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悄然而至,空氣很是悶熱,我的心情也隨著溫度的升高而變得躁動不已。
我有好好地聽李牧之的話,盡量遠離張瑜琦。不過有些人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點也看不出別人對她的排斥,或者說她其實是知道的,但她卻裝作不知情,扮著一副純情無知的模樣在他人面前賣乖討好。張瑜琦就是這樣的人。
她應(yīng)該是個很好的演員,在外人面前假裝成我要好的朋友,在同學(xué)面前扮演著活潑開朗的小女生,她總是在我們班的體育課與他們班的撞上的時候,跑來找我,哪怕我不理她,不回答她的話,她也可以纏著我一直不走。她喜歡在課間叫我出去,但卻沒有什么事,只是為了找我聊天,其實我一開始可以拒絕的,但是后來她開始透過班上與我不是很熟的女生來叫我,然后她站在門外一副期待的樣子,好像我不出去有多對不起她。
出于對人性的好奇心理,我開始觀察她,我發(fā)現(xiàn)她似乎很在意他人眼中的自己,并且也很喜歡玩弄輿論。她擅長在不經(jīng)意之間和別人透露某個人的小秘密,然后假裝因為不小心說漏嘴而道歉。她喜歡用輿論來打擊她不喜歡的人。
一個星期四的下午李牧之因為要參加競賽,我一個人回家的路上碰到張瑜琦,她一蹦一跳地到我面前,自然地和我并排走,我由于疲憊和無聊沒有像往常一樣找理由跑開,而是隨她去了。她跟我講了許多東西,比如最近新出的冰淇淋口味,剛剛來教書的女老師脾氣如何……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和著,不想和她交談過多。
但她突然提起秦孀,她說:“聽一個朋友說陳慕白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好像是因為秦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說的時候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轉(zhuǎn),似乎想看看我是什么反應(yīng)。我沒有很吃驚,也沒有很好奇,因為張瑜琦不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套路來詆毀一個人,她的習(xí)慣用語:聽一個朋友說,好多人在傳,某班的同學(xué)說……。當她用這種方式造完謠之后往往會補上一句,“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好像加上這句話就可以置之事外,洗清她對別人的傷害。我雖然已經(jīng)對她的行為司空見慣,但是我很是不理解她的心理,不理解她為什么會詆毀別人。
她之前針對我其實我是有預(yù)兆的,因為她好像喜歡過李牧之,自從她和我們認識以來,她就對李牧之很是青睞,初中畢業(yè)的那個暑假李牧之也與她走的比較近,但是后來在我與李牧之談心之后,牧之可能出于害怕我擔(dān)心他,亦或是牧之那時候便已經(jīng)知道張瑜琦的本性了,高中開學(xué)時雖然我們和張瑜琦同一個班,但李牧之不怎么搭理張瑜琦,他們兩的關(guān)系好像一夜之間回歸于陌生。張瑜琦肯定是有所不滿的,但是她又不知道其中緣由,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她不甘心委曲求全地?zé)崮樫N冷屁股,但是她心里應(yīng)該很不舒服。她可能把這些原因歸咎于是我的錯,所以她才會在聽到關(guān)于我的謠言很興奮,迫不及待地到我面前逼迫我直視這些。并且在之后她出于優(yōu)越感和想讓我難受的虛榮心特地接觸林澄,時不時問林澄題目,并且以兄弟的名義一直出現(xiàn)在林澄身邊。
她可能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但其實我生來就對別人對我的態(tài)度很敏感,所以自從她在我面前說那些關(guān)于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時候,我就開始默默觀察她,想知道她為什么會對我心存惡意。我因為對她其實是有些愧疚,因為我一直覺得李牧之可能真的是因為我而疏遠她,這讓我有點內(nèi)疚,因此我也沒有太過于追究她對我的惡意。
但現(xiàn)在的我開始越發(fā)的看不懂她,她對我有惡意我能理解,但是她為什么還要造謠秦孀,再加上之前她還在我面前暗諷高夢矯情,我看著她清秀的臉,素雅白凈,沒有一絲因為她剛剛詆毀他人而產(chǎn)生的緊張。她是如何做到如此不動聲色,又如此心有城府?
我微微皺著眉頭,思索著,糾結(jié)著。她似乎有點不太滿意我的反應(yīng),開始將話題扯向別處。好在我與她同行的路程很短,我站在路口如釋重負地和她揮手,慢慢走向我家那幢樓。
我因為沉浸在思索張瑜琦這奇怪的性格而走的很慢。等我閑庭散步到樓下的時候,我看到沈煜,穿著天藍色的外套和黑色的牛仔褲,挺拔地站在我家樓下的那個拐口處,他正在那兒用手指在墻上寫寫畫畫,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我本想趁他還沒發(fā)現(xiàn)我立即跑路,我將書包舉起來遮住臉,然后小心地往樓梯上挪。可惜他已經(jīng)注意到我,他拉住我的小臂,表情清冷,“林星洛,我們談?wù)劙?”。我看著他的眼睛,好像被清晨的露水洗過一般,澄澈,可以看見我。
他一直都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語句從來都很肯定,我?guī)チ宋壹冶澈笠粋€小公園,我們選了一個比較安靜的亭子坐下,我將書包放好,直視沈煜,等著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