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一起去吧?!备唛L恭也有些想帶蘇小安去見見他母親。
之后高長恭又將蘇小安送回了她的房間。其實按照蘇小安的意思,她早就已經(jīng)把路都記清楚,且從高長恭的寢屋到她房間的這段路上,都掛了燈籠,她完全可自己回去。但耐不住高長恭的堅持,蘇小安也只好妥協(xié)。
回到房間后,蘇小安脫下衣服拆了發(fā)髻,躺在床上才把眼睛閉上沒多會兒,便聽見屋外婢女走動的腳步聲。
古代人起得早,婢女下人起得更是還要早。這還差會兒才到四點,雖然東方已經(jīng)開始泛著青白,但大部分的天空還依舊是深藍的一片,他們便要起床開始勞作,準備主子的早飯等等。
其實婢女的腳步聲很輕很輕,若是換了尋常人根本就聽不見。但蘇小安在浪游里歷練了一番后,聽力變得比以前好太多,已經(jīng)有了進化的趨勢,能敏銳的捕捉到很多細小的聲音。
蘇小安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著這些婢女也是真的不容易,每天要起得這么早,做那么粗活累活,得到的回報卻只有那么一點點,吃穿用度皆是最差的。還處處都要看主子的臉色行事,不然惹到了主子,挨頓打都算是輕的。
哎,還好封建社會被推翻了,蘇小安感慨道,不然她還指不定會成為服侍哪家小姐的婢女,而且就她這笨手笨腳的,得挨多少打?。?p> 感慨一番后,蘇小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緒更加清晰起來,連半點的睡意都沒有了。想著一會兒要去見高長恭的母親,她心里有些興奮,還有一些莫名的緊張。
蘇小安在心里默念著:只是去見長恭的母親而已,又不是媳婦見公婆,不緊張不緊張。
但是才說完不緊張,她翻了一個身后便又開始想著見到高母后該說些什么,她在腦子里已經(jīng)模擬了一遍見到高母后的場景。想著想著,她再翻一個身。每次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她都會不停的翻身。
屋外的婢女聽見動靜,擔心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查看,正好看見蘇小安睜著眼睛又在床上翻了個身。
蓮兒小聲的問道:“蘇姑娘是睡不著嗎?”
見來人是心靈手巧的蓮兒,蘇小安從床上坐起起來,笑嘻嘻道:“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蓮兒來幫我梳個好看的發(fā)飾吧?!钡谝淮我姼唛L恭的母親,她想留個好印象。
而且高長恭是歷史級別的美男,高母也是北齊出了名的美人,她要是再不好好收拾一番,一會兒站在這兩個人面前她壓力會很大。
蓮兒不知道蘇小安是要去見高母,只以為蘇小安是要和她家殿下出去玩,于是很認真的給蘇小安拾掇著,一心想著蘇小安最好能俘獲她家王爺,成為蘭陵王妃。
別家王爺二十出頭的時候,身邊妃妾成群不說,孩子都能圍一桌了??伤业钕履兀浆F(xiàn)在卻連個側(cè)妃都沒有,她這個做婢女的都看著著急。
這一次蓮兒不僅給蘇小安束了好看的發(fā)型,還給蘇小安略施了粉黛,她一邊給蘇小安擦著胭脂,一邊笑盈盈道:“以前府上除了婢女外就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別的女子,因此府上基本沒有什么女子用的水粉。還是蘇姑娘來之后,殿下吩咐人去采買些女子用的東西回來,才有了姑娘現(xiàn)在用的這些胭脂水粉。”
蘇小安知道蓮兒這翻話里的意味,看著黃銅鏡子中映照的蓮兒的臉,尷尬的解釋道:“我與你家殿下只是朋友。”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蘇小安是對高長恭的美色有意思,但是高長恭能看上她嗎?
“是是是,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蓮兒只當蘇小安是害羞了,“可是殿下那么優(yōu)秀,而且殿下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像對蘇姑娘這樣好過,蘇姑娘難道就沒有一點的心動或者感動嗎?”
高長恭待她的好,她當然知道,但她也知道高長恭待她好是因為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的情義,至于男女之情……不存在的。
“好啦,你先好好的幫我擦粉吧,你們殿下我可不敢動。”蘇小安對自己的容貌各方面還是有點數(shù)的,她不覺得自己能配得上高長恭。
蓮兒的手真的很巧,一番收拾下來,蘇小安比之前看著更加清麗淡雅幾分,像一朵晨曦之下的青蓮。
彼時太陽才出來不多會兒,以往的這個點高湛也都還在床榻上摟著妃妾酣睡,表面上與今天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同,所以誰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高湛的死。
而高長恭已經(jīng)帶著蘇小安走進了地處城西邊緣,平日里香火很是旺盛的真像寺。真像寺的主持是高長恭很好且完全能夠信任的朋友,因此高長恭才敢把母親安置在這里。
在見到高母后,蘇小安才明白高長恭長這么好看是有道理的,這基因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
這是一個異常美麗而柔和的女人,雖然已經(jīng)三十余歲,但歲月在行走時似乎是將她繞開了,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高長恭之前將高母接出宮來,只是以散心的名義,一直沒有告訴母親其實他已經(jīng)知道高湛霸占她的事。畢竟這種事,他這個做兒子的實在是很難說出口。
因此在詢問高母是否愿意去現(xiàn)代的時候,高長恭也只是問道:“母親,我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那是一個與北齊完全不同,但更加繁華和平的地方,母親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高母眼中浸著柔和又慈愛的光:“那樣的地方母親是去不了了,能離開皇宮來這真像寺散心幾天,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p> 她自十幾歲的時候被高澄帶進皇宮,成為皇帝的女人,她這一生便就都只屬于皇宮。即便高澄死了,由高湛繼位,她也無法逃離那高墻深闈,這是所有進了宮的女人的宿命。
古代的女人,丈夫就是天,那是一片小得可憐的天,自由對她們而言太難。
這次能出宮來真像寺小住幾天,暫時逃離那個讓她恥辱的皇宮,她真的已經(jīng)很滿足了。她從來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徹底的逃離皇宮,去一個繁華又和平的地方。
高長恭知道他母親在擔心什么:“只要母親愿意,我就有辦法讓母親去那個地方,沒有人會攔著母親?!?p> 蘇小安也勸道:“那里沒有男尊女卑,男女的地位平等,女子可以跟男子一樣讀書上學,一樣工作掙錢,擁有和男子一樣的自由?!?p> 平等,自由,蘇小安說的這些,是絕大部分古代女子都會向往的。跟高母說這些,比說科技有多發(fā)展,經(jīng)濟有多繁榮更具有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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