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天下九州中最為富庶的一州,自古便是魚米之鄉(xiāng),號稱“天下糧倉”,這里同時也是過往商賈與文人騷客最為集中的地方。
繁華的姑蘇城內有一所聲名遠播的“雅音堂”,乃是一歌舞樂坊,鶯歌燕舞,歌舞升平,最是達官貴人喜愛之所。
雅音堂中舞姬歌女均是才貌雙全百里挑一,而這雅音堂花中魁首便是上官雪依姑娘了,她自幼便是個孤兒,這雅音堂的主人上官闕夫婦膝下無子,看她生得乖巧便收為養(yǎng)女,雖說是養(yǎng)女,這上官闕夫婦卻對她是寵愛有加,從小就教她琴棋書畫。
一轉眼這上官雪依已是長大成人了,正所謂女大十八變,如今上官雪依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是蘇州有名的美人,只聽外面?zhèn)餮裕@上官雪依長得就似那仙子落凡塵,看過的都驚為天人。一時引得那些狂蜂浪蝶成天往雅音堂跑。
這日,上官雪衣正在二樓的沁蘭雅居琴臺后面端坐,她玫瑰色的嘴唇微微上揚,面上一絲微笑,像微風掠過湖面,那么自然又美的恰到好處。
她的對面坐著一位著繡金紋的白衣白袍的翩翩公子,這位公子也是生得眉清目秀俊朗不凡,身高近七尺,腰系白玉帶,舉手投足更是頗有涵養(yǎng),想是哪位達官貴人家的公子。
“公子想聽什么曲子?”
上官雪依低頭輕撫琴弦,仿佛已沉醉在優(yōu)美的曲子中。
“不聽”
少年似乎并不是為賞樂而來,只顧端起酒杯輕輕小酌。
“那公子是想要飲酒?雅音堂也有上好的竹葉青酒,我這就喚丫鬟取來,公子品嘗美酒,奴家為公子撫一曲以盡酒興如何?”上官雪依轉頭便要召喚使喚丫鬟。
“不喝”少年倒是直接,一口回絕。
上官雪依這就奇怪了,不聽琴不飲酒來這雅音堂干嘛。
正當她疑惑不已,少年開口了。
“姑蘇有一情絲繞,姑娘應該熟悉吧”
“略有耳聞”上官雪依盯著少年,少年也正望向她來,二人眼神交錯,上官雪依稍顯羞澀的低下頭繼續(xù)撥弄琴弦“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少年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舉在手中:“在下桃花令,李孟”
上官雪依眼神望去,那少年手中正是桃花令符,不由得也是大吃一驚。
但片刻她即恢復神情略作一揖:“原來閣下就是新的桃花令主,小女子失敬了”
少年公子也抱拳回禮:“上官姑娘有禮了!”
上官雪依問道:“不知令主蒞臨有何指教?”
少年伸手示意坐下說道:“不敢當,李某只是來找姑娘聊聊天。”
上官雪依微微一笑:“桃花令,天下聞名,桃花令主武功蓋世,桃花令出只怕又有人要掉腦袋了,令主竟然找奴家聊天解悶,難不成也有人要取我性命不成?”
少年也被逗樂了,哈哈大笑:“姑娘誤會了,上官姑娘如此佳人任誰要發(fā)桃花令傷害姑娘出再多的銀子我也不會應允的,更何況又何勞我親自動手,自己做自己的生意還怎么賺錢?”
“那奴家倒更是緊張了,不知令主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上官雪依故作緊張的抬起衣袖擋起臉面。
李孟站起身,一把抓住上官雪依的手腕把她手收起,不想那上官雪依竟羞得滿面緋紅。
李孟忙收手賠禮:“在下唐突了,姑娘恕罪!”
上官雪依也尷尬萬分,忙走到琴臺后坐下。
“令主說笑了!”
李孟便也坐下,將案上令牌復又收回懷中
“在下近日無所事事,便四處游玩,見這雅音堂如此雅靜,出于好奇便進來看看,早就聽聞雅音堂上官姑娘姿色出眾且精通音律,故而才懇求堂倌與姑娘一見,并無他念,姑娘且請寬心,不過在下倒確實是要與姑娘聊聊天?!?p> “哦?聊什么?”上官雪依低著頭并沒有望向李孟。
李孟拿起酒杯,看著杯中泛起的漣漪:“聽聞情絲繞皆是為情所傷的女子,不知姑娘可是也曾為情所傷及?”
上官雪依“不曾,奴家自幼父母雙亡,幸得這雅音堂主收留,自小便深居在這雅音堂內,又有誰能跟我有情?”
李孟放下酒杯:“那么,姑娘為何要入那情絲繞呢?”
上官雪依并未答話,熟練的彈奏一曲,良久,曲終。
上官雪依輕嘆一聲:“哎!令主神通廣大,奴家也不予隱瞞,小女子卻是拜入情絲繞門下,但并非為情所傷,只是想借以探知雙親當年亡故之事。”
李孟呵呵一笑:“情絲繞門主元瑛便是為情所傷,當年她有孕在身,夫君卻在外尋花問柳,她那個男人還嗜賭成性,竟然荒唐到把身懷六甲的妻子給輸了出去,元瑛后來孩子也失去了,她將一切都歸咎于她男人,此后她憤然出走,拜師學武數(shù)年后將早已另覓新歡的丈夫和全家殺害并建立了情絲繞,發(fā)誓要殺盡天下負心人,姑娘可是知道雙親的死與那元瑛有所關聯(lián)?”
上官雪依搖搖頭:“并非如此,我對當年之事一無所知,令主莫非也是想做我的生意不成?”
李孟搖搖頭笑道:“上官姑娘如此佳人,怎么總說些掃興的話,不過生意倒不是不可以做,這樣吧,我?guī)凸媚锊榍咫p親亡故的來龍去脈如何?”
上官雪依笑意盈盈道:“那么,令主開個價,看看奴家能不能付得起。”
“不用付錢,我?guī)凸媚?,姑娘也得幫我便是了?!?p> “哦?還請令主賜教。”
李孟嘆口氣:“上官姑娘有所不知,其實,姑娘的生父與家父乃是至交,我本也有一件事情想勞煩姑娘?!?p> 上官雪依一聽頓生疑惑:“那令主要奴家做些什么?”
李孟望向窗外,似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語氣其實極為堅定:“報仇”
上官雪依望著李孟,李孟的眼神竟變得憂傷異常,她嘆一口氣,忽然聲音也輕柔了許多。
“原來,令主也是有故事的人?!?p> 李孟回過神,雙手拂過臉龐,仰頭吹了口氣:“上官姑娘可想聽故事?”
上官雪依執(zhí)壺為李孟斟滿酒杯:“奴家這里有酒,正好缺個故事下酒?!?p> 李孟笑道:“就是不知道上官姑娘聽完我的故事還有沒有興致喝酒了。”
上官雪依款款落座;“那奴家就洗耳恭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