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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今天不當炮灰

第八十三章 被窩里的皇太孫.53

快穿之今天不當炮灰 秋鈞 2107 2018-12-31 00:22:35

  郢都一天天暖和起來,西北戰(zhàn)事卻漸漸吃緊。

  鎮(zhèn)國大將軍一舉殺入匈奴王庭,匈奴精銳逃入北方,轉(zhuǎn)身投入靺鞨人旗下,靺鞨人一時聲勢大漲,而大周的大軍剛經(jīng)歷完戰(zhàn)事,正是兵馬疲憊的時候,縱有燕州鐵騎相持,仍陷入苦戰(zhàn)。

  再加上國力憊軟,國庫太過空虛,已經(jīng)拿不出打仗的糧草,戰(zhàn)場時竟出現(xiàn)競食人肉干糧的慘烈狀況。

  邊疆的風一路吹進郢都,風流繁華錦繡無邊的假象終于被鐵銹味的血腥氣吹散,只剩下一股子寂寂懨懨的腐朽沒落。

  整座皇宮都陷在沉凝緊迫中,只剩青木宮之人還在悠哉游哉。

  胤承被軟禁于此已有近四個月,終于得元朔帝召見,一早便出去了,眼下這青木宮只剩蕭綏。

  桃花正好,蕭綏如往常一樣于桃林中練劍,只是此刻斜陽西斜,胤承已去了一日,她這劍也練了一日。

  心不在焉。

  關(guān)于胤承的心思她隱約能猜到幾分。

  陸庸有不臣之心,元朔帝每日所喝的茶恐怕不是什么好東西,陸庸以韓晗之事廢儲君之位,他便以失勢掩人耳目,將計就計,待等到元朔帝身死,于朝臣面前揭露陸庸是弒君謀逆之臣,倒時能登上皇位的,只有胤承。

  只是這置之死地而后生太過兇險,元朔帝現(xiàn)在成了陸庸手中的提線傀儡,只要元朔帝被控制一日,胤承便是一日行走于鋼絲之上,稍有不慎,被陸庸察覺——

  “刷——”

  身后有風聲!

  蕭綏未回首,身體已經(jīng)做出下意識反應(yīng),手腕一轉(zhuǎn),長劍立刻轉(zhuǎn)了方向,向后刺去!

  “當——”

  是手指擊劍的聲響。

  蕭綏揚眉。

  卻邪削鐵如泥,尋常兵器與卻邪相交,不是被其削斷便是被砍出豁口,能接下卻邪還能發(fā)出如此聲響的——

  可與之一戰(zhàn)!

  蕭綏豁然轉(zhuǎn)身!

  修長的指尖輕捏著劍鋒,正是一身白衣的胤承。

  他似乎獨愛白色,自從被罷免儲君之位,不能再著淡黃色衣衫,他的衣物便全是白衣,這顏色太干凈,又繡有暗紋,玉冠白衣,尊貴不減,更添溫潤。

  他的目光落在人身上,涼意淡淡。

  跟在他身后行了一路的魏朝已經(jīng)滿身冷汗。

  蕭綏并無甚感覺,只道他心情不佳。

  他身形飄忽如鬼魅,蕭綏這一分神,胤承面上笑意深了些許,在下一瞬,他人已站在她身側(cè),一手握住她執(zhí)著劍柄的手。

  “怎么拿劍之時也能分心?可是因接劍之人是我?”

  不待蕭綏回答,他嘆息一聲,悵然道:“自從將卻邪贈給你,雙手再也不曾執(zhí)劍?!?p>  “后悔了?”

  胤承目光落在眼前的桃樹上,側(cè)顏堅定平靜,黑眸鋒芒畢露:“只要是給你的東西,絕無悔字?!?p>  說著,他握住蕭綏的手,猛然揮劍,劍身發(fā)出一聲清吟,而帶出罡風如刀,桃樹被一劈為二,轟然倒地,天降一場紛紛揚揚的桃花緋雨。

  大概是之前日日政務(wù)繁忙,無閑暇去練武,這閑下來的幾個月,他武功突飛猛進,進益飛快,這一劍的氣勢讓蕭綏微微側(cè)目。

  想來若無張載雍的內(nèi)力,她如今也便是如他一般境界了。

  晚風清淺,他呼吸有些急促。

  聽他砰砰跳動的心跳聲,蕭綏問:“怎么了?”

  胤承拉著她的手,聲音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疲憊:“初春天涼,先回屋吧?!?p>  蕭綏嫌衣衫有些汗?jié)?,收劍便去沐浴,再進屋時,胤承正獨自一人站在堪輿圖前,指尖描摹著大周朝與靺鞨相交的疆域。

  他滿腹心思都在系在這大周的江山上,邊疆戰(zhàn)事吃緊,他自然焦灼。

  蕭綏坐在銅鏡前將頭發(fā)上的水跡擦拭干凈,用內(nèi)力蒸干,一番忙活下來,不知何時起,胤承坐到了她身后的茶桌前,已神色如常,正含笑看她。

  兩人目光相交,胤承走近她身旁,望著銅鏡中她柔和的眉目,俯身湊到她身畔道:“兒時常見父王替母妃畫眉,伉儷情深,羨煞旁人。不若今日,由我替娘子畫眉?”

  蕭綏沒拒絕。

  他輕輕托起她的臉,用螺子黛仔細描摹——螺子黛一顆千金,蕭綏仰仗自己眉目極好,極少畫眉,青木宮仍時時給她備著,作不時之需。

  男子鼻梁英挺,薄唇微翹,下頜的弧度精致而凌厲。

  那是在刀削斧鑿后,又經(jīng)過細細雕琢的面目。

  此刻正專注地將目光落在她的眉目上。

  用溫情脈脈,情意殷殷的眼神。

  她無法拒絕他。

  “好了?!?p>  銅鏡中女子,眼波裊裊,涵煙眉渺渺彌彌,極盡溫軟。

  他低聲道:“陛下恢復(fù)我儲君之位,只要我以陛下之名,親征靺鞨,輕車簡從,明日出發(fā)?!?p>  蕭綏道:“燕王不是易與的角色,你此去燕地容易,回來就難了?!?p>  胤承沉默。

  蕭綏揚眸,在銅鏡中與他目光相交。

  她目光極清亮,如東方既白,最先破曉的一抹天光,她問:“你在怕什么?”

  一個連死亡都不怕的人,此刻有了恐懼。

  他在怕什么?

  他能怕什么?

  胤承的手落到她肩上。

  他掌心溫淡的熱度隔著絲綢衣料透過來,蕭綏忽然意識到,那只修長漂亮的手掌按在她身上的力度,不知何時起,已然沉重到她無法承受。

  他低低一笑,黑眸岑靜,聲音沉沉:“我不畏懼陰謀詭計魑魅魍魎,不畏懼艱難險阻一路荊棘,獨獨畏懼,來年春光正好時,無人與娘子畫眉?!?p>  蕭綏冷冷地偏過臉:“怕死便怕死,何須說得這般好聽!”

  她寬大的衣擺下,手指緊攥成拳,指甲不慎摳破掌心,生出一股隱秘尖銳的疼,疼得她不由微微皺眉。

  她口是心非的別扭性子,由半年相伴,胤承早已了然于心。

  “何必皺眉?”胤承伸手輕點在她眉心,笑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p>  明明是他在踟躇不前,此刻居然變成他勸慰她了。

  蕭綏抿起唇,一言不發(fā),直接將胤承丟下,獨自一人轉(zhuǎn)身走進室內(nèi)。

  魏朝見此不解道:“殿下何必做此說法?平白讓娘娘憂懼,不若挑些好聽的許諾說與娘娘聽,哄娘娘開心——”

  胤承望向窗外,天色陰沉將暮,他苦笑一聲,道:“并非孤吝惜承諾,只是江山未定,皇位相搏九死一生,若孤輕許承諾,待等到有日孤身死諾銷,恐誤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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