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玄無極都還不知道周枍堂讓他干什么......何管家說著是讓他想辦法把噬心丹喂給玄冥,但并沒有限制他的自由。
也就是他不喂也不是不行,也有權利把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玄冥,讓玄冥拿個主意。
既沒說控制玄冥是為了什么,也沒說紅蜘蛛其他人要怎么辦,搞得他一頭霧水,實在是拿捏不準這位世子殿下的想法。
平時想不通也就罷了,現(xiàn)在卻是不行。周枍堂一句話就能讓紅蜘蛛的勢力在大周的版圖上徹底消失,還派了這么多人出去獵殺,他想不通就會給紅蜘蛛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可以說紅蜘蛛的命運已經(jīng)是捏在他手中了,是投靠景唐,還是收服紅蜘蛛為蝴蝶房效命,或者是別的什么道路,就看他的選擇了。
他心中復雜,周枍堂卻是沒想那么多,對他來說紅蜘蛛這顆棋子下好了的確是有用,但毀了也就毀了,他并不介意這顆棋子會怎么樣。
若說玄無極能聯(lián)合玄冥去投靠景唐,設置一個陷阱讓界江三翁踏進去......那也太小看蝴蝶房的力量了。
周枍堂是讓他們出去獵殺紅蜘蛛成員的,不是讓他們?nèi)ニ退?,以界江三翁的天象能力從景唐之中全身而退并不難,想留下他們就一定要讓他們踏入陷阱才有這個可能,否則留下三位天象境武者并非易事。
再加上一百位捕蝶郎,若是事不可為界江三翁也只會在那邊伺機而動,并不會硬碰硬去跟人家玩硬的。
看似給了玄無極很多種選擇,實際上他的選擇卻是不多,或者說很多條路在周枍堂眼里都是死路一條。
這就是刺殺樓秀的代價,是不是下面的人擅自行動的周枍堂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想借這件事展現(xiàn)出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紅蜘蛛只能說很倒霉的受到了波及。
在這份態(tài)度之下,紅蜘蛛也好,楊國公也罷,死了也就死了,是否會付出蝴蝶房重創(chuàng),國家動蕩的代價,周枍堂并不是很看重。
他認為,這種代價是值得的,哪怕蝴蝶房真的失敗了,也能讓他看清楚蝴蝶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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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州規(guī)矩森嚴,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五州之地的律法嚴苛到了骨子里,仿佛什么事政府都想管上一管,頗有點大秦編戶齊民的風范。
不過這樣的律法卻沒有讓五州人民感受到不適......人類的適應能力是強大的,只要能活得下去,人民就基本不會造反。
陳勝為什么要造反?就是因為大秦沒給他活路,他活不下去了自然是要反的。
周枍堂的規(guī)矩很多都是無形的,再配合上思想灌輸,想要出什么問題那少說也得五十年之后了。
對五州人民是如此,對外人那就是異常嚴苛了,用周枍堂的話來說,大家都是周人,不過還是有區(qū)別的,一種是五州人,一種是外地佬。
一聽外地佬這個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詞,一副沒打算給人家尊重的樣子,簡直是赤裸裸的地域歧視。
當然這個歧視還沒有那么嚴重,也就是什么外地佬這樣的程度,沒到東亞病夫,非洲黑鬼這樣的,真這么干那就是搞分裂了。
就拿入城這件事來說吧,想進入花城,那必定是要排隊的,秩序一亂守城的持戟士分分鐘就過來教你做人。
這些軍士可是真的會下手的,花城乃是五州之地第一城,駐守這里的軍卒手里可都是見過血的,想在他們面前搞事那就要做好被吊起來打的準備。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沒有人想嘗試反抗一下會是個什么結果。
城門共有三個入口,一個進城,一個出城,還有一個是特殊通道,秩序凜然。
最重要的是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入口在外面看就會有種通道是向上升的錯覺,而出口則是下降,看著就很是不凡,乃是墨家鉅子親自出手才整出來的視覺效果。
無論是入城還是出城都有人手檢查,看你有沒有攜帶什么違禁物品。
以前都是軍中的糙漢檢查,下手也沒個分寸,里面能玩的門道也很多,私下賄賂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男的查男的,女的查女的,該怎么查也都有相應的規(guī)章制度,軍卒不得越界的同時百姓也必須要遵守制定的法律,這就是規(guī)矩森嚴的體現(xiàn),對雙方都是不能逾越的。
這也是五州人民喜歡周枍堂的重要原因。他們在周枍堂身上感受到了尊重,哪怕這份尊重在周枍堂看來簡直是微乎其微的東西。
女的查女的,很奇怪?是的......在這個時代,對天下人來說簡直是奇哉怪也,偏偏周枍堂就這么做了,這背后更是意味著他給女性提供了工作,改變了周人對女子的看法。
僅此一項,就讓五州人民對他很是感激,一想到自家妻女不用忍受軍中糙漢的上下其手,五州的男人們就堅決維護這項規(guī)定,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關于檢查方面的各項規(guī)定。
女子們更是不用多說了,自古以來女性就是權勢者的附庸,這份尊重就已經(jīng)足夠讓她們成為周枍堂的無腦粉了,更別說周枍堂還策劃了許多對女性有極大“福利”的規(guī)定。
今天的花城也并不例外,作為整個大周最為富裕的城市,花城沒有夜禁,入城隊伍每一天都能排出一道長龍。
這也就衍生出來了很多生意,開在城外路邊的酒館、茶館并不少,生意也是極好,畢竟這隊伍看上去著實是長了一些,總歸是要有個吃喝的地。
這茶館和酒館也不是亂開的,按照城管的說法,這市容市貌是必須要建設好的,怎么建,建的多大都得報建,不是說想建就能建的。
說的太復雜人家也不懂,簡單點就是城市里不能有牛糞之類的東西,地面必須要打掃干凈,建的房子必須按規(guī)劃的來。
大城市基本都這樣,只是五州之地更嚴苛而已,連怎么建房都要管上一管,好在這些規(guī)定時間一長大家心里也就接受了。
花城這座城市,這幾年一直在破土動工,建得那叫一個整整齊齊,外地佬過來一看都得驚掉下巴。
今兒個周枍堂就換了一身衣服跑來城外的路邊酒館等人,等的自然是樓秀樓郡主了。
他也沒叫人,出城的時候檢查人員甚至都不認識他,周枍堂就這么守規(guī)矩的出來了,這事在前世他都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次了,熟捻得很。
現(xiàn)在往路邊酒館一坐,一樣沒人認識他,就把他當成尋常人家的少年郎了。
要說平日里也沒人把他當成少年郎,這張臉看上去嫩,這氣場和穿著卻是老道得很,做的事也沒人把他當成少年郎,現(xiàn)在卻是不同,沒人會把他當成位高權重的寧王世子。
在酒館坐下,點了一壺米酒,周枍堂這才細細打量起店內(nèi)的環(huán)境。
這么一看周枍堂還是很滿意的,現(xiàn)在的人都老實,基本上有什么規(guī)定都會照做,哪怕一些規(guī)定他們看不出來有什么用也沒什么人會偷奸?;?,特別是看到掛在柜臺上的衛(wèi)生證周枍堂就知道五州之地的人民都已經(jīng)接受這條規(guī)則了。
店里的客人并不少,周枍堂坐的就正好是最后一桌,每個人看著都有點風塵仆仆的意味,看樣子都是排隊等著入城,過來這休息會。
小二手腳麻利,服務態(tài)度也不錯,并沒有因為周枍堂只點了一壺不值錢的米酒就看不起他,給他拿了壺米酒來,笑著問道:“俊哥兒,本地的還外地的?”
周枍堂用一口純正的花州腔笑著答道:“城里的。”他說著順手就拿出了戶籍證明。
小二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點頭道:“這話可標準,一般人還真是學不來?!?p> 說是這么說,手卻是沒停,拿過戶籍證明看了看,補充道:“一壺米酒兩元,本店不收銅錢只收寶鈔。”
周枍堂點頭,知道這么個規(guī)矩,摸出了兩張一元的寶鈔。這年頭五州之地也沒幾個店還收銅錢了,小二之所以會這么說還是因為這地方接待的大部分酒客都是外地人,不少人都是第一次來,得跟他們說上一說。
出門在外,周枍堂也是帶了錢的,帶的還不少,全是紙幣。這個體系最重要的是本位制度和政府信譽問題,恰好這兩點五州之地都能做得到,防偽技術更是碾壓級別的。
看了看錢沒問題,小二笑瞇瞇地收下,把戶籍證明還給周枍堂,又道:“有啥事您喊一聲就成?!?p> 周枍堂笑著答應下來,看著小二把錢給放進箱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