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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榮

第二十八章 耍她玩呢

錦繡凰榮 盛兒 2308 2018-10-31 20:37:00

  兩人在床榻上相互搏力。云蘅眉頭緊皺,姬澈卻好整以暇,嘴角還掛著閑閑的微笑,那模樣那姿態(tài)仿佛在逗弄一只寵物。

  云蘅動了真怒,拼盡全力卻依然如泥牛入海,毫無作用。

  然那素衫男子含著笑,雙手隨意一折,便將她的手腕強(qiáng)行翻轉(zhuǎn)了過來。

  頓時(shí)——千鈞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以至她的整個(gè)人似臨泰山重壓,內(nèi)氣凌亂游走,一時(shí)間如萬蟻嚙身,痛地叫她打顫。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滾落,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卻緊緊鎖著他,漆黑的眼眸平靜卻沉冷。

  啪……一陣細(xì)小的骨裂的聲音!疼痛似乎到了臨界點(diǎn),云蘅猛地閉上雙眼隨即又睜開,臉色蒼白,眸如夜染。

  如此疼痛,她居然沒有一絲呻吟?姬澈有些納悶,戲文里不是常唱:芙蓉面,弱柳腰,遠(yuǎn)山眉,海棠顏,溫語嬌吟,鶯鶯燕燕?這才是陰陽萬物中陰柔魅弱之態(tài)。

  可如她這般的,堅(jiān)毅不摧,哪怕形銷骨裂都不皺皺眉的,戲文話本中竟從未提及過,姬澈難得有一絲興味。

  他松開自己的手掌,輕嘲一句:“徒有姬玖四十載內(nèi)氣,竟還是這般無用!”

  方才一番爭斗,他更確信這個(gè)女人盡管神魂微弱,卻有師尊的蒼靈之息。

  她究竟是何人?姬玖已死,難道這一切還要從她身上尋起……

  “張開嘴!”姬澈突然道,似料到云蘅不會聽話,便干脆托起她的下頜,將一顆赤色的藥丸塞進(jìn)她的口中。

  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那藥丸剛進(jìn)了喉嚨便化開,一陣清涼之感忽地席卷了四肢百骸,舒服至極!便是以前自行練功阻塞之處也如冰川融化泉水淙淙一般流暢無阻。

  云蘅突然反應(yīng)過來,猛地抬起頭,看向姬澈!難道方才他是在幫她?

  能通奇經(jīng)八脈,對于習(xí)武之人而言可遇而不可求,雖劇痛無比卻可一勞永逸。

  他知道姬玖……

  那么,他和先前擄她的男子是一伙的?

  為何他將她抓來,卻又要幫她?

  云蘅冷冷地盯著他,眼神里是十二分的警惕——

  “我說過,我不知道什么天樞經(jīng)。就算你殺了我也沒有用!”

  姬澈輕笑一聲,似乎很無所謂的樣子。

  “那東西不適合你練?!?p>  云蘅以為他在羞辱自己差勁,盯著他的眼神愈加冰冷。

  彼時(shí),姬澈已經(jīng)下了塌,慢慢踱步到案前,抽出一張小幾,自顧自地?cái)[上棋子。

  “來,陪孤下完這盤棋,便放你離開,如何?”

  那瑩玉質(zhì)地的棋子被他捏在纖長的手指間,格外引人注意

  孤?誰人敢如此自稱?

  云蘅心頭一動,他是哪國王侯?平夏抑或流麗?細(xì)細(xì)看去——

  一襲廣袖長衫,墨發(fā)披散于肩脊,面容俊雋無雙,眸若星辰,眉間藏雪,令人不敢逼視。

  即使撐著下巴,懶懶地坐在那里,也給人無比高華尊貴之感,昏黃的燈火在他的周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影,朦朦朧朧,平添一絲神秘和疏離——

  此等人物,從前世到今生,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還不過來……”那人眸未抬,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

  云蘅想了想,還是攏好衣襟走到幾案前坐定。

  天光已微亮,頂多再過一個(gè)時(shí)辰,便是她每日晨起之時(shí),屆時(shí)丫鬟便會進(jìn)來服侍,更別提昨夜玉梨還睡在她的房里。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通宵未歸,這麻煩可就不在小了!

  可眼下無計(jì)可施,只能陪他下完這一盤。

  云蘅盯著棋盤正要落子,便聽姬澈淡道,“孤的意思是,你可不能輸,否則就別想踏出這山莊半步?!?p>  “你——”云蘅怒目而視,將手中玉子一擲:“我不會下棋!”

  “哦……”

  姬澈手指把玩著一顆棄子,連頭都沒抬,漫不經(jīng)心道:“如此甚好,那你便認(rèn)孤做個(gè)師父,從此就跟著吧……”

  師父?

  云蘅氣結(jié),這人當(dāng)真奇怪至極,行事毫無章法,一切隨性而來,叫她分不清是敵是友。

  不得已去瞧那棋盤,發(fā)現(xiàn)竟是一部殘棋。

  事已至此,又沒辦法敵過他,云蘅索性沉下心來思索這殘局。

  她的白子雖多,卻故步自封,閑棋廢棋甚多,好在布局尚可,倒是可以謀劃一番。對方所執(zhí)黑子甚少,卻能縱橫四野游刃有余,但失之于單槍匹馬,鼓掌難鳴!

  前世她原本對棋藝只是略通皮毛。

  可是在千百個(gè)孤獨(dú)的征戍之夜,她睡不著時(shí)便會拿出凌希燁送給她的棋盤,自己和自己下;有的時(shí)候也會找副將白櫻一起下,久而久之她的棋藝精湛起來,后來都能將白櫻這個(gè)將門虎女打個(gè)慘?。?p>  前世,她的棋風(fēng)以凌厲見長,重攻輕守;而如今她更崇尚兵者詭道也,步步為營,出其不意。

  “丫頭,棋藝不錯……”

  他在吃掉云蘅的第六顆子時(shí),突生感慨。

  分不清是嘲弄還是真心,云蘅壓根不理他,只繡眉緊皺,全心投入。

  滴漏撲簌簌地流瀉,漸漸露了底,天已然大亮。

  云蘅拼盡全力還是漸漸落敗了。她卻不知,姬澈夸她棋藝并不是譏嘲于她,須知在這瀛洲大陸能勝過他的人恐怕沒有幾個(gè)。云蘅卻能同他周旋再三,足可以見棋藝之精了。

  終于,勝敗只在一子間!

  突然,姬澈用袖子一揮,亂了棋陣——

  “罷了!孤愿同你和棋,你回去吧……”

  這人是故意耍她玩呢?

  云蘅忽地站起來,帶動椅子一陣嘩啦響,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瞪著他:“你是故意的!”

  姬澈卻淡笑不語,眉眼映清澈的晨光,竟有種奪目的光彩,可擱在云蘅眼中卻無比的刺眼!

  “難不成,你真的想跟住孤的身邊,不想走了?”

  云蘅忍住氣,不再多言,疾步向門口奔去。

  上好的金絲楠木門被拉開,守在外邊竹塌上打盹的風(fēng)昱冷不丁被驚醒,不由朝門口看去,那女子衣襟不整,雙眼通紅,還滿臉怒容?

  天,他家主子究竟做了什么?

  “看什么看?”云蘅沖著風(fēng)昱一聲喝!風(fēng)昱趕忙低下頭,就聽里屋傳來姬澈的吩咐,“風(fēng)昱,領(lǐng)她出去!”

  是了,山莊設(shè)有風(fēng)華陣,憑她自己是出不去的。

  “是!”風(fēng)昱在門外應(yīng)道。

  姬澈漫不經(jīng)心地收拾著棋子,不經(jīng)意掃過對面的白子,突然笑了。

  那里分明少了一顆白子……

  眼光不錯!

  須知這一百零八子,皆是南滇籽玉磨刻而成,顆顆價(jià)值千金,整一副棋更是世間孤品價(jià)值連城!

  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順走了……原來不僅是只尖牙利齒的小豹子,還是只不肯吃虧的小狐貍!

  只是可惜了這副殘棋,少一子,便沒有存在的價(jià)值……姬澈輕輕捻著一枚黑子,若有所思。

  不過半刻,風(fēng)昱便又去而又返,見到姬澈便道,“這丫頭,可真夠倔的!只叫我送出莊子,便自行回去了。”

  彼時(shí),姬澈正靠在吹臺之上小憩,素衫廣袖隨清風(fēng)而動,聞言只微微勾唇。

  “島主,風(fēng)昱不明白,您不是說要除掉她么?怎么又……”

  將她鎖在房里一夜,還讓她全須全尾地回去了?

  “蒼靈之息……在她體內(nèi)?!?p>  “???”風(fēng)昱聞言大驚,轉(zhuǎn)而大喜,“難道她,她就是島主你一直要找的人?”

  從記事起,風(fēng)昱每三年便跟隨姬澈來瀛洲大陸一回,尋找失散多年的先圣后人。本來找到姬玖便有了線索,可姬玖也死了,他以為這一次也是徒勞。

  可這次不一樣啊,島主等不了多久了。

  “孤亦不知……她雖有蒼靈之息,卻無般若之印。”

  “沒有般若印,那豈非又不是……奇怪了?”風(fēng)昱也糊涂地緊了!

  姬澈睜開眼睛,微微搖頭,“她體內(nèi)殘有師尊的氣息,孤還是很熟悉的,就算她不是師尊后人,也脫不了干系?!?

盛兒

作者來撒花~~咱家阿蘅第一次和男主交鋒,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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