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同學(xué)還是有很認(rèn)真地準(zhǔn)備禮物的,雖然我不知道他送給高夢的是什么,但是看到他送給我的珍藏版畫冊,我就知道他真的很用心了。李牧之給一大堆高中的朋友準(zhǔn)備了畢業(yè)禮物,其中包含了梁淞,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因?yàn)槲乙詾榱轰岭x我們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
我都記不清我上一次看到梁淞是什么時候,一直以來,他好似一重霧,水藍(lán)色的,朦朦朧朧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將你籠罩在了霧中,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消散了。
所以當(dāng)我再次見到他站在對面看著我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好像又走進(jìn)了那霧中。那是在一個下著微雨的早晨,李牧之突然跟我說他約了梁淞和張一凡打球,問我去不去。我當(dāng)時聽到梁淞的名字有些恍惚,但也沒多過問,只是指了指窗外的細(xì)雨,打趣道,“你們男生對籃球的喜愛是連下雨都阻擋不了嗎?”。
李牧之這才站到窗邊看著那毛毛細(xì)雨,滿臉愁容地回頭望著我,“可是約好了哎?!?。最后我還是陪李牧之去了,因?yàn)槲覀兌贾懒轰潦且欢〞凹s的,哪怕下雨。
等我們到的時候,梁淞正站在樹下等我們,撐著把灰色的傘,李牧之向他招手的時候,他朝我們笑了笑,只是目光孤獨(dú)得一如往昔,他對我們說,或者只是對李牧之說,“好久不見。”。
看著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打籃球的計(jì)劃算是泡湯了,張一凡因?yàn)橄掠旮纱嗑透钅林f不來了。而李牧之,梁淞和我三人只能默默找個地方避雨,順便聊聊天。等我們在一家甜品店坐下之后,李牧之便將書包里的禮物盒掏出來遞給了梁淞,“畢業(yè)快樂。雖然沒能和你們一起經(jīng)歷高考,但是還是想好好祝福你畢業(yè)快樂,前程似錦。”
“謝謝?!?,梁淞的聲音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幾乎都是李牧之在說,我和梁淞在聽。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敘舊?可是我和梁淞之間似乎沒有什么過往可以回憶了,而談未來?這也不適合我們??粗轰撩佳凼嬲沟乜粗钅林跣踹哆?,我突然想起我們最開始認(rèn)識的時候,那時候話多的是梁淞,而我和李牧之以及秦孀則一直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而現(xiàn)在秦孀好像也離我很遙遠(yuǎn)了。畢業(yè)之后她就去旅游了,沒有時間找我聚了。
不過好像在高三下的時候,她就很少找我了,而我也沒怎么找她。那時候陪我度過高三的居然是我之前一直覺得不好接觸的高夢。而我以為會和我一起為高考目標(biāo)努力奮斗的李牧之出國了,秦孀則是慢慢地淡出我的生活了。
有時候會覺得很奇妙,也很荒唐,明明我們是朋友,明明都在一個城市,明明隔得很近,但我們卻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找對方,逐漸我們之間的再遇見居然可以用久別重逢來形容了。
我不曾去找梁淞和秦孀是因?yàn)槲以谔颖?,逃避那段時光,想試圖舍棄那些愚笨的過去。也許他們也這樣想的吧。
在我的熱巧克力見底的時候,梁淞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p> “哦。要不,我們一起走吧?”,李牧之很是熟絡(luò)地提議道。
“嗯?!?p> 回去的路上,雨漸漸停了,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梁淞跟我們說了再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在分開的時候,我們都說的是再見,但其實(shí)我們都知道可能以后真的就再也不見了。我們好像都只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陪對方走過一段時光之后就如浮萍散了。
等我和李牧之走到家樓下的時候,天開始變得晴朗,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間隙斑駁地打在李牧之的臉上,他先我一步上了臺階,見我沒有及時跟上,回頭輕聲喚我,“林星洛,回家啦?!?。我笑著跟上。
我知道我們總會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突如其來地闖進(jìn)你的生活,又莫名其妙地離開,我們看似會一直有友人相伴,但是在成長的路上,其實(shí)每個人都是在獨(dú)自飛行。我唯一慶幸的是李牧之還是如小時候一樣,站在我的前面,呼喊我的名字,叫我快些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