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鬼谷是否真的完全倒向秦國?雖然鬼谷曾在止戈,但是遠走草原的他沒有一點怨念嗎?
這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要知道如今的草原之上所有的調(diào)配可都是由鬼谷來操控的。鬼谷有沒有野心不好說,但是極有能力卻是真的。
同時,哪怕是接管了草原大小事務的鬼谷,在刻意注意之下,也沒有發(fā)現(xiàn)虎賁營的隱藏地還有數(shù)量。這就如同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利刃,而莫讓的不時出現(xiàn)和展露的強勢同樣在制約著鬼谷的行為。
莫讓可是止戈學院的優(yōu)秀弟子,同樣來自止戈學院的鬼谷明白,沒有必然的把握,不要嘗試著用那些有的沒的小動作來試探對方。他可不想嘗試莫讓以及虎賁營的冷酷程度,也不想和這一群人談著什么利益大局之說。
在止戈學院的那些日子里,鬼谷不止一次的覺得,有些時候,秦國的高層就是一群莽夫,粗暴強大的莽夫,有時候又精明的可怕!雖然都說止戈學院是秦國之未來,但是鬼谷曾不止一次地隱晦感覺到秦國高層對于止戈學院的態(tài)度,其實頗為復雜。其中最顯著的一點,就是有著天然的俯視,還有一些排斥!
這些現(xiàn)象總是讓鬼谷懷念秦國的同時又忌憚秦國。
作為秦國最大的一張網(wǎng),神倀部,鬼谷雖未刻意,卻是也憑借現(xiàn)有的權勢努力窺望著。鬼谷果然看到了一角輪廓,但是僅此而已。
秦國方面對鬼谷很放心,坦誠的同時是對于自身的強大信心。這也是鬼谷顧忌的地方,因為總的來說,秦國很古板,有著實力古板。他們有著一定的原則,犯者誅之!這可并不只是一句話。其中酷厲的殺伐和秦國愿意付出的巨大代價總讓人忍不住心畏。
在鬼谷的眼中,秦國很可怕,很危險。因為其很好溝通,也很不好溝通!如刀,拂刃者傷,拭面者安然如一。
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和決心的話,鬼谷絕對不想試探秦國。
秦國方面很坦誠,莫讓毫不隱瞞地告知鬼谷,虎賁營最后沒有殺了汗王,也沒有囚禁汗王,而是把他拋在某個角落……
鬼谷一時間無法把握住秦國方面的意思。但是大才如鬼谷,還是做出了選擇。他憑借掌控草原多日來的仔細觀察,終于還是成功地避過了神倀部的情報網(wǎng),送出了一份沒有回音的情報。然后,鬼谷就徹底沉寂下來,開始著手于當前草原的局勢,著手于和曹國那位最大的新貴,鎮(zhèn)北侯,蘇橫的較量之中。
草原西邊的海岸線上,鬼谷的弟子顏末自去年開始得到鬼谷的命令,在這里建造了一個粗糙的港口,一直處于擴建之中,如今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而期間,顏末更是趁著時間充足,人手充足,有備無患地造了條船。
不知這一處港口在不在神倀部的情報網(wǎng)之中,但是如今的顏末收到了來自鬼谷的情報,沒有懷疑地便立即將許久以來的準備搬上船只,慢慢駛離了港口,朝西邊而去。
在這片傳說一面是神主大陸一面是茫茫草原,不知多寬,也從沒有船只往來的海洋之上。顏末的船就像一個孤寂的灰點,無聲地寂寞地消失在了天邊。
鬼谷自送出那份情報之后就徹底收斂了情緒,不再做多余的嘗試,一心對付蘇橫。當莫讓再次走入王帳時,看到的是一張中央地區(qū)明顯空蕩蕩的地圖。莫讓眉頭一皺,細細地掃了眼那張地圖上面的布置,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張開的口袋,等待著那代表蘇橫的狼騎兵的箭頭進入!
莫讓壓住心中異樣,輕笑著開口道:“草原騎兵在移動方面就是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只是草原人悍勇,前輩要讓他們?nèi)绱吮芏粦?zhàn),想必有不小的難度??!”
鬼谷繼續(xù)盯著地圖,并沒有回頭。雖然大的戰(zhàn)略布局已經(jīng)有了,但是也有無數(shù)的細節(jié)方面需要完善。這些細節(jié)說重要極為重要,說不重要,或許在整場戰(zhàn)爭之中都默默無聞。這種布置并不是浪費,而是一種更加長遠的考量。
鬼谷聽到莫讓的話語,頭也不回地道:“草原人直來直往慣了,自然一時之間是適應不過來的。所以,一些刺頭定然也是要出點血的,最好也清理掉。而蘇橫,也需要一定的誘餌才能上鉤!”
莫讓聽了也不禁輕輕皺眉。用這種方法清除異己,并且釣蘇橫上鉤嗎?簡單,有效!但是卻讓莫讓從內(nèi)心感到不喜。莫讓本能地覺得,鬼谷這一步還有更深的用意!
不過,莫讓還是內(nèi)心無懼,他只是輕謔地開口道:“前輩就不怕被蘇橫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么?那樣的話,前輩辛苦構建的戰(zhàn)略縱深怕要被蘇橫以一己之力給鑿穿了!”
忽然,莫讓就像想起什么,又再次開口道:“奉勸前輩可不要把虎賁營也算計進去。因為草原,秦國還是丟得起的!”
鬼谷心中不禁一凜,這是秦國的底線么?果然,當世高才們都在推測草原之上的龍爭虎斗時,哪怕曹王都以無比鄭重地態(tài)度立下國戰(zhàn)之時,秦國卻可以說退就退!這一份從容氣魄,也就是秦國了。
鬼谷輕輕地在地圖之上虛畫了一條路線,以掩飾他剛剛窺得秦國底線的內(nèi)心悸動。
鬼谷平緩地開口道:“戰(zhàn)略縱深雖然看似是針對蘇橫的狼騎兵的,其實并不是。草原剛剛?cè)氪?,游牧才剛剛開始,即使能夠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也必定代價慘重?!?p> 莫讓聽了,不禁內(nèi)心鄭重了幾分道:“所以?”
鬼谷接著道:“所以這一個為了避開蘇橫鐵騎的包圍圈!”
莫讓還是有些不解,但本能地覺得那個代表蘇橫的狼騎兵的箭頭一旦鉆進了這個“口袋”中,就會有麻煩了!
鬼谷繼續(xù)為莫讓解釋道:“蘇橫冬入草原這一步無疑是走得極好的極具氣魄的,不僅搶得了戰(zhàn)機,也正中了草原人的軟肋。”
“但是草原人一旦緩過來,全民皆兵的草原人必定可以給曹王造成巨大的麻煩。所以,我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減小損失,休養(yǎng)生息。至于攔阻蘇橫的步伐的,自然會有人去做?!?p> “而我們,則可以……”鬼谷重重地點了一下草原和曹國的邊境,道:“劫取他們的輜重,加快休養(yǎng)生息的速度,同時擾襲他們的后方。然后,等到機會出現(xiàn),收網(wǎng)!”
莫讓則輕謔一聲道:“蘇橫可是毫無掙扎之力的魚兒?!?p> 鬼谷也輕笑道:“草原也并非利刃!”
莫讓了然道:“鷹狼衛(wèi),你可以指揮他們?”
鬼谷則笑道:“遲早的。不能用的刀劍還不如斷了的刃鋒……”