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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掌天地

第103章 孔雀與棲鳳

今日我掌天地 王命急宣 3468 2019-01-30 15:25:09

  黑夜里,橙黃火團燃燒著木架堆,隨著火光的飄忽,兩個盤膝而坐的影子被拉的變形。

  “師弟,這么找下去不是辦法,門中傳來訊息,那兩家開始大戰(zhàn),咱們耗在這里,萬一遇上歹人,難免陷入危局。你……可有其他法子?”

  說話的人劍眉星目,神色透著疲乏,一把七星劍平放在雙膝上,正是隨鐘紫言出來多日的姜玉洲。

  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姜玉洲不會稱呼鐘紫言為‘掌門’,不然顯得生分。自祁柩刺殺事件以后,姜玉洲對鐘紫言生出太多護御之心,關系難免更近些。

  與他相對而坐火堆的另一邊,鐘紫言拿出儲水靈葫喝了兩口,清癯的面龐平平淡淡,手掌中握著一個三色鈴鐺。

  鈴鐺附耳以紅絲穿掛,火光下透著赤青藍三色,與以往見到的有些變化,底部有月牙缺口,其內(nèi)銅珠搖晃,發(fā)出清靈響聲。

  鐘紫言搖晃了兩下,雙目神色由短暫的不甘與哀傷轉為決然,“明早再往北走兩百里,三個時辰內(nèi)若是還發(fā)現(xiàn)不了……就罷了~”

  離鬼市空間崩塌已經(jīng)過去八日,附近的山丘溝壑都找遍了,憑孟蛙一個小姑娘靠自己不可能跑太遠,鐘紫言心中最擔心的是她被被人劫走。

  姜玉洲往火堆里又添了柴,嘆了口氣,“師弟節(jié)哀吧~她多半是死了,連筑基修士都活不成,練氣修士何況還是孩子,怎么可能活下來?!?p>  鐘紫言搖了搖頭,“她還活著,那冷面筑基是他爺爺,并非正常死亡,而是壽元枯竭引起的,當時很可能遇上了強敵,或者是冷七前輩拼死闖出了鬼市空間……”

  后面說的話雖然沒有依憑,但鐘紫言堅信孟蛙還活著,那個小丘墳上的腳印有好幾個,其中最小的那個一定是孟蛙所留。

  “資質再好,也沒這緣分入我赤龍門,可惜了?!?p>  姜玉洲此行一直聽鐘紫言說那孩子聰穎機靈,小小年紀就是練氣二層,若能尋到一定收入門中,可現(xiàn)在找了五天,連影子都沒見到,不免發(fā)出感嘆,與門中無緣。

  二人不再多談論,各自閉目休息,靜待天亮。

  翌日,乘上一階飛行靈器又北上兩百多里,將四方八面走了一遭,還是沒有收獲。

  這里山丘連綿,有一些明確有修士居住的地方,鐘紫言便會登門問詢,也不是向所有的小勢力都打聽,而是依照各個小勢力的陣法建造強弱,判斷危險程度,基本只找練氣階層的勢力。

  臨近午時,距離最出名的藏風嶺都不遠了,鐘紫言和姜玉洲降在一顆粗壯高大的盤根老樹上休整。

  姜玉洲指向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的龐大山嶺方向,“沒猜錯的話,那里就是兇名赫赫的‘藏風嶺’了,咱們得回返了?!?p>  一上午走過幾片樹叢,難免黏連些許草葉,鐘紫言將袖擺沾上的翠葉隨手撥去。

  由于面龐清癯,不論露笑意還是肅穆抿嘴,臉上皮肉下壓,嘴角與雙頰間自然露出弧形溝痕,鐘紫言單手遮陽瞇眼,良久后面色舒松釋然,嘆了口氣:

  “罷了,休整一二,返程。”

  一路找來,所問的那些小勢力多數(shù)都有很深的戒備之心,所回復的意思全是不知道鐘紫言在問什么。有筑基的勢力二人又不敢去冒昧打攪,知道這里混亂,一切得以安全為前提行事。

  休整少許,鐘紫言和姜玉洲乘上飛行靈器向南回返,沒行百里,遠遠看見下方亂石林間有兩伙修士廝殺混斗。

  姜玉洲仔細觀望片刻,雙眼閃過些許興奮,“師弟,一群練氣期的散修,最高修為也不過與我相當,咱們自遠處觀望片刻如何?”

  鐘紫言本打算少生事端,但心里一想,這段時間姜師兄隨自己跑來跑去,難免枯燥乏味,其人爭強好斗,屢屢見到別的散修爭鋒廝殺時,都愛旁觀分析,琢磨破招之術。如果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恐其心里不快。

  “看看也好~”

  姜玉洲得了應允,喜色駕馭飛行靈器靠近亂石林,降于撕斗場面較遠的高聳石柱頂,兩人身上貼了隱氣符,靜靜觀看。

  場間兩伙修士共九人,六人圍毆三人,被包圍的三人有兩個練氣五層,是女修,另一個練氣八層,手握一柄烏青長劍,右胸被長槍穿透,仍極力招架各種敵方兵器。

  另一方六人中,以身材雄壯的練氣七層修士為首,其余五人清一色身穿褐服,全是使長槍的男子,人人負傷之余不讓包圍圈崩潰,再等片刻就能給他們的老大制造機會殺掉對方練氣八層的修士。

  姜玉洲時不時小聲給鐘紫言講解兩方使用的招式利弊,使長槍的這一伙人,所用的招式是一種叫做‘點星’的技法,六人結陣,成六芒星之勢,槍支來往,受困其中的人會被貫穿而死。

  這種圍困方式,居于中間之人受傷最重,結合實情也能證明,那練氣八層的修士為了庇護他的兩個同伴,甘愿在最中間抵御,身上的傷口特別多。

  穿褐服的五人皆是練氣中期的修為,完全靠著人多耗另一伙,眼下很快就能分出勝負,姜玉洲預測,練氣八層那人帶領著兩個女修大概率活不了。

  鐘紫言平靜觀望,突然,只見那名灰衣練氣八層的雄壯男子朝這邊大吼:

  “遠處觀戰(zhàn)的兩位道友,今日若能出手相助,岳某必有厚禮相報……呃~”

  那人話才說完,一個不慎又被敵人另一桿長槍貫穿左胸,立時身體顫抖僵直,臨死前手中射出兩把毒鏢,拖帶了一個練氣四層的敵人。

  鐘紫言和姜玉洲對視,疑惑那人怎么發(fā)現(xiàn)他們潛藏在此。

  此時亂石林場中被圍困的兩個女修見練氣八層的修士死去,一人精神奔潰,桃色裙擺滿是泥土,癱坐在地哭著求饒,另一人身穿鵝黃勁裝,身形婀娜干練,雙目愈發(fā)仇恨敵人。

  因為那名練氣八層修士臨死前的吼喚求助,身穿褐服的這一伙人也朝鐘紫言和姜玉洲潛藏的方位看來,幾人將目光征詢向他們老大,暫時沒有繼續(xù)出手傷害剩下的兩個女修。

  姜玉洲低聲開口:“師弟,若不然救救那兩個女修吧?”

  鐘紫言剛準備思索衡量,三道火箭術自老遠射來,姜玉洲眼疾手快,小七星劍揮出劍氣將之盡數(shù)抵消。

  兩人身形顯露,亂石林中那個練氣七層的白臉修士雙目震驚警惕,又連著射來十多道火術,他手下還活著的四人目露兇光。

  鐘紫言和姜玉洲疾步閃開。

  “師弟,都不是善類,不如殺了他們?”姜玉洲面色凌厲,手中小七星劍錚鳴不已。

  亂石林間,那位身穿鵝黃色勁裝的女修趁機拉上同伴幾步退出包圍,同死去的練氣八層修士一樣,大聲求助道:

  “還請兩位出手救命,小妹甘愿此身做牛做馬以身報答!”

  非親非故,鐘紫言哪里會輕易陷入局中,眼見褐服人一伙開始迅速向鵝黃勁裝女子動手,姜玉洲急匆開口:

  “師弟啊,你再不說話,我可就出手了,怎能教兩個柔弱女子命喪于此呢?人家都苦苦哀求了?!?p>  鐘紫言猶豫再三,觀察四周地勢,最后說了一聲,“救吧!”

  亂石林中那名練氣七層的白臉修士暗罵一句,“媽的,多管閑事的家伙,要不是老子有傷在身,非得和你們過過手!”

  說罷,很快拾起被圍殺致死的那名練氣八層修士的尸體,叫罵著讓手下向東撤退。

  那些人頭腦精明,知道自己人都受了傷,再來一位練氣八層的姜玉洲和練氣五層的鐘紫言,大概率是打不過,及時撤離才是上計。

  鐘紫言和姜玉洲來到亂石林,近距離觀看兩個女修,鵝黃勁裝女子神色悲傷,抱拳直言:

  “多謝兩位出手相救。”

  另外那名半蹲著面容嬌美的女修哭著學同伴的言語,道謝連連。

  姜玉洲看了看正在四下觀望的鐘紫言,瀟灑一笑,輕松開口,“小事一樁,不足謝?!?p>  鐘紫言很快回頭,對剛救下的兩位女修禮貌一笑,“此地不能久留,若是那些人拉了強人二次回返,我等恐難脫身?!?p>  四人上了飛行靈器,向南飛了百多里才放慢速度,鵝黃勁裝女修簡述出身與此次撕斗原始,鐘紫言暫時沒發(fā)現(xiàn)二人說謊,才回以微笑。

  鵝黃勁裝女修喚作孔雀,二十有七,面容嬌美一身桃色衣衫的女修喚作岳棲鳳,二十四歲。

  危局消除,二人皆松了氣,大難不死,喜少悲多,許是鐘紫言一開始臉色冷的緣故,兩女也不傻,知曉鐘紫言在審視她們,岳棲鳳雖緊張的很,但話不少,磕絆說了兩句熟練以后,嘰嘰喳喳一股腦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引得姜玉洲哈哈大笑,孔雀則一直朝岳棲鳳使眼色,讓她少說一些。

  氣氛活躍和諧了,兩女知道鐘紫言和姜玉洲要去哪里,如今她二人無家可歸,唯一庇護他們的師哥也死了,便求著鐘紫言一同帶入門內(nèi)做做雜事。

  這兩人原先呆的勢力叫做‘綠竹堂’,在牯毛嶺一帶,半年前被別的勢力破了防御陣法,只活下來三人,今天又死了一個,只剩她二人了。

  鐘紫言沉吟良久,暫且應下。

  ******

  槐陰河王家山門密室內(nèi),王弼恭敬面對著一塊寫著‘度朔山·太陰峰’的巴掌鬼令牌,其上有雙血猩寒酷的眸子,緩緩閉目說了一句:“知道是誰干的了,我會派人過去,你管好自己的事吧?!?p>  “是!”王弼躬身回應。

  那眸子很快消失,鬼令掉落在地,王弼快速撿起放在一旁的桌上,閃身出了密室來到議事大殿。

  咳嗽聲不時傳響在寂靜的殿內(nèi),臉頰上的長疤隨著面容的枯瘦反而淡了幾分,柳工常見家主到來,忙彎腰拜見。

  王弼看著殿內(nèi)這白發(fā)沒剩幾縷的老人,心頭閃過一絲憐憫,轉變以往苛刻的言詞,和言問道:

  “此次來,為何?”

  柳工??人砸宦暎⑿ΨA報,“家主,成了!”

  王弼欣喜站起,走下去攙扶住柳工常,“當真成了?”

  柳工常笑著不再說話,少頃,王弼仰頭大笑,“好!此后十年,你柳家子弟由我親自教授!”

  說罷,拉著柳工常出了殿內(nèi),急不可待的去看他辦成的那件事,準確的說,是那頭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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