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們一起學(xué)貓叫.26
蘇昴不滿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你怎么對著我還想別人?”
這人行止?fàn)钏瓢缘啦恢v理,實(shí)則心思敏銳細(xì)致,蕭綏已經(jīng)算得上情緒內(nèi)斂不動聲色,不想只稍適走神居然便被他察覺到了。
說著,蘇昴就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四目相對——
猝不及防,她的目光凝在他的眉目上,蘇昴莫名覺得那目光除卻有些細(xì)細(xì)打量的意味,還挾著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疏冷。
他本只是稍稍不快,見此心中一沉,聲音也不自覺沉了下來:“你在想誰?”
蕭綏掙了掙,卻惹得那只原本虛虛掐住她的手驟然攥緊,不肯放她走。
蕭綏無奈,只得放軟語氣,莞爾:“你這人……猴子都沒你精。”
她笑意溫軟,眸光清亮,剛剛那一瞬似乎是他的錯覺。
蘇昴狐疑地看她,這笑——
蕭綏唇角微動,剛要說話,屋外卻傳來林海的敲門聲:“BOSS,老宅電話?!?p> 他不動,目光盯著蕭綏。
而蕭綏神色不變,唇角的弧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見他不走,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人和我說,家里有人要來緬北,算算日子,今天也該到了?!?p> 蘇昴神色稍霽,“真的?”
蕭綏的目光在他緊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一掃而過,抬眸看他,不答反問:“你不打算松開了?”
林海在外間又敲了敲門:“BOSS?”
蘇昴這才松開手,他深深看了蕭綏一眼,轉(zhuǎn)身欲走,走了兩步,不知怎么,他又折身回來,再次掐住蕭綏的下巴,俯身便吻——
他動作又急又快來勢洶洶,哪知蕭綏還未來得及躲,他自己卻停了。
他身上總帶點(diǎn)清爽的氣息,似乎檸檬柑橘裹挾著海風(fēng),輕易讓人聯(lián)想舒疏疏朗朗的碧海晴空。
與他身上氣息截然相反的是他眉目間的沉郁之色:“……等我回來?!?p> 語罷,蘇昴松開蕭綏,疾步而出。
或者,落荒而逃?
腦海中,只有她那張溫軟的笑臉反反復(fù)復(fù)。
她唱念做打俱佳,即使不去刻意擺出一張笑臉,也沒人能分辨出她給的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
況且她往常遇事冷靜,遮掩情緒是一等一的高手,這種頃刻便可讓人察覺的假意笑容決計不會出現(xiàn)在她身上,甚至還拿出那套應(yīng)對秦瀟漫之流的不答反問……
到底是誰,能讓她如此費(fèi)心遮掩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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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小聲:“蘇昴這脾氣怎么說來就來?”
蕭綏仰面躺在沙發(fā)上,捏著眉心,一時沒搭話。
秦瀟漫猛地推門進(jìn)來,見蕭綏正長腿交疊橫躺在沙發(fā)上,閉目假寐。
秦瀟漫依稀聽說過,那種抱胸的姿態(tài)代表著心理正處于戒備狀態(tài)。
她依然是迷彩長褲馬丁軍靴的打扮,十分利落,與這一身咄咄逼人的凌厲不同,她眉心微蹙,長睫棲落在冷玉般的面頰上,落下一彎淡淡的陰影,難得看上去有些疲憊。
原本是急匆匆跑來有要事相求,看著蕭綏平靜的睡顏,不知怎么又踟躇起來,猶豫再三,秦瀟漫終于伸手——
手腕一緊。
秦瀟漫怔怔看著陡然睜眼的蕭綏。
似乎是因?yàn)樗稍陉幇堤?,光線黯淡,她眼中閃爍的星光亦黯淡,深黑的瞳孔僅剩些許幽微光亮,乍然望去,竟有些難以名狀的森冷。
蕭綏松開抓住她的手,起身坐正,順勢扯了張濕巾,細(xì)致地把手指根根拭過。
秦瀟漫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似乎……被嫌棄了……
“什么事?”
秦瀟漫回過神來,忙放下心中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念頭,急道:“蕭綏,弗蘭克自從前天去了皇家賭場便沒回來,能不能——”
“弗蘭克?”
“我們這次的志愿活動十個人一小隊,弗蘭克也是其中之一,他還是我在NYU的同學(xué),華裔留學(xué)生……”
“你想讓我救他?”
秦瀟漫怔了怔,“我們一起……”
蕭綏靜默一瞬,清淡淡道:“你去做什么,添亂?”
見她愕然神色,蕭綏揚(yáng)眉:“或者,你想讓黑桃這一堆人不做生意了,全都陪著你去救人?”
秦瀟漫慌張地?fù)u了搖頭,見蕭綏那黑沉沉的目光,她沒來由地有些緊張,一時不知所措。
蕭綏也許……心情不太好。
之前嘲笑她弄了滿臉米粒時候,明明還心情不錯……
是……蘇昴?
“我明天早上把那人給你帶回來?!鳖D了頓,蕭綏又道:“你好好待在這里,如果亂跑——那個人也不用回來了?!?p> 她看都沒看秦瀟漫一眼,語氣簡直算得上輕描淡寫,秦瀟漫卻知道,這是個赤裸裸的威脅。
蕭綏說什么都云淡風(fēng)輕,認(rèn)真亦是,玩笑亦是,秦瀟漫從沒見過什么人能讓蕭綏生氣,更不要提什么理智全失勃然大怒,她整個人看起來跟面團(tuán)兒一樣,幾乎沒有脾氣,但要真不拿她的話當(dāng)回事兒,那便只會等著遭殃。
她和姜瑤在與蕭綏初識便有一次——那時姜瑤執(zhí)意要去賭場玩,因錢財外露被人逼至巷中,那些人見色起意,竟當(dāng)街欲行不軌之事,直到對方連褲子都脫了,蕭綏才身披月色和血色……姍姍來遲。
幾個男人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姜瑤被糊了滿臉濃稠鮮血,整個人懵然坐在地上,抖若篩糠。
在充斥著濃郁鐵銹味的空氣里,蕭綏第一句話不是安撫也非斥責(zé),只輕飄飄道:“我昨天說的話,今天記住了么?”
她當(dāng)時俯身對著的是姜瑤,涼涼的目光卻落在秦瀟漫臉上——
原來是為了殺雞儆猴。
之前她確實(shí)說了,不過也是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表情,甚至還慢吞吞握著茶杯喝了口茶,留下漫不經(jīng)心一句:“我勸你們還是消停些——省得被人先奸后殺?!?p> 說完扭頭便走了。
以致姜瑤根本沒放在心上。
后來秦瀟漫才從西歐利處得知,那日蕭綏派人跟了她倆一路。
從那之后,秦瀟漫再也沒膽子去隨意無視蕭綏說的任何一句話。
見秦瀟漫心驚膽戰(zhàn)的模樣,蕭綏很是滿意。
先前行事的余威頗大,女主也被她調(diào)教地極好,那種圣母心一上頭就開始不管不顧到處惹麻煩的行徑總算被治住了幾分。
蕭綏原本陰郁的心情倏然開闊,難得又加了一句:“你先回去,等我消息?!?p> 秦瀟漫小雞啄米般忙不迭點(diǎn)頭。
“還不走?”
“???哦哦——”
見秦瀟漫渾渾噩噩著走出去的背影,蕭綏驟然嗤笑一聲:“蠢東西。”
她眼中光芒如寒夜星子。
原劇情中并沒有這段。
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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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賭場。
已經(jīng)是半夜12點(diǎn),這里的夜生活卻仿佛剛剛開始。
偌大的大廳內(nèi)人群熙攘擁擠吵鬧,放眼望去,男男女女密密麻麻,一片狼藉。
賭徒們聚集在賭桌旁邊,荷官正忙碌著下注,人太過密集,煙味似乎已淤在空氣中,混著著不知名的香氛,聞著頭暈?zāi)X脹不說,還有些反胃。
歐式裝修和巨大的吊燈使整個賭場內(nèi)燈火通明。這里不見窗戶也沒有時鐘,仿佛與世隔絕的孤島,不分晝夜,只有無窮無盡的欲望。
蕭綏只是稍稍皺眉,極會察言觀色的耶哥立刻伸手將她引向貴賓區(qū)。
他在賭場混跡多年,早已練就一身火眼金睛的本事,這女子看著年紀(jì)不大,可這一身行頭,抵得上他一年半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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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晏左手邊原本那一摞的十萬元碼籌全數(shù)被收回到荷官手中,對此,他面無表情,只是捏捏眉心,闔上熬得通紅的雙眼,緩了片刻,喝了口手邊幾乎沒動過的咖啡。
他身后那兩人對視一眼,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聲音冷硬:“蕭先生,請跟我們回房間吧?!?p> 蕭明宴向來不喜歡旁人觸碰,不悅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不過是輸了些錢,你們就要這樣對我?”
“我看您還是先和家人聯(lián)系,把欠我們水哥的五百萬平了再說?!闭Z罷,其中一高壯男子便不由分說欲動手強(qiáng)行將蕭明宴架起來。
蕭明宴驚怒,他家族地位崇高,慣來被人眾星捧月般捧著,從沒經(jīng)歷過如此冒犯,下意識便拉住那欲擒他的壯漢的手腕,照著他胸腹就是狠狠一記肘擊!
壯漢吃痛,不得不放開他,蹬蹬倒退數(shù)步,另一人見此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得了命令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蕭明宴看那滿臉警惕卻不敢再上前的人,不屑地嗤笑一聲,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轉(zhuǎn)身欲走。
剛剛一直沒動手的矮胖男子目光閃爍,一只手緩緩向字句后腰伸去,滿臉陰沉地警告道:“蕭先生,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明宴看他那動作,到底也不是什么都懵懂不知,他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正僵持著,卻有溫軟含笑的聲音傳來:“不如今天我就在這賭一把,贏多少給他平多少,怎樣?”
說著,一只纖細(xì)的手便按在了賭桌上,墨綠色的桌布襯得那手指白皙如上好的白玉,手下按著數(shù)十萬籌碼。
低著頭的蕭明宴最先看到的是一雙踏著棕紅色馬丁靴的腳。
石色風(fēng)衣的衣擺很長,已經(jīng)沒過膝蓋,側(cè)面又加了一束條紋,看起來比經(jīng)典款更活潑些,因隨意地敞著,除卻筆直緊實(shí)的長腿若隱若現(xiàn),還能看到灰色千鳥格高腰短褲和簡單的圓領(lǐng)白T。
那家的風(fēng)衣最開始是為軍隊設(shè)計,亞洲人多溜肩,或頭大肩窄,根本撐不住肩膀處的肩章。
若再有些駝背含胸的毛病,頂著張黃黑色的皮膚追捧經(jīng)典的卡其色,風(fēng)衣再剪裁優(yōu)雅利落得體,穿上去也有些猥瑣土氣,仿佛只知道頂著奢侈品Logo的暴發(fā)戶。
而她肩頸線條平直如刀削,頭肩比堪稱優(yōu)秀,站姿挺拔,個子又高挑,這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即使還沒看到她的臉,蕭明晏已然明了,眼前這個是那種很貴的,一般人高攀不起的女孩。
這一身衣服加上她隨意斜挎在肩上那個白色雙G標(biāo)志的腰包,時尚且貴,讓蕭明宴幾乎以為是時空錯位——
或者他現(xiàn)在在他那權(quán)勢富貴不缺的家中,而不是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又或者她剛從哪家奢侈品秀場回來,扭頭進(jìn)了這裝潢看起來俗之又俗的賭城。
總之,她和這里走在大街上的那些女人,各類女人,無論年紀(jì)大小、容貌美丑,都可以用金錢衡量且十分廉價的女人,格格不入。
最后,蕭明宴看到了她的臉。
深棕色微卷的短發(fā)隨意扎個松散的半丸子頭,有些慵懶,卻更讓人能更清晰地看到她直挺的鼻梁,夏花般的薄唇,蕭明宴不知從哪里聽過這樣一句話:眉眼是美人廝殺的終極戰(zhàn)場。
而她早已不戰(zhàn)而勝,加冕為王。
她整張臉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雙眼,幽若星海,看得人心頭發(fā)涼。
卻又有莫名而來的兩分熟悉。
似察覺到他的目光,她驟然扭頭沖他一笑。
笑意眉目皆溫軟,但又不是討好,這笑僅僅是不含任何情感、溫柔又禮貌地牽起嘴角。
霧靄迢迢,她兀自溫柔地笑著,教人琢磨不透。
他本以為他早已膩味了之前的世界,如今再看,仍覺得還是這樣的女孩更合他的心意。
雖然以衣服判人在蕭明宴看來有點(diǎn)LOW,但不得不說,衣服做人的陪襯或人做衣服的陪襯,是兩碼事。
想到這里,蕭明宴忍不住譏誚一笑,世上總有許多人,永遠(yuǎn)有一堆無處安放的敏感和毫無用處的自尊心,自己過得滿地雞毛卻還有閑心盯著別人的衣食住行不放,稍稍看個LOGO便斥責(zé)其炫富,殊不知,奢侈品這玩意,于普通人是奢侈品,于另一些人來說,也不過是一些花樣兒新鮮的日用品罷了。
這就好比一個上班族隨意買個星巴克填肚子,路邊乞丐見了卻偏要跳腳怒罵一樣莫名其妙。
炫耀這種事,費(fèi)力不討好,不會讓生活好的變得更好,也不會讓生活差的變得更差,毫無收益可言。
他不理解,為什么總有人會認(rèn)為,他們這些自打出生就對那些玩意兒習(xí)以為常的人,會熱衷炫耀?
令蕭明宴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居然真有人會故意裸露出那些碩大的LOGO,熱衷炫耀。
“今晚,他留在這里。”
她聲音淡淡,卻不容置喙。
蕭明宴將發(fā)散地過遠(yuǎn)的思緒一收,注意力重新回到賭桌上。
此處是一場便動輒百萬的貴賓包間。
矮胖男子看了看蕭綏身前的籌碼,不多也不少,看起來不過三四十萬,遂冷硬道:“我們這沒有這種規(guī)矩。”
話雖這么說,他伸在背后的手卻收回到身前了。
蕭綏不以為忤,隨手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下來扔到桌子上,微笑:“這個給你們,買他在這里留一夜。”
矮胖男子遲疑一瞬,抓起那只表,在掌心顛了顛。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表,表殼呈現(xiàn)出銀灰色的八角形,質(zhì)地細(xì)膩璀璨,表盤深黑,上面只有簡單的刻度,非常低調(diào)。
身后壯漢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真貨?”
矮胖男子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在蕭綏的衣服上一掃而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把表往兜里一揣,隨即退到蕭明宴身后,不再作聲。
蕭明宴常年與二代三代們?yōu)槲?,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只愛彼皇家橡樹,霜金材質(zhì),表圈里極受歡迎的款式。
系統(tǒng)見到錢什么骨氣都沒了,只恨自己沒有實(shí)體,不能把那塊表奪回來,在蕭綏耳邊苦口婆心盼著她回心轉(zhuǎn)意:“宿主,你便宜爹送你這塊表值多少錢你不知道嗎!怎么就這么隨隨便便給人了?!為了救那個罔稱氣運(yùn)之子的臭小子???!”
蕭綏耐著性子安撫它道:“我那便宜爹錢多得花不完,不過一塊手表而已,不用那么激動?!?p> 系統(tǒng)捶胸踏足哀嚎不休:“祖宗,那可是六位數(shù)六位數(shù)!我活著的時候,一輩子也沒賺過那么多錢啊——”
蕭綏不甚在意道:“我手頭沒那么多現(xiàn)金,只能拿它抵了。再者,區(qū)區(qū)小錢,并不重要?!?p> 系統(tǒng)氣得險些一口氣背過去,那幾個字在它腦海中不斷重復(fù):“錢不重要錢不重要錢不重要……”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蕭綏用指尖輕扣著碼籌,倒想起兒時一件舊事,輕笑著與系統(tǒng)道:“母妃性情冷清,常年不見笑靨,父皇想討母妃歡心卻不得其法,萬金懸賞之下,有方士獻(xiàn)計——
那日,父皇領(lǐng)著母妃登上皇城最繁華處的摘星閣,為觀那些平民爭奪珍珠時令人發(fā)笑的狼狽姿態(tài),命人將國庫中的鮫人珠盡數(shù)取來,傾瀉一空?!?p> 昆侖大世界的鮫人珠與這個世界的珍珠不太相同,鮫人流淚后只能形成一種半透明的珠子,在陽光下能折射出七彩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因鮫人難捕,鮫人珠愈發(fā)珍貴,一顆便價值千金。
那時由二十位宮女用纖纖玉指一人持一斛,從清晨灑至深夜,片刻不休,耗費(fèi)五百年光陰積攢起來,不知吞噬多少采珠人性命的鮫人珠,一夕之間,傾了個干凈。
“整個上京的人蜂擁而至,彎著腰爭搶地上的鮫人珠,他們相互撕扯,越鬧越兇,直至大打出手,最后聽聞,那一日踏死者與斗毆致死者不下千人。”
蕭綏瞇起眼:“透明的鮫人珠自鮮紅的血中蹦跳,你不知那有多美?!?p> 她母妃見到搶珠者廝打在一起的模樣,果然忍俊不禁,一笑傾國。
系統(tǒng)聽得瞠目結(jié)舌,原來敗家子不是白來的,都是遺傳的。
后來,她母妃也因此以絕代禍水之名名震天下,被世人喚作傾珠夫人。
秋鈞
有沒有人……在看啊…… 我已經(jīng)寫到自閉了…… 我真的有點(diǎn)喜歡女主她爹了……(快告訴我不只是我一個……) 已捉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