虐待奴隸的主人,你很自由,但是必須要在我身邊為我做事罷了?!?p> 戚善久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現(xiàn)在請讓我離開?!逼萆凭冒l(fā)現(xiàn)自己站在苗子身后之后,連動都動不了。
苗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戚善久說道:“好?!币饽钜粍?,戚善久恢復(fù)了自由身。
戚善久扶起昏迷的王德,對苗子說道:“契約我已經(jīng)簽完了,讓他醒過來吧。”
苗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近前,一只手放在王德的臉上,僅放了一下就拿開了,下一秒,王德睜開雙眼,“哈!哈!哈!”的猛地吸了好幾大口氣,好似快要被剝奪吸氣的權(quán)利那般,貪婪的呼吸著。
苗子對王德說道:“戚善久已經(jīng)簽契約了,你不用死了,你母親也會變健康,呵呵,可憐又弱小的人啊。”
王德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驚得說不出話來,第一反應(yīng)是母親有救了,開心的笑容掛在臉上,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失落,面露愧疚,失神的坐在地上,感覺自己好像缺失了什么。
苗子看都沒看王德一眼,繼續(xù)說道:“好了,我現(xiàn)在去救你母親,救完之后交易完成,珍惜你與這個孩子僅剩下的時間吧?!?p> 王德不敢去看戚善久,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死,去找自己的父親,對他說聲對不起,辜負(fù)了他賜予的“德”字。
苗子與李讓千還有梁柱走進(jìn)屋子里,救治王德的母親去了。王德低著頭,“我...我...我...”的重復(fù)著,說不出一句話,不敢看戚善久的眼睛,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這時候?qū)ζ萆凭谜f感謝是不是太過分了?
戚善久拍了拍王德的后背,說道:“德哥,別我我我的了,你怎么了?剛才你暈過去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雖然戚善久很生氣王德拿他當(dāng)做籌碼這件事情,但是他不忍心看王德這么掙扎,只好簡單的安慰一下,心里想著要是王德母親病好了,也不錯,算是了卻王德的一個心愿,最主要的是戚善久不想讓王德和林娟兒被殺。
王德覺得自己的心臟疼得厲害,戚善久若是憤怒的責(zé)怪他,他反而會好受些,但是戚善久卻還在關(guān)心他,這讓王德感覺自己的心臟上好似插入一把刀,且這把刀隨時隨地會切碎他的心臟,將他的心臟剁成肉泥,王德甚至想著母親活過來之后,自殺給戚善久道歉算了,但是想起吃苦受辱的林娟兒,好不容易才恢復(fù)神智的母親,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坐在地上的王德想了許多,堅(jiān)定了不能死的信念,只好順勢跪在地上,沖著戚善久磕了一個又一個用盡全身力氣的頭,猛烈的砸在地面上,額頭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大喊道:“小久!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嗚嗚嗚。”哭了出來。
戚善久不知所措的看著血流不止的王德,連忙扶起王德,但是王德沒有起身,還在反復(fù)對戚善久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戚善久揉了揉發(fā)痛的眼角,對他說道:“好了好了,德哥,你的愿望不就是治好你母親,在威西城中買個房子,正大光明的迎娶娟兒姐嗎?現(xiàn)在你的愿望完成一半了,好好努力完成另外那一半吧!其實(shí)就算我不簽?zāi)莻€靈魂契約,我也要離開了,這里太過安逸,我應(yīng)該去一個相對危險的地方,稍微提升一下我的實(shí)力,與他們離開這里也許是一個好事,離開前,能把你母親的病治好,我也能安心離開這里了?!?p> 王德抬起頭,鮮血順流而下,混著灰塵與眼淚劃了幾條線。
戚善久看見這樣的王德,由衷的覺得心疼,雖然怨恨自己被賣掉了,但是卻不想怪罪王德,畢竟王德是第四個與他長時間相處的、并真心關(guān)心他的人,戚善久無奈的繼續(xù)勸說道:“好了,德哥,一會兒阿姨就能看見你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就不想讓你母親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嗎?”戚善久看著王德哭個不停,感覺自己不是那個被賣的人,好似王德才是被賣的那個,變成奴隸的自己居然還要勸說王德恢復(fù)平靜。
王德哭到連鼻涕都止不住,流淌下來,這么多年的壓力今天終于壓垮了他,王德崩潰了,也得到了釋放,趴在地上哭個不停,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嚎啕大哭,同時嘴里還大聲說著話,戚善久根本聽不懂清他在說什么,甚至覺得王德不小心會咬掉自己的舌頭。
戚善久在一旁不知所措,但還是在努力的勸說道:“好了,德哥,別哭了...”戚善久心很累,被賣掉了不說,現(xiàn)在還要安慰賣掉自己的王德,雖然有心安慰,但是戚善久過于稀少的詞匯量,沒辦法很好的安撫王德。
一炷香過去了,王德終于止住了哭泣,坐起身子,呆呆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