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古代,大夫在給女人診脈都需隔一層紗,更莫說是看女人的身子了,這可是一項避諱。
太醫(yī)自是不敢應(yīng),而古云熙也知他不會應(yīng),她會這般說也不過是想告訴他,她會成這般模樣是那侍妾所造。
太醫(yī)也是常年出入在達(dá)官貴胄之家,其中的齟齬自然見過不少,此時也聽出了幾分端睿。
謝家銘冷冷地撇了一眼古云熙,冷聲道:“荒唐!侍妾豈有給宮中太醫(yī)看病之理,公主身為宮中之人,難不成連這宮中規(guī)矩也盡數(shù)忘了不成?”
以往之事古云熙忘卻多少謝家銘不能肯定,更甚是他也不全信,故而有此番試探。
古云熙聞言稍作怔愣,而后才帶著鄙夷的聲音清淡地說道:“我看謝侯爺也需看看病,我適才也說我將過往都已忘記,這回我又怎會知道宮中太醫(yī)不看侍妾這一條例?!?p> 謝家銘終歸還是看輕了古云熙,他未曾想到她會順勢抓桿,拿捏準(zhǔn)方向,不僅將她忘記過往坐實,更是倒打一把,說他有疾,甚至還適時地打擊了他。
可謂是一箭三雕。
想到這里謝家銘對古云熙更是沒有那憐憫之心,他說:“本侯不管公主這一做法打的是何主意,可本侯想告訴公主,公主最好莫再觸犯本侯底線,否則下回我不能保證公主身邊還有無這些人幫你檔上一檔?!?p> 謝家銘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威脅讓在場的人震驚住。
古云熙云淡風(fēng)生地露出笑容來,這讓謝家銘的話少了幾分強勢。
緊接著,只見她從容地掀開被子,雙腳套上鞋子走下床,淡粉色的中衣,散落的秀發(fā)并未讓她看起來憔悴不堪,反而多了幾分清麗。
站在距離謝家銘半米外,古云熙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并為比他低上多少。
撫琴護(hù)在她身側(cè),防止謝家銘再次動手。
古云熙微微抬起頭,睜大了眼瞼,打量起就在她眼前,英俊卻有帶著冷漠的臉,她似有似無地勾起唇角,道:“你的底線?謝侯爺可是只覺僅自己有那底線?”
說道最后眼里已經(jīng)一片冰寒。
練武之人本就五官比常人更為敏銳,古云熙吐出的聲音帶著一抹清淡的藥香,這讓謝家銘心神有了片刻的恍惚。
她已是這般卻還想誘引他不成?
他心中雖這般想,可心神卻又沒辦法從古云熙身上轉(zhuǎn)移半分,她散落的秀發(fā)遮住她受傷的臉,未及深想便從他口中說出惡毒無比的話:“我原以為你是聰明人,可現(xiàn)在見你這般,我又覺得此時的人更甚是丑陋,若是以為你這般勾引我便會對你另眼相看,那你可算是找錯了方法,我所厭惡不僅是你這張臉,更是你曾經(jīng)以及現(xiàn)在的這個身份?!?p> 若非她仗勢欺人,沈如煙又怎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無家可歸。
許是因氣憤,謝家銘并為察覺他語言中有任何的不妥。
古云熙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笑意。
“你倒是瞧得起自己,你可想過你算哪一顆蔥?”古云熙嘲諷道。
討厭她的身份?她的身份是古堯上所賜,今日他說討厭,那可不正是連那古堯上一道討厭嗎?
謝家銘并未覺他話中不妥,可還在房內(nèi)開方子的太醫(yī)卻聽出了些門道,他斜睨謝家銘的眼神有了幾分變化。
謝家銘本是帳中大將,而今卻被女人所嘲諷,他怎能受得了這氣,當(dāng)下伸手就想拍想古云熙,可這會古云熙早有了準(zhǔn)備,她比他更快速地出手,一巴掌就直接呼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巨響,屋內(nèi)的人均已震呆了!
謝家銘小小的錯愕之后便暴怒出聲。
“你找死!”
話一出,謝家銘便再出聲往古云熙身上招呼,可古云熙卻是有了足夠的準(zhǔn)備時間,她的腳趾一勾,一塊凳子就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她側(cè)身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凳子就直接往他身上砸了過去,凳腿對向他,將他的手禁錮在凳子上,然后一個巧勁地將他往后推。
謝家銘整個人直接連人帶凳地撞在他身后的桌子上。
上次謝家銘到幽然院與古云熙一番打鬧之后,古云熙所住的地方桌椅均已壞掉,撫琴跟冬菊找?guī)旆恳獊淼淖雷佣际且恍╆惻f的老桌子,因此當(dāng)謝家銘往后一靠,再那么一倒,桌子再無法承受他的重力,整張桌子便直接散架了,碎片砸了他一身。
這一結(jié)果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意外,唯有古云熙眼中帶著笑意。
“謝侯爺還輕莫怪,要怪也該怪這侯府太窮,連快像樣的桌子都沒有,竟讓謝侯爺這么輕輕一靠就壞了個粉碎?!?p> 古云熙的話一出,太醫(yī)也才驚覺自己一開始覺得怪異所在,當(dāng)下一片恍然。
眼見圣上所想知道之事均已明了,太醫(yī)便覺自己再無多留之需,便向古云熙以及已從破碎的桌子上起身的謝家銘道辭。
有了太醫(yī)的告辭,謝家銘這才察覺到太醫(yī)還在這房中,他在無與古云熙糾纏之意,慌忙掃掉身上木屑,說道:“我送太醫(yī)出府?!?p> 古云熙自是知道謝家銘為何這般,可她卻不覺得這奉命前來的太醫(yī)會因他一句話便倒戈。
“冬菊,送謝侯爺跟太醫(yī)出院子。”古云熙吩咐道。
將人送出房間,撫琴捂胸上前,一臉后怕道:“公主今日這番卻是危險,若是再動了胎氣,依撫琴之能卻是無法保住公主腹中的孩子,公主往后切不可再這般亂來。”
古云熙由撫琴扶著上了床,見撫琴是真心擔(dān)憂她,她感覺暖心,說:“我的身體我知道,只是這心中之氣若是不出了,我心里倒是郁結(jié),這反而對我腹中孩兒不好,索性便趁著太醫(yī)前來,我將心中的這股氣給散了,再則也讓古堯上知曉我當(dāng)下情況,保全我們自己?!?p> 說起這個古云熙便側(cè)頭看向撫琴,說:“今日你倒是機(jī)靈,這度把握得甚好,再加上冬菊配合,堪稱完美?!?p> 話剛落,古云熙便見冬菊掀簾進(jìn)門,她輕笑著問道:“人可是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